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平靜的結束
2024-05-17 13:13:20
作者: 白白白兔子
「陛下,不要嘛!」
「抗旨不尊,死罪。」
「不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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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說一遍,過來。」
聽到這些聲音,何舒明腳尖一轉,捂住耳朵快步滾走了。
祁宴氣的咬牙,就該叫她更怕他,換做昨日之前她敢這麼跟他討價還價?
「三,二,一。」
「木頭人!」
陳嬌嬌吐了吐舌頭,僵硬住自己,唯有眼珠滴溜轉,傻兮兮的沖他笑。
玩到他快要發火了,才勉強往前挪了挪。
「這傷很快就好了,不用塗藥。這樣藥塗上去有點疼,昨晚南南給我用過了。」
祁宴第四遍說這句話了,「這藥會加快傷口癒合,防止感染。」
陳嬌嬌哼唧著搖晃身體,可憐巴巴的對上他漠然的眼神。
「還不是怪陛下。」
「是是是,朕千古罪人,坐過來。」
祁宴無奈的皺眉,敲了敲身側的椅子,一副快吃了她的樣子。
陳嬌嬌放乖了,在白墊子上挪到最邊上,才懶散的站起坐過去。
趁著他打開瓷瓶的時候,她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陛下不要生氣。」
祁宴嫌棄的點開她的頭,冰涼的藥膏在指尖化開,他捏住她的腳腕塗了上去。
癢的陳嬌嬌縮了下,又掙脫不開他的控制,只能氣急敗壞的自我疏解。
腳上手上都塗了藥,她呆呆的坐著,雙腿在椅子間搖擺,等藥晾乾。
祁宴批閱奏摺的間隙,側頭看過去,沒忍住摸了下她的頭。
嘆了口氣,似乎在感慨,「從哪找一隻會親人的小鳥。」
陳嬌嬌知道他在打趣她,歪了歪頭,鼓嘴。
「改天帶嬌嬌出去溜溜,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肯定能賣個好價格的。」
小鳥變花孔雀,祁宴重新執筆,「確實,按兩稱也得有豬肉的價格。」
「陛下!」
陳嬌嬌臉紅了個透徹,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
她一天無聊的很,他在她就看他幹什麼,他不在她只能發呆。
下巴擱在手背上,她無聊的小嘴一鼓一鼓的,「陛下,春天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出去了。」
「不可以。」
「夏天呢。」
「冬天呢,明年呢。」
陳嬌嬌暢想著,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腦袋。
「明日給嬌嬌帶株花,花開就能出去,可好?」
他一手撐頭,隨意把玩手中的杯子,笑著的樣子不像是個好人。
陳嬌嬌小聲的嘟囔,「鐵花吧。」
祁宴好脾氣的沒有搭理。
當南南上藥來的時候,陳嬌嬌才反應過來他還在喝藥。
他已經有幾日沒有在這呆過大半日了,所以她都沒能見到他喝藥。
祁宴抬了下眼,看到她端著擺在外面的藥走過來,放在桌上。
隨著藥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盒子糖和一盤蜜餞。
這是陳嬌嬌吩咐的,叫下次送的時候帶上這些,只是沒想到後面的事。
這回祁宴沒拖沓,直接喝了下去。
苦藥灌入喉,燒灼著嗓子,他不舒服的皺眉,嘴裡被人強塞了顆糖。
果糖的味道在盪開,對上她亮晶晶期盼的眼眸,他又咽下到嘴邊的話。
這兩個味道混在一起很奇怪。
看到他嚼碎了咽下,陳嬌嬌笑開,選了一顆橙子味的放進口中。
還沒等她嘗出味道,就被人捏開唇搶了去。
這一次祁宴品到了點甜味。
「陛下!」
陳嬌嬌氣不打一出的重新捻了顆,惡狠狠的放進嘴裡。
他直接拉她坐到腿上,她躲避不得的又被他撬開搶走。
酸甜的橙子味在口中轉瞬即逝,陳嬌嬌臉一瞬潮紅,愣愣的舔了下唇上殘留的甜蜜,垂下頭吧唧了下嘴。
祁宴發現後,在她吃第三顆的時候,不僅搶了去,還奪走了她唇上的甜味。
他品嘗了下,扯起一側嘴角慢悠的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捏著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她小臉被親凹了一塊,陳嬌嬌不悅的掙扎,「陛下講點道理!這一個我要吃,我都沒吃到!」
她撒嬌似的搖晃身體,祁宴挑了下眉,一副知道了的樣子。
可她剛放進嘴裡,他又選走了。
陳嬌嬌煩惱的哼唧了聲,轉頭發現盒子裡沒有橘子味的糖了。
小嘴一瞥,眼淚隨著啪嗒啪嗒往下掉。
祁宴沒想到能把人惹哭,這小公主現在怎麼這麼嬌了,還以為會發脾氣呢。
「好了,朕不搶你的了,吃吧。」
他捻了一顆想餵給她,陳嬌嬌一甩頭賭氣的埋進他脖頸處,抽抽嗒嗒的抹眼淚。
「我不想吃這個,我要吃橙子味的,被陛下吃掉了!」
祁宴覺得好笑,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她的頭,揉著她的小臉,擦去眼淚,「叫他們再拿一盒過來。」
他抬手,站在遠處妄圖擠進地縫的南南看到,是是了兩聲,趕緊跑去拿糖。
心中不免吃驚,後宮空虛,這位主子未來到底會給個什麼封號,能這麼鬧陛下。
「丟不丟人?」
祁宴湊近捏了下她的臉,陳嬌嬌用力的哼了聲。
淚眼朦朧中,看到何舒明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幾盒糖。
她埋怨的摟上他的脖子,大聲說,「陛下搶人糖才丟人!」
何舒明聽到了,也看到祁宴臉上的無奈的笑意和懷裡哭哭啼啼的人,不免也想笑。
陛下搶人糖吃啊,羞羞羞。
「給您哎。」
陳嬌嬌才兩三下抹乾淨眼淚,從何舒明手裡接過,打開盒子心滿意足的吃到了橘子味的糖。
小臉上還掛著淚水,唇卻彎起來。
「出息。」
「哼!」陳嬌嬌捻了顆別的味道的,強塞進祁宴嘴裡,「陛下喜歡就多吃點。」
這個不甜了,祁宴咬碎,沒味道,沒意思。
「有事?」
見何舒明沒走,他不耐的皺了下眉抬頭。
何舒明一臉心痛自己不受寵的樣子,裝了會兒從身後拿出幾卷畫卷,「春天您怕是得辦選秀了,這是幾家皇后的人選,您先看看。」
他試探的詢問,下意識的打量了下陳嬌嬌的神色。
她仿佛沒聽到一樣,玩著手上的鐵盒子,又往嘴裡塞了顆糖。
祁宴盯了下米白色的畫卷,顏料能透過紙背,五彩的叫人頭疼。
「放下吧。」
「您得看看,知道您沒喜歡的,但是春天一定得決定了。國不能一日無母啊,陛下。」
何舒明苦口婆心,祁宴心裡也清楚。
「王家那個女兒也在裡面?不行就她吧。」
陳嬌嬌眨了下眼,沒說話。
「在,王伊然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要不請人先接進宮來?」
至少也得培養下感情,何舒明糾結的搓手。
「接到你府里可以。」
「您又..........,哎,哎喲。」
祁宴神色淡淡,一手還把玩著手心裡的小手。
看的何舒明一頭兩個大,不得不提醒一下,「陛下,皇后的人選,不可隨便,後宮裡也不可以。」
不可以有誰,三人都心知肚明,此事說實話陳嬌嬌今日之前並沒有考慮過。
只是在她們叫她主子的時候,擔心過自己以後到底會是個什麼身份。
他養的寵物?還是隨便給個封號,在宮裡一輩子,看著來來往往的女人住進來。
像母親和父親那樣,母親理解父親的為難。父親也很少寵幸母親以外的女人,除了子嗣他什麼都不給那些女人。
可是,餘生那麼漫長她不想這樣活著。
陳嬌嬌歪著腦袋思索,複雜的她有點煩了。
對上何舒明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不解的眨巴眼睛。
茫然的神色讓她更像個乖巧聽話的布娃娃,美麗的坐在主人懷裡,什麼事都不操心。
何舒明想說又不知道從哪說起,硬生生給自己整著急了。
他臉都憋紅了,陳嬌嬌嫌棄的撇了他一眼,側頭一口親上祁宴的臉。
親完後她挑釁似的朝他眨了下左眼。
祁宴挑了下眉尾,沒說什麼。
「你,你你必是禍國妖妃。」
他結結巴巴,陳嬌嬌哈一下笑出聲,指向他的鼻子,「陛下他咒你,抓他!」
何舒明怕坐那的真會抓他起來,腳下打滑,匆忙的跑走了。
陳嬌嬌笑的更開懷了,轉回頭對上他平靜的面容,她只能吐吐舌頭,壓低了笑聲。
祁宴在想,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
「所以,嬌嬌春天出去後想要什麼身份呢?」
陳嬌嬌收了笑臉,他的拇指來回捻在她手背上,似乎思考了下,遺憾的搖頭,「你只能在這了。」
「當後宮被填滿後,陛下又有多少時間來找我呢?」
她從未如此冷靜,他們都知道前頭無路,唯有後退分隔。
她是前朝公主,他是皇帝。
不得已的太多了。
就算不用她說出那唯一的解決方法,祁宴也知道,他知道自己現在拒絕也只能是不甘。
以前別人碰他都會生氣的小公主,到底是長大了。
可他不高興,一想到就不高興。
陳嬌嬌不想哭,抬頭。
金黃色的籠子上一直掛著避孕的藥物,在她睡覺的頭上就是避孕的香包,他明明清醒不是嗎。
祁宴伸手推了下她的肩膀,將她帶出懷裡,站起,「明日出去吧,春祭後送你出宮。」
他推門離開,身後陳嬌嬌開口,「謝陛下。」
鼻尖發酸,她強忍著淚水,看他身影消失。
平平靜靜的結束了,沒有她想像中那樣,僅僅是權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