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選擇

  沈知意快步到鬧事之地。

  路上她看到張明賢的小廝超過了自己　，所以腳步也變得更快。

  幾乎是半盞茶不到時間，便到得隊伍最前面。

  即便如此，鬧事的地方已經圍了一圈。

  裡面傳來打罵的聲音：「我們夫人吩咐我們打你，虧空了沈家鋪子的銀子，竟然還敢攔截沈老太爺的送葬隊伍，影響下葬吉時，看我們不打死你。」

  沈知意注意到，周圍還站著幾個她父親手下過來送喪的掌柜。

  幾乎是聽到裡面的話，這幾位來送喪的掌柜的臉色就變了。

  沈知意的眼圈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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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明賢還真是不遺餘力的隨時隨地將可能忠心與她的掌柜分化。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這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聽著小廝打罵的聲音，沈知意深吸一口氣，直接開口：「住手！」

  沈知意推開人群，看到的便是被幾個小廝打倒在地，眉毛很淡幾乎沒有的清瘦男子。

  沈知意幾乎一眼，便認出這是陳立。

  此刻陳立無比慘烈。

  臉上全是傷痕。

  衣服凌亂，還因為躲避挨打在地上滾時讓石子磨破了幾個洞。

  而動手的小廝頓了一下，便繼續動手，還在開口：「夫人說了，將這個敢影響老爺的送葬隊伍的人打出去！誰敢阻攔？」

  沈知意的面色一冷：「我倒是想問問，我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了？」

  動手的小廝們終於一滯。

  陳立抬頭，幾乎是見到沈知意，便拼命掙脫幾個拖住他的壯漢。

  爬著對著沈知意跪下：「大小姐，我父親真的沒有以次充好，也沒有挪用雜貨鋪的貨銀，拖欠貨款不還，幾乎每一批貨上來，我父親便用鋪子裡留存的銀子將帳結了的。」

  一句大小姐，讓沈知意心中更酸澀。

  這是沈府舊人才會對她用的稱呼。

  陳立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拼命的開口：「您不信的話，您可以查查沈府的帳，我父親真的沒做那些事情！

  求您救救我父親吧，我父親因為這件事情就要死了。」

  陳立頭重重的嗑在地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圍觀的幾個掌柜眼睛都看紅了。

  其中一個顯然想要開口。

  而這會張明賢也跟過來：「知意，你別被騙了，若是陳明沒有挪用貨銀，每次都將帳結了，怎麼會有人拿著未結的帳單找到沈府？

  陳立選在這個時間過來鬧，分明就是想將罪責全都推了，還說自己的父親就要死了，我可是早就囑咐過衙門照顧陳明的，陳明怎麼可能有事？」

  想要說話的掌柜直接被旁邊的人攔住。

  那人看看張明賢，又看看沈知意，沉默下來。

  而張明賢溫柔的看向沈知意：「知意，我知道你重視沈府的舊人，但這陳立顯然同他父親一樣，一點也不老實，你實在是不值得為這樣的人浪費時間，還是直接將人趕走吧，再耽擱下去，父親下葬的吉時恐怕就要耽誤了。」

  陳立絕望的眼淚都落下來了。

  「我爹真的被打的很重！若是沒人管，不日怕是就要沒命！」陳立即便絕望，還是拼了命努力。

  因為不努力，他父親就真的要死了。

  張明賢看向沈知意：「阿意，吉時耽擱不得。」

  「我倒是好奇，沒有我的命令，這幾個小廝為什麼會說受到我的命令對人動手。」自打張明賢過來，沈知意便一直沒開口，這會卻是突然開口。

  圍觀的人一怔。

  這確實是讓人懷疑的事情。

  「來人，將這些小廝都給我抓起來，一人記上二十個板子，好好責問，是誰讓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沈知意直接開口。

  張明賢眉頭皺起，不過很快又開口：「既然已經將小廝抓了，咱們便繼續送父親吧。」

  顯然，不想沈知意細探陳掌柜的事情。

  「娘親，這叔叔哭的好傷心，是真的哭，不是假的。」就在這時，枕兒的聲音響起。

  枕兒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張明賢聽到這話，終於不像平時表現的那樣溫柔：「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這人可是影響了你祖父的下葬吉時，你們這些人還等什麼，將他扔到一邊去。」

  「小孩子才最能感覺到大人的真實情緒。」沈知意卻是立刻阻止底下的人動手。

  這次沒叫人搶了話，沈知意說完，便低頭看向陳立：「陳立，我相信你的話，你帶路，我隨你去衙門看看陳叔。」

  陳立驚喜的抬頭，好一會才找回聲音：「我，我這邊帶小姐去看我爹。」

  張明賢直接急了：「知意，下葬的吉時可不能耽擱！

  而且這麼多人過來送父親最後一程，這麼重要的時候，你怎麼能貿貿然離開去處理旁的事情？」

  沈知意抬眼，看向周圍。

  這片刻，特地過來送葬的人見這裡出問題，也都聚集到了周圍。

  沈知意看著這些送葬之人，突然微微鞠了一躬：「對不起，大家，我知道下葬的吉時不能耽擱，也知道不該耽擱各位用心前來為我父親送行的時間，但人命關天，若是父親還在，看到眼下的情況，肯定會更重視陳叔的事情，只是耽擱一二時間，哪有一條性命重要，所以各位叔叔伯伯，沈知意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