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秦晉之好

  未免有失顏面，可是眼下，他也似乎沒有什么正當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拒絕。

  「如此便有勞這位大人了」！班戟布也不是什麼好惹之人，一番話，自然是要席坐之上的周長嶧給自己斟酒了。

  「聖上，不若讓臣親自為使者斟酒？一來，是我大衍對大月國的交好之意，而來，更是讓使者能夠更加記著咱們大衍的禮儀。來日定是要記得入鄉隨俗這一番道理，他日回了大月國，也更需要告訴旁人才是。免得這般的誤解再次發生了去。」

  

  仁惠帝原本自然不願讓周長嶧去斟酒，那可是他重用的大臣，班戟布這是在打他的顏面。可這周長嶧一番話，不無道理，如此一來，不也算是對班戟布的羞辱！

  班戟布的臉色很是難看。

  「使臣，請用。」

  在唐楉看來，周長嶧就這麼不急不緩地從席坐上走了下來，隨意地向班戟布見禮後，一雙修長的手拿起酒盞，將酒倒滿了三杯。然後看著班戟布，有些輕蔑地說著。

  不知道為何，唐楉看著周長嶧有些睥睨的姿態，心頭像是被什麼捏住了一般。

  大月國之人，喝酒一事本就不在話下。便是一罈子灌下去，也不覺得艱難。這樣三杯罰酒，才最是折磨，每一杯都是羞辱。

  若是讓人知道他在大衍國受到這個的為難，指不定要怎麼恥笑與他！

  周長嶧，他算是記下了！

  「班使臣果然豪爽，不愧是大月國的臣民。」周長嶧似乎覺得有些滿意了，說罷，向仁惠帝行禮後，便回了自己的席坐。

  仁惠帝看著，自是十分滿意的，能夠看著大月國的使臣吃癟，實在是大快人心。

  「那是自然，大月國之人，敢作敢為。即是令國禮儀，自當尊重。吾國陛下今日派臣下過來，是本著兩國邦交安定的打算。因著路途順暢，竟是提前了近七八日，不得不說，吾國之利器已然不同往日。」

  班戟布四兩拔千斤，無非是告訴在坐的人，大月國的裝備，已然更勝從前，就連路途，亦是不用往日之久。

  「使臣有所不知，大衍路途崎嶇，便是再好的車馬，亦是艱難的。來人，賜座。」大月國想要攻打大衍國，首先就要征服山勢，這也是為何多年來，二者能夠相安無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陛下所言極是，不過，車馬行走固然艱難，過去了，便也容易可不是？令國的食物，當真是佳肴。」班戟布坐下後，很是自然地夾起了眼前的食物，嘗了一口。

  「使臣若是喜歡，多嘗一些便是了。」仁惠帝笑了笑，只覺得心火大。

  就在此事，一眾舞姬有序而至，倒也令人賞心悅目。

  張老太爺看著班戟布，想到這麼多年來，大月國對大衍的打壓，也沒有了胃口。

  「多少用一些！你方才可是喝了酒，可別壞了身子。」張老太太陪著張老太爺幾十年，那裡不了解他的感受？

  到底怕他氣壞了知道，太不值當！張老太爺再多的火氣，也不願拂了像老太太，多少吃了一些。

  唐楉自然也看到了這些，說不羨慕是假的，真好。

  周長嶧見唐楉定定地看著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張老太爺夫婦二人恩愛如斯的畫面。

  她也不是沒有小女兒家的心思的，可是……為何待他卻又是這般冷淡呢？

  太子……太子應當不是他心裡頭的那個重要的人。是沒有，還是已經有了一個最是緊要的人，再也容不下旁人呢？

  「佳肴配美人，最是合宜。吾國陛下說了，若是能夠與令國永結秦晉之好，便最是妥當。於大月國和大衍國，都是極好的事情。此後，兩個自當可以相安無事。」班戟布的一番話，讓在坐的人，心情陡然發生變化。

  未嫁之女，心裡頭更是一緊。仁惠帝本就憋屈，這會子更是有了扔筷子的衝動。

  大月國！當真是好盤算！

  「使臣說笑了，大月國的女子，個個皆是美人。頓麗帝那兒看得上我們大衍的女子？」仁惠帝也不是心疼大衍的女子，只是覺得屈辱，自然是不願意的。

  大衍還無此先例！

  「陛下所言差矣。大衍女子眾多，百里挑一，總是有容貌過人者。且吾國陛下重在永結秦晉之意，女子美醜，本不是重要。當然，吾國陛下愛美，若是美人自然更好。」言語間，倒是糾纏不放。

  「朕記得，頓利帝登基不過五年，甚是年輕。合該好生打點社稷，不該將心思放在這些不重要的事情上頭才是。」仁惠帝想到大月國的頓利帝不過二十五便登上帝位，本以為大月國該是要自取滅亡，如今看來，大月國倒是更為順遂了，實在是大意，不過，即便是有所防備。也無濟於事。

  「秦晉之好，便是為著江山社稷謀算。陛下似乎並不是很樂意？」班戟布看著仁惠帝，言語間，是有些不敬了。

  「朕說了，不合宜罷了。」仁惠帝面色不虞。

  「既然陛下如此說了，那臣下也不好再揪著此事不放過。都說大衍國的風水養人，又恰巧是大衍的年關之際，倒也是好生熱鬧。便是在這兒住上許久，也是舒坦的。」班戟布頗有幾分耍無賴的模樣。

  唐楉看著班戟布，想到前世那個被送去和親的可憐女子。一時間有些唏噓。

  前世此時，她已然與周長嶧定親。如今，倒是有些擔憂起來。且方才班戟布打量坐席這邊時，於她停留多時……

  「使臣若是喜歡，自可在盛京多住上些時日。」

  「謝過陛下。臣下聽聞大衍有一男子，最是熟悉盛京玩樂之時。陛下可否讓此人迎接臣下數日？」班戟布點名要陳建宇。

  眾人看著班戟布，實在不知道他這葫蘆裡頭買的究竟是什麼藥！

  陳建宇？陳府？班戟布是打起了商賈的心思不成！

  陳建宇則是挑眉看向班戟布，是想對陳府下手，還是因為周長嶧？

  周長嶧看著言笑晏晏的班戟布，不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