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回歸現實

  God首領在動作時，體內的血液奔涌，如大河浩蕩，場外隔數百米的觀眾，都能聽到。方元卻恰恰相反，他的氣血比神級還雄厚，達到一個非人的巔峰。此時，反而如同他的出手一樣，不著一物，一點異像和動靜都沒有，如同一個普通人，內斂到極致。

  

  這是三天以內最激動人心，最巔峰的對決。王超和巴立明都全幅精神投入觀戰。

  在化勁以下的好手來看，如果不是god首領浩大澎湃的氣血運轉，兩人的打鬥甚至還沒有明勁的剛硬碰撞來的有趣。但在化勁以上高手的眼裡，兩人看似毫不著力的出手，實則萬分兇險，觸之則魂斷。

  方元此時心靈一片沉靜，精神無限拔高。

  場內外所有人如大大小小的火炬，纖毫必露呈現在他心頭。對面的god首領，場外的王超，巴立明，如同三個太陽，而其他丹勁高手如同星月，還有星星點點遍布全場的火炬。

  整個戰場的精微奧妙，全部由心。雖然兩人已經相交數手，相隔不到半米，但一招都沒有正式對上。純粹的精神意志碰撞，隨之而來手中拳印不斷在變化。兩人都毫無半點破綻。

  God首領的先天十二纏，雖名十二纏，卻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乃至無窮無盡。

  方元的一式生死則非死非生，非枯非榮。佛道所有奧秘似盡含其內。沒有特定的招數，在拳意指引下，似空非空，毫不見底。

  王超和巴立明挺立場外，都不由讚嘆。交手兩人都已站在術之盡頭，道之門檻中矣。

  方元手上動作隨god首領而變，心靈卻由外而內，把握自身的一切。

  在god首領的眼中，方元的身軀似乎如水晶一般j漸漸透明，血脈經絡，周身氣血如龍，卻安靜祥和，內外徹如琉璃。隨著戰鬥的激烈壓力。國術的最巔峰境界，方元終於徹底踏入。

  生死尋常身內隱，我命從來不由人。

  念完一句竭語，方元一身輕嘯震徹全場，身體忽地拔高一截。雙手一長，手掌脹大如蒲扇。

  」長眉毛，在接我一手。」低喝聲中，方元的雙手如神王滅世蓋壓而下。一股混元蒼莽中兇悍無敵隱隱的感覺衝擊全場。

  嘩，風采，嚴元儀，岳鵬等數位丹勁一下站起。

  God首領感覺里這一擊比王超的番天印還要兇猛。還要沉重。這是方元版的番天印。他稱作滅世大磨。

  砰砰砰，一連串撞擊聲迴蕩場館。God首領一連變換數種絕招，火里栽蓮，十二纏手。剛柔變化，硬接方元兇悍數擊。

  啪，場館的地面一層厚厚的材料四分五裂，god首領一直腳半退，一直腳直入腳脖踩入地下。

  原本毫無變化的臉色，殷紅如血，長眉赤如硃砂染過。

  兩人由慢到清晰可見，突然快如閃電。

  在大家反映過來時，兩人已經分開十米默然靜立。王超突然嘆道：方大哥一朝突破，近乎無敵，我也沒有絲毫把握勝過了。生死拳意變化由心，真是精彩。

  God首領突然澀聲道：天下第一的爭奪又添一人。

  方元沒有言語，他在一擊而後，神識就被拉入識海。宏大無極的大道珠依然似轉非轉，非大非小。大而無邊無際，小則能充塞眼帘。

  方元在龍蛇後的一舉一動，又如電影一樣在眼前回放。

  外界一瞬間，大道珠前十五年。

  方元重新經歷了一遍龍蛇所有的經歷。

  拳法，拳法，以拳御法。法，天地之理也。

  他沒有了繼續交手的欲望，念頭一轉，神識還在大道珠前。身體卻緩緩向場館外走去。沒有理會全場高手莫名其妙的感官。和大道珠的聯繫加深，讓他的回歸從容了許多。

  突兀而來，突兀而去。來時如江河到泄勇不可當。去時身形縹緲如仙似有似無。

  方大哥，王超突然急切出聲。他的境界能感應到方元現在的奇怪狀態。那是與世界漸漸隔離的感覺。

  身形越來越遠，越來越淡。人還未走出場館，就已經淡如煙塵。

  方元突然回首翩然一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王超小弟，老巴，長眉毛。風姑娘，嚴姑娘，還有老陳，老岳。一連念出數個名字。方元又接著道：這個世界很大，前路未絕，你們何須現在爭個生死突破。將來機緣到來，突破極限，破碎虛空亦未可知。我等有緣再見。

  不等大家的震驚消退。方元的話音剛落，大道珠旋轉加速，方元的人如同一張白紙乾涸的水滴。本與世界隔離變的很淡的身影一陣扭曲，瞬間無影無蹤。活生生消失在大家面前。

  God首領，巴立明，王超等人怔怔望著方元離去的地方。God首領嘴裡喃喃道，破碎虛空，原來這就是前路。

  所有積蓄的大勢，一瞬皆空。大家還在品味方元的話，還有god首領的自語時。God首領突然一聲長笑，噴出一口獻血，身體挺直，轉身大步走出場館，一步二步三步，數百米距離一跨而過，消失在大門外。

  巴立明望望體育館上透明的天穹。此時大雪停住，陽光射入。他的眼睛絲毫不懼陽光直射。

  我以為見神不壞已經是巔峰，前路已絕。原來從來沒有巔峰。

  武道大會之前營造的氛圍，一下全部消沉。見識了方元一戰之後，詭異消失，所有人心底都翻起驚天大浪。

  方元臨走利用大道珠裝了個滿分逼，讓所有人都被誤導，戰意皆消。

  好好的武道大會無疾而終，在也沒有人還有心情繼續比下去。

  方元當時未想到這麼多，只是覺得這些驚才絕艷之輩，就這樣被打死太過可惜，故意挖了個坑，卻不想讓龍蛇的走向發生了巨大變化。

  壓下後話暫且不提。方元見神的身體精神修為，還是沒有抵擋住大道珠的粗暴傳送。只覺時空紊亂。比來時要多堅持了少許。最後感覺眼前一黑，身不由己，似乎有什麼東西砸到身上，就暈了過去。

  不到一分鐘，見神的掌控又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方元睜眼，目光如電花一閃，發現自己躺在坑坑窪窪的地面。腿部正傳來微微的痛覺。

  天色一片黑暗。自己橫臥地上，身下一片水窪已將衣服全部浸濕，腿正壓在小電驢上面。

  記憶瞬間回歸，這是離我租房不遠的路上。

  原來是回到了現代時空。看場景，應該是自己摔倒後，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起身將電驢扶起。方元回望四周，天色昏暗，不辨時辰。他心中瞭然，應該不會太久，自己穿越時是晚上九點十點不到的樣子，如果過了很久，小電驢不可能還原樣留在此地。

  神識收入腦海，大道珠依然如亘古永存。也沒有任何提示。如果不是身上因戰鬥稍微破裂幾處的唐裝，還有腦海的大道珠，方元都差點以為是一場夢幻了。

  回到家中，方元住的是群租房，一套三室兩廳住了三戶，方元住的次臥。此時鄰居都已經入睡，沒有開燈，方元就看清客廳的大掛鐘上，指針指向九點四十。

  算上耽誤的時間，也就是自己穿越龍蛇十五年，現實時間沒有動麼。

  房間與離開前沒有任何變化，畢竟時間上沒有差異。雖然是租的房子，方元進房後也感到十分的親切。

  梁園雖好，卻非吾鄉。

  穿越了一個世界，即使不是自己的房子，也感到格外不同。如同身在異地，一省的朋友都可以稱作老鄉。方元是一個世界都是自己的家鄉。

  也不知道下次穿越是在哪個世界。

  現實的工作肯定要辭掉。

  不知道現實世界有沒有武道高手。

  怎麼去賺錢改善家人和自己的環境。

  精神稍鬆懈，一時雜念紛呈。方元就想到數個與自身貼切相關的問題。

  高深的境界又瞬間斬滅所有雜念。先辭職吧，迅速編輯好辭職簡訊。方元換了套衣服，跌坐床上，精神空靈陷入深層次睡眠。

  一個超脫了凡人界限的高手，在去做蠅營狗苟的終端銷售，也不太合適了。隨便都有很快賺取足夠使用金錢的辦法。

  一夜無話。誰也不知道短短几小時，世界就多了一位站在人體巔峰的存在。世界或許會產生些微的變化。

  天方破曉，方元就跳起身。按十幾年的習慣站了會樁。

  到小區樓下散步了一圈回來，天才亮好，小區內外，開始一天的喧囂。

  龍蛇世界的後期，也比現實時空時間上稍慢幾年，但大體變化不大，地理人文基本一致，方元重新體驗了一把從九十年末到二十世紀的風情。歸來後，除了大道珠不確定的因素，稍有壓迫，其他都歸結到幾個現實問題上了。

  快到上班時間時，簡訊發來。那邊例行問了幾句，方元敷衍了過去，就順利辭掉了，只等月中打來最後工資。小私企就這點好，沒有太多繁瑣條款，來去較自由，只免不得被扣掉一些錢，但方元也壓根不在意了。

  翻翻存款，出學校十來年，就最近幾年攢了些錢。家裡父母都不到六十，雖然老家在農村，父母也出外多年，過的比方元還瀟灑。

  家裡沒有需要，方元的錢都自己存下，雖然古城花銷不小，也存了個二十來萬。原本準備回老家縣市首付個房子的，現在也用不著了。

  與房東約定好下個月退租，方元給父母還有在古城的親戚聯繫了下。雖在昨日，實際已隔十五年，以方元這淡漠性子也多少有些想念了。

  雜事完畢，方元就開始打主意，準備先在現實弄個安穩的家了。畢竟出租房不太方便，要是以後穿越仙俠世界什麼的，時間線長不說，高級世界時間比例要是不同龍蛇這樣，出現現實變化。一去良久也是麻煩。

  想到這，方元就對這個金手指感到無語，不確定性最讓人頭疼了。連這次在現實有多久，能不能辦完一些事情，都是未知，只能邊走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