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早該廢了你

  「你鬧夠了沒有？」炎皇帝忍無可忍，他有些擔心地看了旁邊站著的姜凝裳一眼，姜凝裳卻面無表情地扯下一塊白布，咬破指尖當筆墨，飛快地寫下幾行血字：姜凝裳從來有父無母，亦不屑嫡公主身份。」

  啪——

  血色的布如一支流矢飛送到姜後面前，嚇得她大叫一聲，癱軟在床上，卻看到白布懸在她的面前，赫然十七個血字，不由氣得眼淚掉下來。

  「裳兒，你——」炎皇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是個失敗的君王也是個失敗的丈夫，還是個失敗的父親，竟把家庭管理的亂七八糟。

  「父親無恙便好，女兒告辭！」姜凝裳將一瓶藥塞給炎皇帝，再也不停留，騰身而起，一道白影飛去，只留下一室清冷的風。

  「嗚嗚，不孝女——」姜後痛哭起來，炎皇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行眼淚也流了下來。他知道，以姜凝裳的性格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去找她！」姜後對一聲不吭地姜雪衣說道。

  姜雪衣冷冷地看著她，問道：「母親是想讓我把您的血書交給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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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孝之女，要她何用？」姜後哭道。

  「鬧鬧鬧，你就知道胡鬧，想逼著女兒妥協，可是你的女兒比你還倔。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簡直是個瘋子。」炎皇帝氣得走過去搶過她的血書，又撿起姜凝裳的血書，走到燭台旁點燃，扔到茶盤裡，不一會兒化為灰燼。炎皇帝才鬆了一口氣，對姜雪衣說道：「你先去偏殿等我，一會兒為父有話和你說。」

  姜雪衣心情沉重地離開，炎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姜皇后，留下一句話也走了，但那句話卻讓姜皇后消停了許多，炎皇帝對她說道：「若不是因為裳兒，十五年前我就該廢了你的皇后之位！」

  姜雪衣不知道姜凝裳怎麼樣了，想聯繫她卻發現一直以來都是姐姐在找他，而他卻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找到姐姐！姐姐帶他前往玄虛山，雖然在那裡待了幾天，卻更像是一場夢境。自己既無仙家法寶又無登天之梯，更不知道玄虛山在哪！

  猛然想起姜凝裳曾對他說過風曉溪姐妹有金手印，不禁嘆道：「別人姐妹可以千里傳音互通消息，而自己現在連姐姐在哪裡都不知道。」

  姜雪衣在殿內站了一會兒，炎皇帝和時暮遠走了進來，姜雪衣微微一愣，上前見禮。

  炎皇帝擺了擺手，也不避諱時暮遠，開口就問：「我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你可覺得委屈？」

  姜雪衣淡淡地說道：「兒臣即使不是太子也是您的兒子，當不當太子無所謂。」

  炎皇帝一噎，皺眉看著他，問：「這是你的心裡話嗎？」

  姜雪衣沒有回答，炎皇帝穩穩地坐下，揉著眉心，目光望向殿外，道：「時暮遠，把你知道的說給他聽。」

  時暮遠答應一聲，他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風國出大事了。」

  姜雪衣一聽是風國的消息，立即說道：「快講。」他知道風曉溪姐妹都不在風國，也不知道風國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對風曉溪有沒有影響。

  時暮遠說道：「風國發生叛亂，三皇子、十四皇子、二十二皇子、二十七公主、二十九公主、三十公主六名皇子公主，劉妃、石淑容、靳修儀、平修容、朱修儀、章良人、祁才人七位嬪妃，聯合叛臣三十九人，叛軍十萬逼宮。」

  姜雪衣聞言嚇了一跳，他性格清冷，淡泊名利，但自從認識風曉溪之後，也被她的聰慧堅強感動，冰雪霜顏也因她融化，眉間心上全系她一人，甚至對她的國她的家她的親人也多了一分重視。風皇帝是風曉溪的親生父親，卻遭遇這麼多妃子和兒女的背叛，可以想到此時的風國皇宮已是劍拔弩張，相比於冰冷的武器的威逼，風皇帝到底心寒。

  時暮遠微微搖頭，殿下心善，不愧是皇帝的親兒子，但是風皇帝不是炎皇帝，他怎麼可能坐以待斃？

  「現在怎麼樣了？」姜雪衣擔心地問道。

  時暮遠說道：「風皇帝早有準備卻故意示之以弱，以己為餌引出所有參與其中之人，卻在叛臣以為風皇帝被逼無奈傳位於三皇子時，二皇子和四皇子帶兵包圍了宮殿將叛臣盡數拿下。三皇子等皇子公主嬪妃被打入天牢，叛臣滿門抄斬，參與造反的十萬軍士全部處以宮刑，流放邊關為軍奴。這些軍士的親鄰與軍士同罪，約三十萬人被送往軍中奴役。」

  「軍奴？」姜雪衣頭一次聽說還有軍奴，這麼多人在軍隊為將士們當奴僕？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姜雪衣相信風皇帝不會白養他們。

  時暮遠說道：「風國的兵馬需要糧食裝備，這些糧食裝備一部分取之於民，但大多數是軍隊自給自足。風國有專門的土地讓軍隊耕種，這些耕種土地的人就是軍奴。」

  姜雪衣眼睛一亮，不由贊道：「這樣既懲罰了這些隨軍作亂之人又不用減少人口，還能保證軍隊衣糧無憂，這個辦法確實高明。」

  炎皇帝神色複雜地看了兒子一眼，幽幽地說道：「我兒剛才說當不當太子無所謂，我看你對此很感興趣啊！」

  時暮遠默默低頭：公子當不當太子無所謂，那個座位是一定要爭的。

  姜雪衣雪亮的目光看著炎皇帝，道：「兒臣不當太子也是您的兒子，但不關心國事便不配是您的兒子。」

  「你應當說『沒有雄心不配是我兒子』。」炎皇帝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說道。

  姜雪衣撩袍跪倒，卻沒有反駁。太子他可以不當，但父皇那個位置他要。不為自己，只為能與她比肩治理天下，一展雄才。

  「你要，我給。」炎皇帝眼睛慈祥地看著他，姜雪衣心頭一震，抬頭看向父皇。

  炎皇帝彎腰將他扶起來，道：「你道軍奴之計是誰提出來的？」

  「誰？」姜雪衣不會想到是風曉溪，風曉溪剛回國沒幾個月，不可能有機會參與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