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離開

2024-05-17 13:16:35 作者: 白白白兔子

  「棠棠怎麼了?」

  這已經是今日她第四次出神了,完顏明軒揮了揮手。

  「啊對不起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棠棠在想什麼?」

  從大營回來後完顏明軒就聽說了前日發生的事,現在他是半步不敢離開。

  以為她那晚被嚇到了,他伸手拉住祁棠的手,「棠棠別怕,沒事了,以後別往那竹林子裡跑,想要什麼和哥哥說。」

  祁棠嗯了聲,沒說什麼。

  現在出去玩身邊都會帶許多人跟著,母后要求的。

  四處都是保護她的人,她也沒有可能跑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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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化乾淨了,她還沒等到有人說好堆的小兔子。

  她沒想過他討厭自己,「明軒哥哥,你討厭我嗎,棠棠惹人煩嗎?」

  「嗯?」

  完顏明軒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問題,蹲下將她額前的碎發撩開。

  或許是性子使然,棠棠格外粘人,但如此可愛的小姑娘皺眉的樣子都叫人止不住的心疼。

  為何會有人煩她,能夠拒絕她的請求。

  「當然不會,大家都很喜歡棠棠。」

  抬眼,穿過棠棠的肩膀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

  兩人的視線相撞,完顏明軒站了起來,伸手拉住祁棠的手。

  挑眉,意味明顯。

  祁棠感覺到完顏明軒的視線,疑惑的轉過身。

  三人的視線匯集,祁燃只看向小姑娘明亮的眼眸。

  隔著距離。

  祁棠愣了會兒,想起母后說的。她像個甩不開的牛皮糖,自然會惹人厭煩。

  雖然還不太能理解母后的笑容,但她還是立刻轉過身,當作沒看見。

  「明軒哥哥,我們走吧。」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祁燃聽到。

  她拉著身邊人往前跑去,輕快的袍子翻湧,被風吹起隨著她的黑髮。

  「等等我呀棠棠,今日怎麼這麼高興,哥哥陪你去就是了。」

  是嗎?

  祁燃轉身,回了房裡。

  *

  許是不想看到的總會在眼皮子前晃蕩,一早又從窗邊就能看到他們兩個在亭子裡。

  這裡偏僻,真是不知道有什麼值得他們常來的。

  祁燃莫名覺得好笑,四日不見了,耳邊清淨了許多。

  他想自己該去適應沒有她的生活,畢竟以後要離開,她也不屬於他。

  跟隨流民的那段生活教會他很多,不去宵想不屬於自己的,不爭自己夠不到的。

  日子才能過下去,若是想著朱門酒肉,自怨自哀如何活。

  剛收回視線,遠處傳來一聲嬌嗔,「呀!明軒哥哥,你幹什麼嘛。」

  笑聲迎風吹來,亭子裡的兩人打鬧成一片。

  男孩伸手捏了捏身邊人的小臉,擦去她臉上被濺上的水漬。

  從這個角度,兩人鼻尖幾乎相撞。惹急了的小人,也去捏他的臉。

  祁燃垂下頭,平靜深幽的黑眸里極力壓抑著,無名的不悅。

  等他自己反應過來,已經走近了。

  小月側身擋住他的腳步,恰好在十步之外,意味明顯。

  「棠棠。」

  打鬧聲停下了,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看到他後一點點收起了。扳起小臉又轉了過去,不想看到他似的。

  祁燃頓了頓開口,儘量溫和的開口,也忽視她身邊人的眼神。

  「明日的課業寫了嗎,若寫不完夫子又得罰你,快回去寫吧。」

  「跟你沒有關係,你憑什麼管我。」

  話脫口而出,祁棠一下子就後悔了。

  好像太重了,從前被夫子罰了總哭著去找他。他替她寫過多少次課業,幫她補過多少次課。

  多少次在他身上假裝哭著撒嬌,就為了讓他幫忙。

  心裡無比懊惱,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能這麼說。

  但祁棠還是強制自己不許側頭,許久聽到很輕的一聲,「嗯。」

  他轉身離開,她才抬起頭。

  一人向遠處走的背影如此孤寂,很強烈的衝動想衝過去抱抱,像以前一樣。

  祁棠撇了撇嘴,在小月眼神的提醒下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夜裡,祁燃無數次回想那句話,在耳邊來回,睡不著他索性出去。

  她說的又沒錯,棠棠越大對他的界限會越明顯,這是剛開始他就確信的。

  從得知他的身世開始,總會有一日疏遠他。

  「哎你從哪弄來的?」

  「這種成色只能從那傻公主那得到。」

  「人家以後說不定是王子妃。要我看,一點不傻,知道巴結誰。」

  「切,這宮裡就她一個公主,當不當王子妃重要嗎?」

  「你蠢啊,她就是個女人家,以後說不定誰當陛下呢。為自己早做打算,小小年紀還挺能拉下臉,跟那王子............」

  胸口一痛,婢女瞪大血紅的眼睛,一點點轉頭。

  冰冷的月光照耀下,男人歪頭挑了眉,手中的劍刺穿了自己的後背。

  「你,你你...........」

  祁燃面無表情的抽回劍,深邃的眼眸寧靜深沉,仿佛現在行的不是殺人之事。

  恰好經過,沒想到會聽到。

  他隨意的碾過手指,女人向後撲通一聲倒下,才發現她胸口還插著把刀。

  猛的察覺不對,抬頭才看到對面不遠處站著的人,身影半藏在黑暗中。

  男人勾唇,嘖了聲。

  「父皇!」

  祁燃一瞬跪下,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匆匆一瞥看到了他身後堆疊的屍體。

  也明白過來,那把刀是他的。

  兩人恰好在這種奇詭的情況下,撞在一起。

  對面人什麼也沒說,從身邊經過。

  祁燃垂下頭,沒到處亂看。

  黑夜隱藏,彼此都當作什麼也沒看到。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在名叫父皇的人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

  隔日從下人嚼舌根中得知,長歡殿裡手腳不乾淨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連很多日,經常能聽到窗外傳出他們玩鬧的聲音,祁燃刻意忽視。

  後來聲音就小了,這幾日已經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他算著自己會離開的日子,一日日為之後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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