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死後遊蕩

  許言秩一字一頓地說道，唐楉是因為他才會遭受如此事情，他若是此事放手，便是不仁不義。

  唐夫人也很是猶豫，許言秩說得不錯。畢竟，人言可畏。

  「許郎中說得不錯。可正是因為人言可畏，所以，才不能夠將唐楉嫁給你。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你是男子，他日想要反悔，隨便一條女誡，今日的事情你若是要翻出來，唐楉都沒有理直氣壯反駁你的理由。

  而且，昨日的事情，不也正好印證，你根本不能夠護好唐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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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長嶧直視許言秩，步步緊逼，他不會留給許言秩任何辯解的機會，因為他不配。

  「周大人說的一些話，想來也適用與周大人吧？何況，周府複雜，唐楉如此境況，在周府更是如履薄冰……」

  許言秩只得指明周長嶧於唐楉的不適之處。

  「周府可以離開，至於女誡、和離，我周長嶧發誓，此生，只娶她唐楉一人，一心待之，有違誓言，天打雷劈，死後遊蕩。」

  周長嶧從來不曾發過誓，因為他不相信。可他此時此刻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出自真心。

  唐夫人和許言秩看著周長嶧，都有些愣住。

  「任憑你們怎麼說，最緊要的還是唐楉自己的心意。」唐夫人知道不論如何，二人都是要有一道爭執的，此事她說了不算，他們說了不說。

  還是要看唐楉怎麼說，畢竟她才是要與之度過餘生的人。

  「夫人，小姐醒過來了。」唐夫人話音一落，便有人歡喜地走了進來說道。

  「快，去楉安閣。」

  唐夫人此時也顧不上周長嶧與許言秩了。

  「還請二位留步。」唐夫人回頭看了眼周長嶧和許言秩，並不大打算讓二人現下去見唐楉。

  「是……」兩人對視一眼，難得意見統一。

  唐夫人進來時，便看到唐楉在那兒發呆。她甚少見到唐楉如此，雙目無神，仿佛是了靈魂一般。

  「果果……」唐夫人走到唐楉身旁，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母親……」唐楉一把抱住了唐夫人，她想要好好地依偎著自己最親近的人。

  唐夫人也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唐楉的背部，與往常一般。

  過了許久，唐楉輕輕地擦拭可一下眼角的淚水。

  「母親，我與許言秩的親事，退了吧。」唐楉看著唐夫人，頗為冷靜地說道。

  這是她的決定。不僅僅是因為她已經失身於旁人，更是因為許言秩他將自己推想了那個女人。

  她對他是有愧疚，也曾想要好好彌補，只是如今，想來也夠了。便當做前世的事情，一筆勾銷吧。

  「你當真想好了？」唐夫人知道，唐楉的性子，定然是要退了這門親事的，可從唐楉的口中聽來，唐夫人還是覺得難受的緊。

  「嗯。」唐楉點了點頭，神色很是疲倦。

  「退了也好。你日後，打算如何？都是我的錯，當年我就不應該一時心軟，留了她們母女的性命，如今，倒是害得你受苦。」唐夫人說著說，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母親，此事不是你的錯。不過是那女人早已經心裡扭曲，見不得女兒過得好罷了。日後，母親……我想，日後都陪在您身邊。」唐楉沒有明說，但是唐夫人卻是明白的，唐楉不想嫁人。

  「果果，你的決定，母親自然是支持的。可是，這世道對女子最是不公平。你如今不嫁，母親還在，自然不會叫你在府中受到分毫委屈。可是日後，你兄長孩子長大，有了自己的家，便總是不那麼能夠顧得上你。罷了，如今你先養好身子，旁的事情，也莫要多想了。」

  唐夫人看著唐楉的倦色，覺得自己實在是尤為苛刻了一些，她雖說是想讓唐楉過得安穩。

  「母親，女兒知道您的擔憂。」唐楉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唐夫人，可她想不出來。唐夫人說得不錯，女子本就艱難，她能夠改變什麼？

  唯有自己堅強。

  「許郎中，您不能夠進去。」

  許言秩在外頭等了太久，他沒有周長嶧那般的毅力，能夠等這麼久。何況，他的心中尤為不安。

  「丹榮，快些將許郎中打發了去。」唐夫人眉頭微蹙，頗為不滿地說著。

  「是，夫人。」

  「母親，讓他進來吧。女兒有些話與他說。」唐楉說罷，咳嗽了一聲。瞧著便讓人心疼。

  「你如今身子不適，還是日後再說吧？」唐夫人不想唐楉太勞累了。

  「無礙，這件事情，早早有了了斷才好。女兒不想日後麻煩，母親，您且讓他進來吧。不說清楚，便總有糾纏。對女兒也不好不是？」唐楉的臉色依舊很是不好，說話也很是輕聲，可卻是尤為堅定的。

  唐夫人知道自己拗不過唐楉，終是將人放了進來。

  周長嶧看著許言秩進去，卻是鬆了一口氣。

  唐楉如果沒有放下許言秩，也許不會讓他進去。因為沒有放下回生氣慪氣。可放下了，便要言明一切，做個了結。

  他是這般的人，唐楉也是。

  「果果，你可還好？」許言秩看著臉色蒼白的唐楉，聲音有些顫慄。

  唐楉沒有回答，她能有多好？可她也懶得說自己不好。

  「言秩哥哥，我們的親事，退了吧。」唐楉淡淡地說著，仿佛口中說的不是自己的終身大事，而是用膳一般尋常的事情。

  許言秩就這麼看著唐楉久久無言。

  唐楉她……真的要與自己退親可？他盼了這麼久？原只是差了那麼一步，如今……

  「我知道，你是怨我不信你，怨我害得你被那趙素宛如此侮辱。你怨我、恨我，都好，可你我的親事，早前便定下了。便讓我日後彌補你，可好？」

  許言秩近乎哀求地說道。

  「其實，你知道，我並不喜歡你的。」唐楉看著許言秩，沒來由地，十分冷靜。

  許言秩看著唐楉，不再言語。是，他知道，所以他才會慌不擇路。

  「所以，你不信我。那人找來，你便動搖了。言秩哥哥，你自小便護著我，不願我委屈，所以，我也不願你因我委屈。只是如今，便作兩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