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撞個滿懷

  「周大人說了什麼？怎得您要去夫人那兒？」

  柳心很是懵懂地問道。

  

  葉心卻是明白，唐楉這是準備出府前與夫人說一聲了。

  唐楉卻是不想回答柳心的問題，柳心什麼都好，就是問題多，還總是不多想想。

  柳心原本很是委屈，唐楉與葉心都不回自己的話。直到她跟著唐楉去了唐夫人那兒，又出了府，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笨了。

  不過……這可是小姐定親後第一次與周大人相約，這般簡單地收拾，未免太過於隨意了！

  她記得，與那許言秩定親後相見，那回不是好生打扮？穿得還多是那許言秩喜歡的衣裳。

  柳心當即覺得俊俏的周長嶧實在是委屈了一些。

  「你來了。」周長嶧一直等著，見唐楉來了，當即便去迎接。臉上的笑意無論如何，也是掩蓋不住的。

  「嗯。」唐楉簡單地應和可一聲，她始終還是覺得不太自在。她與周長嶧相處的分寸，太難以把控了，她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最是喜歡劉培生的畫作。之前那幅梨花遠景圖，我知道你也是喜歡的。我也替你留著。前些日子，我聽聞一個富紳收藏了他的綴青梅，想著你定然喜歡，便將綴青梅從那人的手中買了過來。」

  說道梨花遠景圖，唐楉便想起那個纏綿悱惻的吻，還有那種心跳加速的壓迫感。唐楉更是不自在了，唐楉若是知道這處院落是她與周長嶧抵死糾纏的所在，怕是要落荒而逃了。

  綴青梅，劉培生生前最後一幅畫。據說劉培聲的夫人最是喜歡青梅，劉培生為了討夫人歡心，花費了許多功夫在畫青梅之上。

  只是紅顏薄命，那劉夫人難產而亡。劉培生便再也不作畫了。某日午後，劉培生畫了這綴青梅，次日，有人上門請教劉培生作畫之技時，卻是發現劉培生已經死去，而書案上，一副綴青梅，赫然於紙上。

  到如今，劉培生是因為心疾而死，還是殉情。無人得知，只是作為女子，總是更偏向於後者。唐楉也是如此，她相信，劉培生是為了自己心中的摯愛，離開了人世間。

  「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李清照）」唐楉吟著畫上的詩，腦海里浮現著劉培生與夫人初初見面的畫面，大抵便是如此吧？

  曾經，她見到周長嶧，亦是如此的。只是，物是人非。

  「你知道有關於劉培生的傳聞嗎？」唐楉輕輕地描繪著那栩栩如生的青梅。

  只是怕毀了這麼好的畫，倒也沒有當真貼上去撫摸。

  「自然知曉。」

  「那你覺得，劉培生，究竟是因何逝世？」唐楉問到這裡，雙手不由地頓住。

  「不論何緣故。如今，他應當是與他的夫人在一起，不用忍受那分離之苦。至於緣由，既然無從求證，便任憑它留白又何妨？」周長嶧說著肺腑之言，可唐楉聽了，心裡頭卻仿佛被針狠狠地刺了一般。

  前世的事情，她可是無從求證？

  「若是還有求證的機會呢？若是事實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呢？該當如何？」唐楉死死地盯著周長嶧，極為咄咄逼人。

  周長嶧沒有想到唐楉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他不由地想起了此前唐楉的控訴。

  他總覺得，唐楉想要求證的事情，或許不是劉培生緣何故去，她要求證的事情，或許與自己有關。或許那就是她為何躲避自己的原因

  「如果求證才能夠讓心中暢快，便去求證。是不是求證後，你便會真心實意地接受我？」周長嶧看著唐楉，痴痴地問道。

  唐楉看著周長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她的心裡頭，好像有了答案……

  周長嶧看著唐楉毛絨絨的頭頂，心底柔軟地一塌糊塗。唐楉是不是有點動搖了？

  不論她要求證什麼？不論她對自己有什麼誤會？梨花遠景圖、綴青梅……她喜歡的畫作，他都可以一一搜羅過來。

  她喜歡吃的東西，他便陪著她。她喜歡搗鼓草藥，他也陪著她。只要她願意讓自己陪著她。

  唐楉看著綴青梅，心思卻早已經飄散四方。

  唐楉覺得自己若是一直待在這兒，怕是慌悶窒息而亡。

  「這綴青梅確實極好，你不是說梨花遠景圖你也收起來了？可是在這院落裡頭？」唐楉轉身，慌忙便想要離周長嶧更遠一些。

  可是手忙腳亂之間，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唐楉跌落之前，看到的便是周長嶧那張臉，越發的近。

  就這樣，唐楉將……周長嶧給撲倒了。兩個人就這麼撞了一個滿懷，唐楉覺得自己甚至於都聽到了周長嶧的心跳聲。

  一瞬間，唐楉的臉頰便染上可一層紅暈。

  唐楉忙將自己的手從周長嶧堅實的胸膛上挪開。心中感嘆周長嶧的還是這般地壯碩。可這麼一想，不免又想起了那一夜，雖然只是一些片段，可也足夠羞赫。

  唐楉臉上的紅暈更甚了。一抬眸間，便看到了周長嶧的雙眼直直地望著自己。

  唐楉的心，仿佛被什麼擊中了一般。周長嶧的雙眼，燦若銀河，而眼裡的她，仿佛是他最是珍視的存在。

  周長嶧看著唐楉的臉頰越發飛紅，貪婪地看著自己心中念了許久的女子。

  兩人相視著，忘了時間，也忘了兩人之間種種的不愉快。似乎是世間最深情戀人之間的對視。

  還是周長嶧先回過神來，或者說，先動情了。周長嶧一把抱起可唐楉，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

  「不是說要看梨花遠景圖？我帶你去看。」周長嶧就這麼抱著唐楉，穿過了院子的迴廊，每一步，都很是穩當。

  柳心看著周長嶧抱著唐楉，睜大雙眼，示意一旁的葉心。

  葉心神色微動，倒也沒有柳心這麼誇張。

  烏沙烏河卻是傻眼了，他們是知道周長嶧在外放蕩不羈，可私下裡，他們卻是不曾見過周長嶧對女子這般的親密。

  唐楉卻是整個都愣愣的，就這麼任由周長嶧抱著自己，去看……梨花遠景圖。

  唐楉一路都看著周長嶧瘦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