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是我唐偌

  偏院。

  「表哥，你來了。」顧沁瀾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額間的傷口處理後，依舊猙獰，可見唐偌是下了狠手的。

  「為何如此？」周長嶧看著顧沁瀾，語氣間透著失望。

  顧沁瀾知道，那些信被找了出來，唐偌的架勢，此前種種，她早已經陷入了被動。沒有了任何辯解的餘地，顧沁瀾不由地笑起來，輕輕地笑著……

  顧沁瀾看著周長嶧，想起自己年幼時，初見這位表哥時，她還嫌棄他，覺得過得不如自己。

  可他待自己又極好，她便也接受了他，記得那是一個真心愛護自己的哥哥。

  後來年少再見，她家遇變故，他牽著自己的手，將她帶到了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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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她不至於再顛沛流離，周府的人，有什麼缺了她少了她，他總是不由分說地護著她。

  這樣的人，叫她如何不心動？可她的身世，如何配得上，周府的人，一個都不曾真心將她當做小姐她又如何不知道？

  為了得到想要的，她不過不擇手段了一些。那又如何？

  如果所有人都要看不起她，那麼她便將那些人踩在腳底，就算是表哥，也不可以。

  「表哥，我們自小相識，年少相惜。為何，你看不到我的好，對我不曾心動？你平日放蕩，我知你是在世人面前做戲罷了。原想著等我及笈，便與你言說我的心意……可去了趟西北，你便是連在世人面前做戲也不願了，娶了唐偌，更是將聖上打發的人，盡數遣送到了莊子上去……你與唐偌才相識多久，緣何不是我？你的夫人為何不是我？」顧沁瀾近乎吼著喊了出來。

  周長嶧沒有想到，顧沁瀾竟是這般想……他向來將她當做妹妹一般，如何會生出旁的心思來？

  「我待你如妹妹一般，試問何人會娶了自己的妹妹？還有你若是覺得命運不濟，我不該那唐偌出氣，那般歹毒的藥物，你也敢用？外祖母的教誨，你怕是忘了！如何對得起她老人家在天之靈？」周長嶧痛心疾首地說道。

  「哈哈哈……在天之靈？當初我便應該也死了才是的。眼見著祖母死去……滅門之災，我聽從祖母的話，活著，可這樣的日子，寄人籬下，世人嘲笑，當初若是去了，指不定我早已經投胎，過上了自在的生活，何至於如此？她若是在天有靈，便應該讓我做首輔夫人，你便應該滿心滿意都是我，與年少時一般！」顧沁瀾揪著周長嶧的衣襟，聲聲皆是控訴。

  她不甘心！憑什麼！

  周長嶧任由顧沁瀾揪著自己的衣襟，他只是覺得心痛。曾經那個可愛懂事的表妹，終究是去了。

  也是他的錯，前些年，忙著前朝的事情，也是疏漏了顧沁瀾。

  「你……緣何這般想？祖母讓你活著，不是要你自憐自艾。這世間，過著苦日子，何止你我？唐偌，你便以為她是如何的不成？罪臣之女的身份，自她懵懂未知世事時，便跟隨著她。她受過得非議，未嘗比你少。在西北那些年，過得是如何苦寒的日子，你也無法想像。可她也不曾因此就對這世間生了厭惡之心……」

  周長嶧說著說，發覺自己對唐偌的歡喜，怕是從初見就生了吧？

  同樣是在這世間艱難的存活著，她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對著滿院子的花草，可以笑得那般燦爛。

  「表哥如今喜歡哪個賤人，自然是事事都言說她的好了。我呢，如今怕是十惡不赦的，表哥是想要如何處置了我呢？不過如何處置，都違背了曾經表哥在祖母面前的許諾了吧？你說過，要護沁瀾一世安好的。」

  顧沁瀾故意說起往昔，曾經顧老太太還在世的那些時日，她何嘗不懷念呢？可早就回不去了。

  「你自然會一世安好，只是要在普安寺度過餘生罷了。你的事情，也不用夫君出手，我自會將你送到普安寺，將你的罪狀告知主持。」唐偌此時推門而入，看著顧沁瀾醜惡的嘴臉，厲聲說著。

  「唐偌！你與那麼多男子糾葛不清，辜負表哥深情……又假裝有孕，這首輔夫人的位置，不該是你的！」顧沁瀾看著唐偌，顯然很是激動，她的一切，都沒了。

  「首輔夫人的位置，是你表哥替我掙來的。且你聲聲句句都是首輔夫人，你究竟是喜歡你表哥，還是喜歡你表哥擁有的權勢呢？想要借著權勢，掩蓋過往？」唐偌看著顧沁瀾，一針見血地道出顧沁瀾的貪婪。

  「你血口噴人！」顧沁瀾搖著頭，不願承認，不，她沒有如此不堪。

  「是也不是又如何？你表哥心中只有我在他身旁的人，只會是我唐偌。」唐偌捉住了顧沁瀾所有的痛腳，狠狠地踩了一腳又一腳。

  「啊……」顧沁瀾似乎是受不住了，痛苦地叫喊著。

  唐偌看著顧沁瀾如此，心中痛快之餘，還是覺得不值當。

  「究竟怎麼回事？唐偌，不是我說你……不管是有再大的事情，你也該與我言明，再做決定……」周夫人剛從旁的夫人府上回來，想到自己方才又掙了幾分顏面，心情正好。

  回來便聽到唐偌在府中鬧騰的事情，當下便來了脾氣，這種，如何能夠？

  可她不曾想，周長嶧竟然也在。說來，周夫人多少，還是有些懼怕這周長嶧的，當即便收起了婆母的款兒。

  「嶧哥兒也在？」

  「婆母可是說表妹的事情？說來，這件事情呢，與婆母，也是有些干係的。所以，若是稟明了婆母，怕是事情難辦呢。」唐偌依舊是往日在周夫人面前乖巧的模樣。

  「即便如此，你也該於我言說。還有，沁瀾這額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周夫人看著顧沁瀾額頭的傷，興師問罪。

  雖然湯普在自己面前乖巧懂事，可這麼些時日，她是半點錯處也沒有拿捏到，若是今日……

  「婆母，是我將表妹給砸了的……不過，婆母這會子，便不必想著如何發難於我了。還是先想著如何脫了罪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