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然入睡

2024-05-17 13:12:58 作者: 白白白兔子

  第二日一早陳嬌嬌還在半夢半醒中就被小月喊了起來,「十五請您過去。」

  「這才什麼時辰啊,外頭天都沒亮呢,我去哪啊!」

  陳嬌嬌氣的扯著嗓子大吼,這比她平時起的早的太多了。

  「永明宮。」

  「好嘞,我就馬上就收拾好。」

  她到底慫了,省的他又嚇唬她。

  到了永明宮口,陳嬌嬌氣悶的扶住牆,咬牙對十五道,「現在才卯時,陛下上朝去了,我在這幹什麼呢。你確定陛下這時候找我?」

  「是。」

  

  被氣的頭疼,起的太早身體都沒醒,說話都累的很,她懶散的趴在一邊的桌子上等著。

  十五時不時的咳嗽,走幾步路,她完全逮不到機會小憩一會,陳嬌嬌氣的失語。

  外頭天亮了起來,她直起腰看到他走進。

  「陛下。」

  她一臉不情不願的問候他,祁宴一早心情大好,「朕打算做明君,讓嬌嬌來做個見證。」

  陳嬌嬌皮笑肉不笑,心裡只有四個大字,大可不必!

  他坐下,她撐著腦袋看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穿明黃色,以金絲為主,銀線為輔,繡著五爪金龍。

  眉宇間的尊貴和傲然,將他俊朗的面龐襯托得格外高不可攀。

  陳嬌嬌鼓了鼓嘴,認命了。

  他就是叫她三更起,她也得起。

  祁宴勾了勾手叫她坐過來,將桌上的奏摺扔到她面前,「繼續。」

  陳嬌嬌嘆了口氣,只得繼續讀。

  殿裡只剩下她的聲音,和他偶爾發出的聲音。

  交替著,來回。

  門口的何舒明探了探腦袋,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來。

  「陛下。」

  被打斷了,陳嬌嬌看過去,詫異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嗯?你不是沒有舌頭了嗎?」

  「你才沒有舌頭呢!」

  何舒明一進來就被氣了半死,那天只是被陛下點了啞穴,痛了他好幾天。

  全怪這個小公主!

  陳嬌嬌笑出聲,對上身邊人冷淡的黑眸她又憋回去了。

  咬著舌尖怕自己忍不住,笑的顫抖。

  祁宴無語的抵了抵額頭,一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有事?」

  他的手搭在她頭上,兩人坐的又很近,她幾乎在他懷裡。

  何舒明吞咽了下,好像察覺到一絲不對。

  陛下難不成是在向他宣示主權嗎?

  可想著他又搖搖頭,肯定不會的。

  「沒事,就是想您了。」

  「滾。」

  「別嘛陛下,我坐著看看,不打擾您二位。」

  「何將軍沒事的話就讀奏摺吧。」

  陳嬌嬌眼神放光,她好睏啊,想立刻回去睡覺,既然有人能接手就再好不過了。

  突然耳垂一痛,她唔了聲轉回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捏著自己的耳垂,好像不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似的。

  早上起的早她沒來得及帶耳飾,現在被他逮到機會揉捻著耳垂。

  夾在食指和中指間,時輕時重,一下子又重了起來。

  她好像知道他為什麼罰她了,拍開了何舒明的手,「還是我自己來吧。」

  何舒明訕訕的收手來,感覺到大家都不歡迎他,只能出去了,順手帶上一邊站著的十五。

  讀了一整個早上,快到中午了,陳嬌嬌口乾舌燥的停下。

  終於軟磨硬泡到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午膳時間還包括在內。

  她心中暗自嘟囔,惡人,就是不講道理。

  到時間了她又慫慫的坐過去讀了起來。

  祁宴一手撐頭閉眼聽著,她讀起來效率更慢的,不過還算有點意思。

  他剛說完如何批,一旁的聲音突兀停了下來,「繼續。」

  好半天也沒聽到她繼續讀,他睜開眼看到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嘖了聲,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就思索如何批的那麼一會兒功夫,她也能睡著?

  祁宴嫌棄的皺眉,伸手點了點她的臉。

  肉肉軟軟的臉蛋被他戳的凹了凹,她半分也沒有反應,枕著手臂睡的香甜。

  他收回手,歪頭看著。

  她以前常常就這麼睡在他身邊,登基後還是第一次她安心的睡下。

  他閉眼,又睜開的時候眼神倏爾冷戾。

  何舒明說的沒錯,她確實沒最初那麼怕他了,也不安分起來。

  他也甚少對她提起厭惡和恨,好像虛無中站著個人,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質問他,血仇如何解。

  祁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如牲畜一樣被絞殺,唯餘下他和何舒明兩人,輾轉躲藏,過街老鼠般終日惶惶。

  他們用命保下他一人,他飲著仇恨在宮中活下來,到了這一步他卻留下了陳家人的性命。

  甚至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女兒和妻子。

  他該讓她們體會什麼叫痛,什麼叫求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她卻能安然無恙的睡在他身邊,到底依仗的是什麼。

  他伸手,冰冷的指尖摸上她的後頸。

  這個穴位能叫她不聲不息痛苦的死去,在窒息和骨裂的痛苦中咽氣。

  他食指尋到,微微用力。

  她好似感覺到一些不舒服,哼唧了聲扭動了下還是沒醒過來。

  祁宴湊近,平視著她閉上的眼睛。

  嬌嬌,你若現在睜眼,朕就不殺你,好嗎。

  他給自己找了個充足的理由。

  「嬌嬌。」

  他甚至開口叫她了。

  她依舊沒醒,綿長的呼吸蹭到他鼻尖。

  但他收回了手。

  從桌上拿起筆,沾了墨水在她額上寫了個大大的王字,又在她臉上畫上幾撇鬍鬚。

  泄憤似的甩開筆,不再看她,走出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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