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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甄鶯鶯醒來

2024-04-29 05:07:20 作者: 剪知索學

  不過也多虧是相府出來的老嬤嬤,還是有些急智。突然靈光一閃就想到了一個主意,說道:「老奴昨天做了一個夢。」

  「恩?是什麼夢讓嬤嬤如此難忘?」林曉溪唇角勾起,微笑著問道。

  周嬤嬤說道:「夢裡出現一個和小姐一般大的女孩,她一出現夫人的病就好了,小姐你說神奇不神奇?」

  「和我一般大的女孩!秋月和晴雲只比我長一歲,也算是和我一般大吧!」林曉溪挑了挑眉,冷寒秋此時再是冷靜額頭上的汗也出來了,臉色愈加寒冷。

  周嬤嬤連忙搖頭,說道:「小姐,老奴的話還沒有說完。」

  「嬤嬤您繼續說,我聽著呢!」林曉溪又對冷寒秋說道:「寒秋,快把嬤嬤攙扶起來,她這麼大歲數了你忍心讓她跪著麼?」

  冷寒秋只得起身攙扶周嬤嬤,周嬤嬤含淚眼抬頭相望,少女身上好聞的清香淡淡傳來,她仿佛透過這個孩子看到少年時的夫人,不由得老淚縱橫,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少女削瘦的肩膀。

  老人的手骨瘦如柴,抓在肩膀上有點兒疼。冷寒秋大不適應這樣的親近,她輕輕撥開周嬤嬤的手,一轉身,回到林曉溪旁邊,依舊坐下。

  周嬤嬤看得有些失神,直到林曉溪開口問道:「嬤嬤一直看著寒秋,難道她和你夢裡的女孩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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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寒秋眉心一跳,竟有些坐不安穩。不過她是天然的冰山臉,一般人卻看不出來。

  周嬤嬤聽小姐這麼一問眉眼舒展,點頭說道:「是呢是呢!老奴一看這孩子竟是嚇了一跳,和夢裡的姑娘簡直一模一樣。不過——」說到這裡,她偷偷抬眼皮瞅了二人一眼,欲言又止。

  冷寒秋早已猜到她想要說什麼,可惜她現在只是丫環的身份卻沒辦法制止,心裡不禁有些著急。

  「不過怎樣?」林曉溪問到這裡,坐得離母親近了些,目光卻是望著周嬤嬤的。

  周嬤嬤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眼睛裡竟有一絲興奮地光:「不過,夢裡的少女後背的肩胛骨之下有一個血紅的拇指印,如果這姑娘後背上也有,夫人就有救了。」

  林曉溪驀然睜開雙目,她的目光太過清冷,仿佛是廣寒宮裡灑下的餘輝沒有溫度,而她自己也只覺手腳冰涼仿佛不知身在何處!

  拇指印!林曉溪見過的。第二次見到冷寒秋看到了她身上那個拇指印,現在一想起來也難免觸目驚心,突然被周嬤嬤提起,林曉溪只感到深入骨髓的疼。她微微晃了晃身子,就有些坐不穩。

  冷寒秋一把握住她冰涼的手指,眼眸之中是抹不掉的擔心。她有千般怨恨唯獨不恨小姐,小姐心地善良,不因她的無禮而出手相救,待她一片真心。她們同命相憐,又何曾自己選擇過?

  林曉溪反握住她的指尖,忍著心頭莫大的悲哀沖她微微一笑,道:「寒秋,不如讓周——」

  「不必如此!」冷寒秋回頭看了周嬤嬤一眼,冷聲說道:「我不是你夢中的少女,嬤嬤記錯了。能救夫人的只有小姐!」

  周嬤嬤怔住,面露失望之色,嘆道:「可能是老奴眼花了。」

  林如瀚這才撩起門帘走進來,眼睛看向了冷寒秋,也不由驚住:「當初女兒叫這孩子冒名夫人前往水龍門金陵賞花會,當時我並未在意。如今看來,這孩子更像是夫人親生的。只是,她並無那個『拇指印』,哎——」

  心裡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沒了,林如瀚暗暗嘆了一口氣:「兒啊,你究竟在哪裡呢?是否還活在世上?只恨我空有一身才華也如瞎子聾子一般,何處尋你!」

  林曉溪抽開冷寒秋的手,目光卻從未離開她,好看的鳳眸似喜非喜似笑非笑卻讓冷寒秋莫名感到心酸,更擔心小姐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竟不由脫口而出:「小姐,寒秋有話對你說。你,能不能隨我出來一下。」

  林曉溪微微搖了搖頭,從錦囊之中取出瓷瓶,從瓷瓶里倒出一粒血紅的丹丸,隨後傾身凝視母親安靜的容顏,眼睛裡再也止不住淚水,一滴一滴灑落下來。

  她輕輕抬起母親的頭,將丹丸放置在她的口中,回頭對冷寒秋說道:「母親昏迷不醒,恐怕難以服下藥丸,寒秋能否幫個忙?」

  冷寒秋走近了些,手心覆在甄鶯鶯丹田之上,一股暖流自甄鶯鶯腹部緩緩上升,只見甄鶯鶯微微皺了皺眉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甄鶯鶯一睜開眼,面前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她先是一愣,隨即瞪大雙眼,眼眶裡不知不覺流下淚來。她張了張嘴,那粒丹丸便滑到了她的嗓子眼,入口即化順進了喉嚨。

  林曉溪一旁看著,此時心裡明鏡似的。心裡更加酸苦,難過至極。前世,她被父母拋棄,今生好不容易有疼她愛她的父母,卻原來,哈哈,自己這是什麼命啊!

  甄鶯鶯服下丹丸之後,只覺一道道溫暖之氣滋潤著她的五臟六腑,通體舒泰。雖然身體依舊虛弱,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這才看到冷寒秋身後的林曉溪,心裡「咯噔」一下,不由喚道:「溪兒——」

  冷寒秋雖說是不介意,但當聽到親生母親一聲柔柔呼喚也不免讓她心生難過,母親只擔心「溪兒」嗎?可曾顧過親生女兒的感受?

  「母親。」林曉溪湊到她的跟前,忍了半天的珠淚又灑落下來。

  「不哭!」甄鶯鶯抬起瘦弱的手掌,撫摸著女兒稚嫩的臉頰,聲音仿佛柔柔的輕風,卻讓林曉溪和冷寒秋兩個人同時感覺到母親深深的愛意。

  林曉溪啜泣著,心裡萬般委屈,輕輕窩在母親的懷裡,泣道:「母親,您終於醒了。以後切莫再嚇孩兒了——」

  「是母親不好!」甄鶯鶯輕聲嘆道,抬起兩臂輕輕摟住女兒嬌軟的身子,道:「母親對不起你!」她說對不起,是因為她尚且難忘親生骨肉。尤其是看到冷寒秋,這種思念已經變成了渴望,心病也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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