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返回

  寧城。

  第二日，清晨時分，顧沉睜眼，洗漱之後，開始了新一天的晨練。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讓突然登門，讓顧沉有些意外。

  「周老先生請坐，不知周老先生這次過來，所為何事？」顧沉拱了拱手。

  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息，周讓的氣色也好了許多，聞言，他輕笑著摸了摸下頜的白須，道：「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了感謝顧大人的，若非顧大人你，可能寧城就會有淪陷之危，整整十五萬寧城百姓，很有可能將無一生還。」

  「周老先生言重了，一切都只是顧某的分內之事罷了，若是寧城真的因此而淪陷，靖天司想必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顧沉說道。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如果寧城真的淪陷了，靖天司一定會追究顧沉的責任。

  「話雖如此，但顧大人還是拯救了寧城十五萬百姓的性命，老朽在此，替寧城的全部百姓，謝過顧大人了。」

  說著，周讓起身，彎腰躬身，對顧沉深深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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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先生快快請起。」顧沉見狀，趕忙將周讓扶起。

  起身後，周讓笑道：「還有一事要與顧大人說，我這暫代的寧城知縣應該也當到頭了，天都那邊已經知曉了寧城的事，新知縣正在路上，要不了多久便能趕到寧城。」

  顧沉點頭，他自然也是知曉了這件事的，他道：「寧城能有周老先生您，也是寧城的福氣，這段時間若不是您的幫襯，事情也未必會這麼順利。」

  這句話，顧沉也是說的真心實意，沒有周讓的幫助，那些百姓未必會信賴他，搜查全城也不會這麼容易。

  周讓蒼老的面龐上笑意濃郁，道：「其實今天找顧大人你，這第三件事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當然，也是老朽的私事。」

  「周老先生但說無妨。」顧沉示意周讓。

  「好。」周讓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老夫的大兒子在天都任職，我年紀大了，此去天都有些路途，經不起折騰，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我這裡有書信一封，煩請顧大人回天都之後，抽空幫我送過去，不知顧大人意下如何？」

  聞言，顧沉微微一笑，道：「自無不可，這點小事，周老先生就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了，順手而為之。」

  「好，顧大人爽快，老朽在這裡先謝過顧大人了。」

  周讓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顧沉。

  顧沉接過，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劍眉頓時一挑。

  「這是……如果顧某沒看錯的話，您的兒子，居住在內城？」顧沉抬起頭，看著周讓問道。

  「不錯。」周讓輕撫鬍鬚，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道：「他是大夏明鏡司的一級持鏡人。」

  「什麼？！」

  顧沉聞言，頓時大吃一驚，沒想到周讓的兒子居然有這種身份。

  明鏡司與顧沉所在的靖天司齊名，但相對來說，明鏡司內部的職級沒有靖天司這麼詳細。

  明鏡司內部，除了四大監察使之外，便是持鏡人，而持鏡人又分為一級持鏡人，二級持鏡人，以及三級持鏡人。

  而這其中，一級最高，三級最低。

  雖然劃分極為簡單，但哪怕是三級持鏡人，其地位也與靖天司巡守使等同。

  二級持鏡人，則相當于靖天司內部的都察使，而一級持鏡人，其身份之尊貴，與靖天司內部的指揮使地位等同。

  要知道，靖天司內部，哪怕級別最低的指揮使，地位都與大夏的三品大員相當，甚至還要高出半級，由此可見一級持鏡人地位之高，權利之大。

  基本上，整個明鏡司的運轉，都是內部這些一級持鏡人在負責，除非一些重大事宜，否則是驚動不了明鏡司的四大監察使的。

  現在，周讓讓顧沉去給一級持鏡人送信，而這個人又是他的兒子，顯而易見，周讓是在給顧沉鋪路。

  難怪世人曾言，青陽郡郡守周讓，最好提攜後輩，整個青陽郡有不少官員，都是周讓的門生，或是受過周讓的恩惠。

  就以顧沉目前了解到的來說，這位老人，確實是為國為民，沒有私心。

  顧沉深深的看了一眼周讓，抱拳正色道：「多謝周老先生了。」

  周讓輕撫鬍鬚，笑容和藹可親，道：「哪裡的話，顧大人客氣了。」

  隨後，他起身，道：「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老朽就不打擾顧大人休息了，對了，顧大人準備什麼時候啟程返回天都？」

  顧沉道：「就在今天。」

  周讓聞言，點點頭，道：「如此，那老朽就在這裡祝顧大人一路順風了，希望以後還能有再見的機會。」

  「一定。」顧沉鄭重點頭，親自將周讓送到了樓下，目送這位老人上了馬車，逐漸遠去。

  隨後，顧沉收拾了一下包裹，當即啟程，於翌日下午，回到了天都。

  天都城依舊那麼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各種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煙火氣非常濃郁。

  天都城為大夏京都，占地範圍極廣，站在城門口，遠遠望去，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如一座佇立在大地上的無垠山脈一般，恢弘而龐大。

  這座城池，見證了無數個朝代的更迭，牆體厚重，呈現烏青色，有些地方還可以見到一些刀痕箭孔，滿是歲月的痕跡，給人一種歷史的沉澱感。

  天都城分為四個部分，由外及內分別為外城，內城，皇城以及宮城。

  這四個部分，每一個拿到外界，單獨都是一座占地範圍極廣的城池，而正是這四座占地範圍極廣的城池，結合在一起，組成了天都城。

  外城是尋常老百姓，或者一些低品官員居住的地方，內城則是一些達官顯貴，當朝權貴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尋常老百姓進入內城需要身份令牌才可以，而且時間有限，不可以一直滯留在內城。

  相比於外城，內城的防守要嚴格許多，而且多了宵禁，為的就是保護那些達官顯貴的人身安全。

  至於皇城和宮城，那就是與皇親國戚有關了，就不是顧沉這個級別能接觸得到的了。

  顧沉回到天都後，先是回家換了身衣服，畢竟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途，身上難免有些灰塵氣，隨後，他找了輛馬車，開始前往內城。

  外城和內城的距離很遠，以顧沉的腳力的話，大致需要一兩個時辰左右才能抵達。

  很快，馬車來到內城與外城的交界口，顧沉下車出示了身份令牌之後，便被守門的士兵給放行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顧沉這般身為靖天司的巡守使，進入內城是不需要額外的身份令牌或證明的，靖天司的令牌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然，想要在內城過夜的話，他也只能選擇去靖天司，而不能去其他地方。

  支付了馬車費用之後，顧沉走進內城，頓時眼前一亮，相比於外城，內城的建築要更加精緻，各式各樣，而且街道更加廣闊，縱橫交錯，樹木豐茂，鬱鬱蔥蔥，這裡行走在街上的每一個人，光從穿著來說，俱是光鮮亮麗，有著不菲的身家。

  內城的繁華確實遠非外城可比，地板都是用青石鋪就，各種美食，服飾等比比皆是，饒是顧沉這般來自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見到如此繁華的內城，也是有些應接不暇，宛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對什麼都很好奇。

  不過顧沉也沒有忘了自己這次來內城的正事，他沿著信件中的地址，花費些許時間，來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