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節目進行時

  「有請安國公府姜大小姐為大家彈奏七弦琴《高山流水》。」南宮嬌滿面笑容地說道，早有宮娥在中間擺了琴案，就見一位千金從座位上站起來，邁步走到琴案旁，福了福身，然後盤膝坐於琴案之後，指尖輕拔琴弦，奏出高山流水之聲。

  

  林曉溪從小跟隨母親學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聽了一個開頭，便知姜問馨是撫琴高手。她纖指抹挑，絲弦發出空靈古樸的聲音，宛如太古傳來的遺音重新呈現在人們面前。而姜問馨秀美的容貌，撫琴的姿態，與琴聲絕妙的融合成一副清幽的畫卷。

  所有的人都被琴聲打動了，一曲罷，院子裡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姜問馨站起來，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好美妙的琴聲，好一曲繞樑之音。」衛德妃讚嘆道。

  陳淑妃說道：「我這是第三次聽到姜小姐的琴聲了，你每一次都讓本宮驚喜。這應當是我聽過最古雅的聲音。」

  姜問馨連忙站起，拜道：「娘娘謬讚，臣女愧不敢當。」

  陳淑妃擺了擺手，含笑向甄鶯鶯看過來，說道：「不過，我聽說世間有一種琴聲就連神仙聽了都欲罷不能，那就是林侍郎夫人的琴聲。大炎國第一美人林夫人，能否為本宮彈奏一曲？」

  甄鶯鶯心裡一驚，公主的賞花會雖然是夫人們陪同，到底是孩子們的遊戲，怎麼把她也扯進來了？陳淑妃嘴裡暗藏機關意有所指，所為何來？

  甄鶯鶯是柔順的性子，心中有怒也不得不起身回到：「娘娘有所不知，臣婦多年不動琴弦，琴技早已生疏了。」

  陳淑妃臉色一沉，說道：「林夫人不想彈給本宮聽麼？」

  殊不知甄鶯鶯表面上柔弱卻自有一番風骨，她少時雖有才名，也從未展現於眾人面前。她可以尋一處清靜幽雅之處隨性而彈，也可以彈給夫君女兒聽，但她不想取悅他人，更不會屈從於權貴的逼迫。

  只有林曉溪最了解母親，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拜道：「母親多年不碰琴弦，恐掃了娘娘的雅興，請娘娘見諒。」

  陳淑妃目光有神地看著林曉溪，嘴角噙一抹笑意，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如林小姐代母撫琴一弄。」

  林曉溪微笑著說道：「臣女本不應當拂了娘娘的意，只是如此一來必會擾亂節目的秩序，使諸位千金小姐不能一鼓作氣。不如娘娘先觀看節目，諸位千金必不會讓您失望。」

  陳淑妃眼裡也有了笑意，手指卻摳進了手心裡，笑道：「林小姐說得及是。不過現場這麼多千金，若一個一個來豈不耽誤時間？依本宮之見，不如兩個人一組較個高低，才有意思。」

  衛德妃點了點頭，問東方笑和南宮嬌：「兩位姑娘以為如何？」

  南宮嬌笑道：「就依娘娘。」

  「有請定國公府林大小姐，衛國公府衛大小姐一起彈奏瑤箏《皇皇者華》。」

  林曉琳和衛莫沁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站起來走到中間位置，福身，開始坐下彈奏樂曲。

  兩個人彈奏的不錯，也算超常發揮。但不如姜問馨給人驚艷的感覺，就像刮過去的一道清風沒有留下痕跡。

  「二位姐姐，以為如何？」陳淑妃嘴裡流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林賢妃和衛賢妃心裡有些惱怒，林家小姐和衛家小姐是二妃的侄女，即使不懂琴技也知道她們和姜問馨根本沒法比，這讓她們很沒面子。

  林賢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問道：「妹妹是懂琴的人，難道還用問我們嗎？」

  陳淑妃連忙笑了笑掩住嘴唇，說道：「姐姐何必羞惱，咱們接著往下看吧！」又問東方笑：「東方姑娘，該誰了？」

  東方笑說道：「稟娘娘，下一位是定國公府的二小姐和丞相府的甄小姐。」

  「那快點兒吧！」陳淑妃粉面含春，面露笑容，只不過這樣的笑容讓林賢妃看著生厭。

  甄婉兒和林曉清是琴簫合奏，甄婉兒使用的也是七弦琴，林曉清吹奏的是玉簫，兩個人一上場便聽到一陣唏噓聲。

  林曉溪開始不明白她們這麼大的反應，當琴聲和簫聲響起來的時候才明白。原來甄婉兒的琴技和姜問馨比起來毫不遜色，但林曉清卻有些跟不上節奏。雖然林曉清的簫聲已經比上一場的兩個人強了許多，然而和撫琴高手一起演奏未免太吃力，漸漸地亂了。

  她吹奏的簫聲亂了，卻並不影響甄婉兒連綿起伏的琴音，更將十指連彈，急雨似地滴落。隨後，又舒緩纏綿，使人如聞海浪潮湧，猛虎嘯林。

  林曉清的簫聲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自身也沉浸在天籟之聲里。直到滿院寂靜，腦海里猶自迴蕩著甄婉兒的琴音。

  林曉溪也不由從心裡敬佩，知道甄婉兒是舅舅家的表姐，卻不知道表姐的琴技這麼好。只是在她看來，表姐的琴技尚顯稚嫩，不如姜問馨的古樸老練。

  冷寒秋卻並不這樣認為，她是聽過林曉溪彈琴的，雖然她不懂音樂也懂得欣賞，自認不管是姜問馨還是甄婉兒都沒有林曉溪的琴聲美妙。

  「賢妃姐姐，甄相爺的孫女果然不一般，不愧是大炎第一美女的侄女。人道侄女隨姑，果然不假啊！」陳淑妃笑道。

  衛德妃微微一笑，說道：「婉兒確實不錯。」

  「哎喲，我倒忘了。德妃姐姐是甄小姐的親姨母，外甥女隨姨，也是聰慧的很。」陳淑妃笑道。

  衛德妃臉上有光，剛才的不快沒了。

  林賢妃心裡雖氣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的幾個侄女比不過人家呢！不過，她將目光放在一臉平靜的兩姐妹身上，只盼望她們能夠給定國公府長長臉。

  千金們或彈琴或作詩，或書畫或下棋。琴以姜甄二女為優，詩書畫以平虜侯鄭家，驃騎將軍王家為最，棋藝是孫太傅家的孫女簡文琴獲勝。卻始終不見林曉溪姐妹獻藝。

  這時只見陳淑妃懶洋洋地說道：「本宮等了這麼久，怎麼看不到林侍郎千金的精彩節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