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小宣子

  尋思著這夜裡無人說話打瞌睡，小宣子便跟慕晚照聊了起來。

  「是啊，連著拉了好幾天了，不過平時都有小順子幫我看著。」

  「今兒小順子休息，就我一個人。」

  聞言，慕晚照問道：「其實我進宮之前也學了點醫術，要不我給你把把脈？」

  小宣子詫異笑道：「你還會醫術呢？那你給我瞧瞧吧。」

  慕晚照給他把了把脈，問道：「你平時脾胃很虛弱吧？」

  小宣子本來不指望慕晚照能看出點什麼來，但聽見這話，十分震驚。

  「是啊，你竟然真能把出來？」

  「哎，我就是主子的身子，奴才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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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說要靜養，這不能吃那不能吃，可我一個奴才，吃什麼哪能是我能決定的？平時只能多注意，不敢亂吃東西。」

  「誰知道……這回被逼著吃了一個……」

  「算了不說了。」

  慕晚照假裝詫異的問道：「是不是胡嬤嬤的十全大補丸？」

  小宣子點點頭。

  「你以前就在福寧殿當差嗎？你不是剛進宮的，那可以不吃啊。」

  小宣子無奈搖頭，嘆息道：「不吃就得死！」

  「哪是說不吃就能不吃的。」

  慕晚照思索著，這小宣子若之前就在福寧殿當差，那倒是可以跟他打聽些之前的事情。

  而且他在皇上身邊守著，是最能給慕晚照打掩護的。

  隨即她便小聲說：「其實我能治你的毛病。」

  「那十全大補丸，我吃了，我知道是什麼東西。」

  「我能解。」

  小宣子聽了震驚的看著她，隨即連忙左右觀察，確定沒有旁人，才壓低聲音說：「真的嗎？」

  慕晚照點點頭，「我懂一點醫術，正好那十全大補丸里的藥材我都知道，我能解毒。」

  說著，她就從袖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枚藥丸來。

  小宣子接過藥丸，有些心動，但也很猶豫。

  說：「可是……若是讓他們發現我已經解了毒，那肯定得死啊！」

  慕晚照意味深長一笑，「放心吧，我能解這個毒，也會模仿這個毒，若他們檢查，我可以讓你再中毒一次，他們就發現不了了。」

  「我也已經解毒了，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聽見這話，小宣子心裡暗驚。

  這宮女怕不是普通人。

  但是她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自己了，那自己要是不吃這解藥，萬一她用別的法子害他怎麼辦？

  畢竟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說不定就要滅口。

  小宣子在宮裡做事這麼久，心眼還是有的。

  只有跟她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才能讓彼此信任。

  小宣子沒有退路，便服下了那枚藥丸。

  誰知道過了一會，肚子當真不疼了。

  震驚的看著慕晚照，「你這藥竟如此有效！」

  慕晚照笑了笑，說：「其實你平日裡只要不要吃辣，不要吃的太冰，就不會刺激到脾胃了。」

  「若是有條件，再配合吃幾副藥調理調理，就會好些。」

  小宣子答道：「我們做奴才的可不敢奢求那麼多，不過你的話我記住了。」

  「多謝你啊春杏姑娘。」

  慕晚照與小宣子聊了聊，便離開了。

  但之後每一天，慕晚照都會去跟小宣子說說話，一來二去的，兩人關係便熟絡了起來。

  慕晚照也順勢打聽皇上中毒一事。

  小宣子壓低聲音說：「其實大家都說是皇后下毒，其實不是，皇上跟皇后恩愛著呢，皇后才不會給皇上下毒呢。」

  「皇上以前經常深夜處理公務，皇后也不辭辛勞的陪在一旁，若皇后真想害皇上的話，有無數次機會下手。」

  「又何必要給皇上下毒呢。」

  「而且福寧殿原先的人啊，都被弄走了，皇上最開始倒下的時候，就有兩個丫鬟被當場處死。」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被趕了出去，或者是犯了錯被處死。」

  「好在我機靈，吃了那十全大補丸，才倖免於難。」

  「現在福寧殿裡還有個對皇后忠心耿耿的，你應該見過。」

  慕晚照好奇問道：「誰啊？」

  小宣子壓低聲音說：「就你們院子那個瘋女人，她原先是這福寧殿的管事姑姑，以前是皇后的陪嫁丫鬟。」

  「她原本是最早獲罪的那個，但是他們沒處死君姑姑，反倒將她囚在了那院子裡。」

  「好像是想讓君姑姑招供作證，是皇后給皇上下毒。」

  「我還瞧見他們將寫好的證詞拿給君姑姑，逼她簽字畫押，結果被君姑姑連帶整張證詞都給吞了。」

  「她是寧死也不出賣皇后。」

  「結果落得那個下場。」

  說著，小宣子還嘆了口氣，「想當初我剛到福寧殿的時候，沒少被人欺負，還是君姑姑幫了我。」

  「宮裡那麼大，都說伴君如伴虎，這福寧殿是最為兇險的地方。但他們都不知道，我待了好幾個宮殿，福寧殿才是最好的地方。」

  「只是可惜，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整個福寧殿的人都戰戰兢兢，也就你們這些新來的宮女能說說話。」

  「不過大多也都在半個月之後，臉上就沒了笑容。」

  因為她們剛來時，都真的以為吃的是十全大補丸。

  但是半個月之後毒發，體會過那生不如死的感覺，再求著對方給解藥之後。

  就會明白所有的事情。

  在福寧殿當差，便是如履薄冰。

  慕晚照沒想到能從小宣子這兒打聽到這麼多的事情。

  她勾唇輕笑：「看來你也很希望皇后能脫罪，一切恢復以前的模樣。」

  小宣子答道：「那是自然了。」

  「整個福寧殿誰喜歡現在的日子啊。」

  「這結果如何也沒個定數，讓人心慌啊。」

  「我們這些奴才也不知道未來命運如何。」

  慕晚照聽出這話里的意思了。

  看來小宣子用得上。

  而小宣子仿佛也感覺到慕晚照的身份不一般。

  不管慕晚照問什麼，他都答的十分詳細。

  -

  這天，輪到慕晚照去給君姑姑送飯。

  這是慕晚照第一次白天到君姑姑的房間裡來。

  她的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那些鮮血會被擦乾淨，但是空氣中仍舊會殘留著血腥味。

  到的時候，君姑姑坐在牆角，靠著牆，有氣無力。

  慕晚照將飯菜放下，「君姑姑，飯到了。」

  君姑姑睜開眼看著她，發現她就是每天晚上來給自己施針的那個宮女。

  隨即撐著身體起來。

  慕晚照見狀上前去攙扶，卻反被君姑姑一把給扯了下去。

  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