第五百九十章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蘇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怕是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

  「嗯？」

  「鎮南王畢竟手握重兵多年，他的勢力早已滲入朝中的各個地方。」蘇蔓冷靜的分析道，「我覺得，鎮南王不會如此輕易地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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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這樣做，也是想要肅清埋在朝中的一些暗線。」黎景元笑著說道，「畢竟狗急了才會跳牆啊！」

  令蘇蔓意外的是，二月初二這天，鎮南王夫人胡氏竟然會給她遞了拜帖。

  「娘？這位胡夫人怕是來者不善？」沈二丫將剝了皮的蜜桔遞給了蘇蔓，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必擔心。」蘇蔓笑著寬慰了一句，「如今鎮南王已經入獄，偌大的鎮南王府內里早已頹敗了，胡氏今日前來，恐怕與其他的事情有關。」

  蘇蔓溫柔淺笑，低頭輕撫著自己的孕肚。

  「娘？那日，你在宮宴上替胡氏相面，便是為了今日？」沈二丫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在沈二丫的記憶中，蘇蔓從不輕易為人相面。

  命數之道，與天機有關。

  而泄露天機，會折損了自身的福分。

  可那日，娘親卻在宮宴之上點出了胡氏子嗣不豐之兆。

  「二丫，你覺得最了解鎮南王的人是誰？」蘇蔓淺淺一笑，輕聲說道，「鎮南王與李太后來往密切，他恐怕也認為最了解他的人，會是李太后。」

  「可實際上，胡氏才是與他同床共枕了數十年的那個人。」

  「最了解鎮南王的人，是胡氏，並非李太后。」

  自除夕宮宴回府之後，胡氏便將自己關進了王府的小佛堂。

  那日，璃王妃說的話，始終縈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這些年來，胡氏做夢都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只可惜，老天爺總是捉弄她。

  如今的她，已然心灰意冷。

  不甘心的胡氏，一番衡量之後，便給璃王府遞了一封拜帖。

  鎮南王府可以倒台，可胡家卻不能。

  「臣婦拜見璃王妃，王妃萬福。」

  蘇蔓笑意盈盈的說了一句，「夫人多禮了，快請坐吧。」

  胡氏這才坐下了下首。

  當她抬頭的那一刻，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蘇蔓那挺起的孕肚之上。

  看出了她眼底的羨慕，蘇蔓率先開了口，「敢問夫人，可還想要子嗣？」

  「這？」胡氏愣了愣，而後苦笑道，「如今王爺被關入了天牢，妾身已然不知如何是好，王妃就莫要打趣臣婦了。」

  「夫人，我想你今日之所以會登門拜訪，是為了先前我在宮宴上說得那番話，對嗎？」

  「……是。」胡氏目光坦蕩的承認了，「這些年來，臣婦並非沒有過喜脈，可是沒一次……大概是臣婦命中子嗣不豐吧。」

  「命？」蘇蔓輕笑了一聲，「世上怎會有那麼多的命數呢？有時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王妃此言何意？」

  「夫人應該聽說過本宮不僅擅長相面，就連本宮的醫術，也是不差的。」蘇蔓莞爾一笑，然後起身走到了胡氏的面前。

  胡氏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緊張的眨了眨眼睛，「璃王妃？」

  「還請夫人伸出左手。」

  雖然不明白璃王妃此舉何意，可胡氏還是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左手。

  蘇蔓輕輕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仔細的診脈。

  「果然。」

  一刻鐘後，蘇蔓笑著鬆開了她的手，「夫人子嗣不豐，並非命數；而是夫人多年服用了避子湯，寒氣堵塞，難以排出。即便是僥倖有了子嗣，那孩子也註定是個體弱多病的。」

  「再加上夫人體內的毒素沉澱多年，恐怕……」

  蘇蔓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向胡氏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敢問王妃，此言何意？」

  胡氏攥緊了腕間的紅石榴手釧，語氣中依舊泛著懷疑。

  蘇蔓沒有說話，而是低頭指了指她腕間的那隻手釧。

  「若本宮沒有猜錯的話，胡氏十分愛重這隻手釧？先前宮宴上，本宮也瞧見了這隻手釧？」

  「……是。」胡氏微微頷首，「這隻手釧是臣婦成親當日，夫君送的禮物。」

  「石榴花，寓意著多子多福。」蘇蔓輕聲感嘆了一句，「這手釧的寓意的確不錯，只是可惜了……」

  胡氏依舊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蘇蔓忽然從她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金釵，撬開了那隻手釧。

  三顆紅色的藥丸自縫隙中掉了下來。

  「這是？」

  「息子粉製成的藥丸。」蘇蔓輕聲解釋道，「息子息子，再無子嗣。常年佩戴這種藥丸，必然子嗣艱難。」

  隨著蘇蔓的話音落下，胡氏已然淚流滿面。

  她深愛了多年的那個男人，早在成親的那一天，便算計了她。

  可笑的是，這些年以來，胡氏一直將子嗣不豐這件事責怪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怪自己沒有讓鎮南王府開枝散葉；所以眼睜睜的看著鎮南王去寵愛府中的其他女人。

  可結果呢？

  卻是如此的可笑！

  看著無聲落淚的胡氏，蘇蔓心中五味陳雜。

  「夫人，還有一件事，本宮也不想瞞著你，你可知曉融安世子的真正生母是何人？」

  「王妃？」胡氏猛然抬頭，眼底滿是不可思議。

  融安世子竟然是司徒震與李太后的兒子？

  這？怎麼可能！

  「倘若夫人不信，不妨回府之後，再去鎮南王的書房一探究竟。想來那書房的密道，正好連通了宮中的慈寧宮！」

  胡氏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候，縈繞在她腦海多年的那些疑問，陡然有了答案。

  她也曾問過司徒震，鎮南王府的府邸實在是太小了些。

  可是司徒震卻說，王府不宜過大，否則會引起陛下不滿。

  真相呢？

  卻是如此的齷齪！

  「本宮特意讓廚房備了些甜口的糕點，夫人帶回去嘗嘗吧。」蘇蔓輕聲說道，「本宮知曉陡然知曉了這麼多的事情，夫人心中勢必很難受。」

  「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還請夫人好好保重吧。」

  「為什麼？」一直沉默的胡氏忽然抬頭問道，「王妃如此聰慧，應當知曉那日在宮宴之上，臣婦是想要針對您的，您為何要以德報怨？」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蘇蔓輕笑了一聲，語氣淡淡的說道，「更何況本宮並非全無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