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41：聚會

  大年初一天色昏沉沉霧蒙蒙的，但無風無雨，不冷不熱，很適合出門。

  肖寧嬋吃完早飯跟隨家人回鄉下，肖建民一家已經到了，肖平勇他們還沒有來，肖寧嬋到了後給爺爺奶奶、二伯二伯母拜了年就跟她哥嫂到附近閒逛，等回來時肖平勇一家也到了，又互相拜個年，屋子更熱鬧許多。

  逢年過節長輩們最關心的就是孩子們的事，現在肖安晨肖安庭都已成家，肖心瑜嫁人了，肖寧嬋也訂了親，就剩下肖安瑾孤家寡人一個，所以不出意外的又是對他的苦口婆心。

  肖安瑾一個頭兩個大，看向旁邊幸災樂禍的兄弟姐妹，狠狠地剜一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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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寧嬋看熱鬧不嫌事大，火上澆油：「哥，我有同學還是單身，A大高材生，也是S市的，是明河村的。」

  鄧秋香跟大伯母等一眾婦女七嘴八舌問話，肖安瑾則面無表情看故意搗亂的妹妹，你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是不是？

  肖寧嬋歪頭偷笑，然後揮揮衣袖輕鬆自在帶小文小靈兒出門玩耍。

  肖安瑾看向一眾長輩，頗為心累又無奈說：「我今年就去找，你們別給我說人了，這種事又不是說了就能成，總讓我去見人，以後遇到我喜歡的怎麼跟人家說。」

  「那你一直遇不到你喜歡的怎麼說？」

  肖安瑾無語看他媽——大年初一你確定就要這麼說我?

  鄧秋香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急忙「呸呸」兩下，下通牒：「你今年一定要給我帶一個回來，沒有的話你就給我等個，我綁也要綁你去相親。」

  今年才剛第一天，肖二哥覺得自己一年裡還是可以找一個女朋友的，很輕鬆說：「放心放心，今年一定給你帶一個回來。」

  鄧秋香略不信任看他。

  肖安瑾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鄧秋香覺得憑藉兒子的條件，找個女朋友應該不是問題，於是也就暫且相信他說：「好，就等你帶回來。」

  肖安瑾看向眾長輩，「那你們別再給我說相親啊，然後過年我帶回來。」

  眾長輩對視一眼，點頭。

  肖安瑾一身輕鬆起身，「那就這樣了。」

  眾長輩看著那個身影想說點什麼但又好像沒什麼可以說的，只好轉移話題，聊過年的事兒。

  肖寧嬋原本蹲在地上陪侄子侄女玩耍，看到她二哥悠閒自在出來不禁驚訝睜大眼睛，「嗯~你居然被放出來了。」

  肖安瑾黑線，這話說得，好像我從什麼地方出來一樣。

  肖寧嬋忍笑，好奇：「伯母她們居然放過你。」

  肖安瑾揚起下巴傲慢說：「小事，她們沒什麼可說的。」

  肖安晨從裡面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轉頭看一臉輕鬆自在的弟弟，提醒：「要是今年你沒有帶人回來你想想後果。」

  肖安瑾一點兒也不擔心，揮手大氣說：「放心，一年我還找不到嘛，絕對沒問題。」

  肖安晨很想說二十七年你都沒找到，一年你就想找到了，不過為了兄弟關係不破裂，還是不打擊他了。

  肖寧嬋剛才不在屋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聞言好奇問：「怎麼了？說什麼呢？」

  肖安晨看一眼弟弟，沒打算說話。

  肖安瑾也不打算說。

  肖寧嬋不幹了，起身看兩人，追問：「什麼事啊？我錯過什麼了？」

  肖安瑾記掛著剛才某人落井下石的事，故意氣她，「不告訴你，小文，你們在玩什麼啊？」

  肖寧嬋扁嘴，看她大哥。

  肖安晨最寵這個妹妹了，看到她可憐巴巴看著自己什麼不想說話都拋諸腦後，簡單給她陳述了一遍剛才屋子裡發生的事。

  肖寧嬋聽完後佩服看肖安瑾，朝他豎起大拇指，「厲害，有志氣，我看好你，加油哦~」

  肖安瑾面無表情看她妹，你這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肖寧嬋其實是真心實意佩服她哥，畢竟能給長輩這麼一個承諾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肖安晨看著兩個弟弟妹妹也是無奈，對女兒招手：「妹妹快過來，別玩沙子了，衣服都髒了。」

  肖寧嬋稱讚：「她不玩的，一點都說髒髒。」

  肖安晨聞言笑得一臉慈愛，然後看向兒子，數落：「回來不用兩天就被哥哥帶得成泥鰍了。」

  肖寧嬋聽言笑著看向肖舒文，輕聲溫柔問：「還喜歡玩泥沙啊？」

  「那不是，問他過年要去哪兒玩，直接說去海邊玩沙子。」肖安晨邊說邊無奈搖頭。

  鄧秋香從裡面出來，聽言隨口說：「你們誰不是玩沙子長大的，村里哪兒你們沒有玩過。」

  門口三兄妹聞言沉默不語。

  ……

  春節除了走親訪友也沒什麼事要忙，結婚了的都要去娘家拜年，肖寧嬋也不跟肖俊輝白靜淑去外婆家，在爺爺家等肖心瑜回來拜年，然後跟他們一起回市區。

  白靜淑從娘家回來看到突然變得冷清的家裡也是無奈，打電話給肖寧嬋進行囑咐：「去言夏家記得帶東西過去，儲物間裡有餅乾跟水果，再帶幾個粽子。」

  「知道。」

  「初三不能過去。」

  「嗯嗯，知道。」

  白靜淑聽言又囑咐了幾句然後掛斷電話。

  肖寧嬋握著手機看旁邊的人，感嘆：「我媽比我還要上心。」

  葉言夏則關注在明天某人不能去自己家的事，心情愉悅說：「明天沒什麼事，想去做什麼？」

  肖寧嬋沒想太多，懶洋洋說：「沒什麼想做的，就想躺屍擺爛。」

  葉言夏讚賞：「這是不錯的理想，那明天我們就在家哪兒都不干。」

  肖寧嬋點頭。

  第二天肖寧嬋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思考人生，為什麼會信這人說的話呢?

  葉言夏握著手機從外面進來，問話：「阿墨說一起燒烤，去不去？」

  肖寧嬋轉頭看他，神情幽怨。

  葉言夏笑了一下，坐到床邊溫柔說：「我們下午過去，你還有時間休息。」

  肖寧嬋翻個身不理他，順便還把被子拉上了一點。

  「不餓嗎？」葉言夏傾身問。

  肖寧嬋不語，把頭都縮進被子裡。

  葉言夏無聲笑了一下，拿著手機出門。

  肖寧嬋這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多，也不是她想起床，但實在是餓得受不了，只好不情不願睜開眼，滿肚子怨氣地瞪坐在書桌前看書的人。

  如芒在背的目光看得葉言夏想不注意都不行，轉頭看向床上眼睛睜得老大的人，莞爾一笑，起身溫柔問：「醒了，餓了嗎？下面溫著雞湯。」

  肖寧嬋聽言心裡的小委屈頓時不記得了，點頭，委屈巴巴說：「嗯，餓了。」

  葉言夏笑了一下，「起床還是我下去拿上來。」

  肖寧嬋撐著床墊起身，感覺渾身不舒服，又忍不住瞪一眼某人，閉著眼睛揉眉心，「起床吧，一直躺著腦袋都暈了。」

  葉言夏聞言扶著人起身，片刻鐘後兩人一起下樓。

  肖寧嬋一手撐著下巴慵懶地四處看，眼睛裡沒什麼神色，模樣像是兩個月大的狗寶寶剛睡醒的樣子。

  葉言夏把雞湯放到肖寧嬋面前，自己坐在她旁邊看她喝湯。

  肖寧嬋慢吞吞地喝了幾口雞湯後腦子也漸漸清醒過來，轉頭看旁邊的人，問：「阿墨他們說要燒烤?在哪兒?

  「他家啊，今天不用拜年，大家都閒著，阿墨說在家無聊，就約一起搞燒烤。」

  肖寧嬋點點頭，「哦，那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你想什麼時候都可以，他們現在應該也在弄著。」

  肖寧嬋驚訝：「這麼早就搞了。」

  「只要想吃，什麼時候都不是問題，你喝完湯我們就過去蹭飯。」

  肖寧嬋哭笑不得看他。

  喝完湯，肖寧嬋換了睡衣，梳了個丸子頭，然後跟葉言夏一起前往程家，到了後發現裡面可熱鬧了。

  院子裡分為幾個區域，程家豪、任建華、葉達博在石桌旁下棋，柳白冰、趙芸薇、周清婉跟程奶奶在一茶几前喝茶，葉宛瑤跟任莊彬坐在燒烤攤前烤東西，程雲墨與任沛霖坐在他們旁邊聊天，而陳映念與喬寧妃在逗任時萱，一派祥和，其樂融融。

  肖寧嬋看到這場景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又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夏夏帶他女朋友過來了。」

  原本想喊叔叔阿姨新年好的肖寧嬋改口：「爺爺新年好。」

  程爺爺樂呵呵點頭，往口袋裡掏了一下，拿出兩個紅包遞給葉言夏與肖寧嬋。

  葉言夏與肖寧嬋乖乖跟程爺爺說恭喜發財。

  葉言夏與肖寧嬋一一跟院子裡的長輩說新年好，恭喜發財，拿到了一堆紅包後坐到他們年輕人那邊。

  任莊彬看兩人，吐槽：「你們幹嘛呢?也太遲過來了吧，我們都搞了一個下午了。」

  「急什麼，現在不是來了。」葉言夏避重就輕回答。

  葉言夏坦然自若，肖寧嬋則有點兒緊張不安，小聲問葉言夏，「怎么叔叔阿姨他們都來了?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呢。」

  葉言夏淡淡說：「柳姨說既然搞了那就大家一起來吧，然後我爸媽他們就都來了，當做今年的聚餐，也不用重新找時間吃飯了。」

  肖寧嬋聞言點點頭表示理解，看向悠閒自在的一院子人，覺得這樣的聚餐也不錯，不需要都去酒店吃喝才算好。

  作為第一年成為程家人跟今年就要成為葉家的陳映念與肖寧嬋，程家長輩跟周清婉都是重點關注，陳映念是一家人不說了，該關注的早關注的，而且每天在家有的是時間，但是肖寧嬋不一樣，她從國慶開始就沒好好跟周清婉聊過天，現在見到人，周清婉可不像狗見了包子趕趟一樣，跟柳白冰趙芸薇聊了不久就招呼肖寧嬋過去了。

  肖寧嬋捧著一杯涼茶坐到周清婉面前，乖乖喊人：「阿姨~」

  周清婉和藹可親看她，心裡幽怨：「明明都跟我家夏夏結婚了還要喊阿姨，真是不爽。」

  「什麼時候放假的?放假了都不過來看看我。」

  「年末您不是忙麼，不好意思打擾。」

  周清婉一聽心裡可美了，臉上卻佯作不悅說：「就會找藉口，我多的是時間，不想來看我就是了。」

  肖寧嬋搖頭否認，「沒有。」

  周清婉看到她乖巧可愛的樣子也不打趣了，問她新年過得怎樣，是不是回老家跟爺爺奶奶一起過年的。

  肖寧嬋乖巧地一一回了周清婉的話，然後又說：「過兩天我就去給你們拜年。」

  周清婉樂呵呵說：「好啊，等你過來啊。」

  肖寧嬋溫柔點頭。

  周清婉許久不見肖寧嬋，是有很多話想說的，從學校問到家裡，肖寧嬋也耐心謙虛回答，聊的時間長得葉言夏都控制不住走過來了。

  「說什麼呢？那個魷魚阿彬要吃完了。」

  肖寧嬋睜大眼睛，然後給葉言夏使眼色——快去給我留一點。

  葉言夏忍笑，周清婉不動聲色地看到兒媳婦著急的神色也忍不住抿嘴笑，溫柔體貼說：「你們年輕人玩吧，不占用你時間了。」

  肖寧嬋剛想口是心非地裝一下葉言夏就迅速伸手拉過她的胳膊，迫不及待說：「走吧，我們過去，他們在下五子棋，輸的人要蹲著。」

  肖寧嬋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問現在是誰蹲著。

  「剛開始第一局，應該差不多到結尾了。」

  兩人大步流星往燒烤攤不遠處的桌子走去。

  三位媽媽跟奶奶看著不遠處的那些孩子，心裡說不出的滿足感，孩子們快樂就是他們的快樂。

  ……

  眾人在程家玩到了差不多晚上十點，在回家的時候周清婉故意對肖寧嬋說：「嬋嬋，今晚跟我們一起回去吧，反正你過兩天也要過來。」

  肖寧嬋心跳加速，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瘋狂扯葉言夏的衣服，示意他說話拒絕。

  葉言夏不負老婆大人的所望，坦然自若看著他媽說：「媽，明天她有事，要去拜年，就不跟你們回去了。」

  周清婉看肖寧嬋。

  肖寧嬋臉不紅，心不跳，不說話，當啞巴由周清婉自行猜測。

  周清婉不疑有它，理解說：「這樣啊，那好吧，明天我跟你爸也要去看你舅公，那就先這樣了。」

  「好的，你們回去開車小心。」

  「你們也是。」

  眾人互相道別，不一會兒幾輛車一同駛出程家所在的小區，而後慢慢開往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