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險
2024-05-17 13:12:46
作者: 白白白兔子
第二日她推門進去的時候,房內空無一人。
桌上他的東西已經不見了,陳嬌嬌愣了會直奔目的。
她花了一下午時間翻找了架子上所有書,有幾本都有明顯粘連的痕跡,她擺在一起看了半天也沒看懂。
這些連在一起也不是字,如果是數字密碼的話,那東西又在哪呢。
她記下幾個數字,打算晚上再去母后的殿裡看看。
再一次走進昏暗荒廢的宮殿,陳嬌嬌想著過往的事,腳步緩慢。
母后常坐的地方,父皇常碰的架子,她常常玩的地方。
可四處都找了個遍,一無所獲。
她不免著急了起來,趴低去翻床底,可還沒等她起身就借著擺在身旁地上的燈,看到身後有一雙腳。
一瞬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雙破舊的鞋子,前頭被磨破,瞧著像是宮中的下人。
鞋子在小心的接近她,她猛的回頭,跪坐著往後挪了兩步,看清了眼前人。
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有一隻眼似乎被抓傷了,笑著一臉色眯眯的樣子搓手,「美人,大美人!」
他一步步接近,手指擺在胸口比劃著名。
陳嬌嬌一步步,瞥見了桌子後面還有一雙腳。
可這一雙是躺在地上的,還明顯是個宮女的鞋子。
她狠狠倒吸了口涼氣,眼眸顫抖著重新盯著眼前人,那晚抓住她的好像就是眼前人。
母后喜靜,住的地方偏僻,竟然成了這種惡人行髒事的地方。
「你,你別過來啊!我是陳嬌嬌,大陳的溫寧公主,是陛下的人,你要是敢碰我,我........」
陳嬌嬌話還沒說完,眼前人啊哈一聲伸手來抓她。
她嚇了一跳往一邊跑去,他抓空也不惱,像是在和她捉迷藏似的。
眼睛骯髒的上下審視著她,嘴裡不停的咕唧著,流著口水。
陳嬌嬌奮力向前跑去,撲到門口才發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鎖住了,用盡力氣也推不開。
他的嬉笑聲漸進,她捂住嘴向後跑去。
後頭個死角,但她現在也只能躲在那,期盼著能有人過來救救她。
「美人,我找到你嘍。」
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出,陳嬌嬌驚叫一聲,被他猛的撲倒在地上。
他精神不太正常似的,力氣大的嚇人,按住她的手腕她完全動不了。
陳嬌嬌閉上眼,瘋狂的用腳踹他,「滾開!滾開啊,滾!」
但他的身體還說貼進,身上的腐臭味直衝鼻尖,詭異的嘰咕聲在夜裡格外猙獰。
她死死的閉上眼,知道再不做什麼今日必死無疑。
沒人能來救她了。
她咬了口嘴裡的軟肉讓自己冷靜,放緩了掙扎的動作,像是認命了似的。
男人力氣也小了,歪頭盯了她一會,呵呵笑著鬆手,去解自己身上纏繞的破衣裳。
陳嬌嬌面上勉強扯出笑,手一點點摸上頭上的簪子。
在他俯身想親她的時候,她用盡全力往他喉嚨上捅去。
她真的記住了那個地方!
男人撕心裂肺的狂吼了聲,捂住傷處在地上打滾。
陳嬌嬌不敢怠慢,拔出簪子又一次狠狠的扎了進去。
閉上眼,發狠的用力捅了幾次,直到耳邊沒了聲音。她才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往後爬了兩步靠在牆上。
她不敢看那個男人到底怎麼樣了,緊緊閉著眼聽到了外頭的腳步聲。
十五帶著人在巡邏,最近宮裡死了幾個宮女。每隔幾晚都死人,他就親自帶人檢查。
聽到聲音他們快速趕過來,踹開殿門。
月光灑下他看清了瑟瑟發抖縮在柱子邊的人,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
「去請陛下。」
「統領?」下面人不解,為什麼晚上要去打擾陛下,陛下也不會管這些小事啊。
「快去!」
下面人只能聽令快步跑走了。
*
等到祁宴過來,陳嬌嬌才抬起頭。
他站在殿門口,月光在他身後灑下,顯得那麼高大。
抬眼瀲灩了一池月色,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往後瑟縮了下。
祁宴盯著眼前人,眉心跳了跳。
她長發散落在肩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扯鬆了,柔軟的肩頭漏出。
臉上的淚水打濕了灰,髒兮兮的像是流浪貓。
他冷眼看了許久,直到陳嬌嬌抬手想抹眼淚,他才開口,「你臉上要是沾了他的血,朕剁了你的手。」
聲音混著晚上呼嘯的風格外冷戾暴躁。
眾人抖嚯的面面相覷,十五都猜不透陛下到底如何打算。只能揮手叫他們趕緊下去,自己站到門外等著。
被一凶,陳嬌嬌更止不住掉眼淚,抬手指向後面,聲音含著哭腔顫抖,「那裡,那裡還有一個,但是好像死掉了。」
「你沒死就站起來。」
祁宴不耐的皺眉,轉身就走。
陳嬌嬌委屈的垂下頭撇嘴,他話說的重也很不耐煩。
但看到他在,心裡那一點不安定放下了些。她撐起自己努力的想跟著走出去,但腿軟的沒走兩步就跪倒在地上。
撲通一聲祁宴停下腳步,再三咬牙還是回了頭。
臉上的淚水弄的她有點難受了,陳嬌嬌下意識的想去擦掉。
「朕的話對你不管用是吧,還是你覺得朕只能是在嚇唬你!陳嬌嬌,你到底在依仗什麼。晚上叫朕過來看你到處亂跑?」
祁宴一把捏起她的臉,蹲下拉近。
陳嬌嬌昂起頭看著他猩紅的眼眸,煞氣毫不掩飾的釋出,對她沒有半分可憐。
她心裡委屈,撇嘴忍了又忍還是掙開了他的手,撲進他頸脖處,埋怨似的蹭掉臉上的淚水。
「我沒叫陛下來,是十五叫你來的,我自己解決掉了!」
十五突然被點名,更是往後藏了藏。
他莫名覺得不是陛下來解決溫寧公主的事,而是溫寧公主在哄陛下。
靠近她,陛下剛剛過來時那陣壓抑的瘋狂好像消失了。
陳嬌嬌剛剛死裡逃生一回,根本沒心去管別的。
憤憤不平的就把他的衣領當成擦眼淚的帕子,上下蹭著臉。
冰涼的耳尖若有若無的蹭到祁宴臉上,他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下。
血腥味和她身上的甜香爭奪著,到底是她勝了。
他再一次深深的呼吸,似乎在平靜自己。伸手摸上她的後腦勺,將她按進懷裡。
朝十五揚了下手,十五會意的遞上短刀,他抬手直戳進地上躺著的人。
刀刺入血肉發出頓聲,陳嬌嬌顫了下,被他抱起。
她環住他脖子,閉上眼,乖乖的趴在他肩上。
直到走出殿裡,才睜開,看著他身後在雪地里留下的一長串腳印。
十五叫人收拾了殘局,自己不近不遠的跟著。
陛下不讓公主將血弄在臉上,卻可以擦在自己身上。
他咂巴了下嘴,覺得明日有事可以和何將軍說的了。
*
祁宴將她抱進殿裡,放到床上,去叫了太醫就沒再搭理她。
他臉色晦暗不明陳嬌嬌不敢說話,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生什麼氣。
手上的血跡幹了,她用力的搓了搓,掉下些渣子。
自己殺人了,這個念頭一晃,她垂著眼瞼又掉了眼淚。
慌亂中她沒多少感覺,現在能回想起簪子扎入血肉中的聲音,和滾燙的從人的身體裡流出的鮮血。
他厲聲的尖叫和叫罵,一下下紮下去直到耳邊再沒了聲音。
她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在床邊縮成一團。
祁宴瞥眼過去,語氣不善的開口,「不許哭。」
但看到她噙著眼淚不敢掉下來,小心的打量他的神色的樣子,他又捏了捏眉心走過去擁住她。
陳嬌嬌猶豫了下,旋即抱住他的腰,貼上。
他懷裡清冽的氣息撫慰人心,她一抽一抽的埋頭哭了出來。
她貪戀這個懷抱的溫暖,從7歲見到他起,一直抱到18歲。
十一年她從回頭就能抱到他,到現在抱他需要考慮再三。
「可是,可是他是壞人。他也殺人了,那個宮女是不是死掉了。所以我幫了她們,然後就也不會再死人了。」
她哭的顛三倒四,祁宴也聽懂了,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她還真會自己安慰自己,總能找出理由。
「人是朕殺的,你捅他的時候他還沒死。」
陳嬌嬌埋在他懷裡,悶悶的嗯了聲,不再說話。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反應過來現在他是陛下了,剛想收回手就被他按住。
直到門外的太醫敲門,祁宴才放開手走回桌前。
「老臣先看看公主的手。」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桌上的書,陳嬌嬌收回視線洗乾淨手,伸出傷了的右手。
剛剛握簪子用力,現在手上的傷裂開了,洇洇的往外冒血,她才覺察出些痛來。
太醫塗上藥包紮好後,叮囑到,「公主切莫再沾水,這些天也少使用右手。每日上三遍這個藥,一周內就會好。」
「謝謝您。」
「您客氣了,老臣再為公主看看身上的傷吧。」
陳嬌嬌一怔才反應過來鎖骨處有被抓傷的痕跡。
「把藥留下,出去。」
桌前人突然開口,太醫愣了下,連聲應道,「擦傷的話公主塗這個便好。」
「謝謝您。」
「哎,是是是。」
太醫收拾好東西,小心的關上門出去了。
殿裡重新安靜下來,祁宴指了下一邊的銅鏡,陳嬌嬌會意的走過去。
褪下外衣,將裡衣扯低,漏出雪白細嫩的肩頸,自己上藥。
鎖骨處只有指甲的劃痕,脖子上還有那個人的咬痕。
她嫌惡的皺眉,不願伸手塗藥。
剛做好心理準備打開藥瓶,銅鏡里就倒映出身後男人的身影。
「啊!」
她嚇了一跳,手一松,祁宴接住她手裡掉下的藥瓶,放到面前的桌上。
他從身後環住她,一手禁錮住她的腰。
陳嬌嬌緊張的望著鏡子裡兩人明顯的身型差異,他能將她包裹在懷裡似的。
祁宴拇指蹭上那塊咬痕,擦了擦,手上的力度卻逐漸增大。
摩挲著她嬌嫩的皮膚,擦紅了一片。
陳嬌嬌嘶了聲,縮了縮脖子,「陛下,疼........」
「忍著。」
他像是要將她這一塊肉挖去似的,陳嬌嬌有點害怕的咬著唇,雙手下意識的攀附上他環在腰間的手臂。
祁宴的動作頓了下,垂眸盯了下兩人的手。
隨後拿起桌上的藥,幫她塗在傷處。
冰冰涼涼的,陳嬌嬌吞咽了下,睫毛不停的輕顫。
「陛下,我去是想拿母后.......母親的遺物。」
「朕問你了嗎。」
他聽不出疑問,也懶得和她說起似的,陳嬌嬌閉嘴了。
藥膏是草綠色的,塗在皮膚上青了一大塊,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抿了抿唇又感覺到鏡子裡他沉沉的視線,迅速收起了笑容。
他再一次點上青綠的藥膏,她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好香啊,有薄荷草的味道。」
祁宴皺眉放下手,眼裡明晃晃的嫌棄,用乾淨的手指敲了下她的腦袋。
現在還能笑出來的前後也就她一個了吧。
他接近她沒有那種噁心感,許是他真的長得好看吧。
陳嬌嬌笑著雙手遞上手帕,「陛下擦擦吧。」
「舔了。」
他表情看不出是不是開玩笑,伸手湊到她面前。
陳嬌嬌茫然的眨巴著眼睛,小步的朝後躲了下。
祁宴的嫌棄更是明顯,隨手蹭在她鼻尖上。
「呀。」
陳嬌嬌一時被辣迷了眼,揉著眼睛不高興的撅嘴。
這回祁宴品出了些可笑之處。
「回去吧。」
他走到一邊淨手,陳嬌嬌應了句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她的簪子好像丟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