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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五:驚濤(五)

2024-04-29 05:38:13 作者: 食月食日

  上官泓第一次見到宗饗還有章益這些大紈絝如此狼狽。

  平日裡一貫用鼻孔看人,個個趾高氣昂,眼高於頂的大紈絝,如今在山凹之地的地面上狼狽的或臥或躺,除了眼珠能轉動之外全身都動彈不得,臉上表情各異,當然面上的神情都很精彩,尤其是宗饗,見到了他們這些人到來之後一張臉直接憋脹的通紅卻說不出一句話來,與宗饗倒在一處的是婁青藥,乾脆閉上了眼睛,景桀的臉色最是慍怒難看,至於章益倒是面色還平靜一些,但一對眼珠子飛快的瞟來瞟去也不知正在打著什麼主意。至於其他人上官泓則根本就不在意了。

  這一幕實在是太難的了,說起來還是湯萍這些人有辦法,這些人她殺不盡也趕不絕,但湯萍才第二次出手就將他們盡數的困在這裡,而且還如此難看,說實話,若非此時是與湯萍這五個人在一起,上官泓真的會忍不住大笑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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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饗這些人當然還活著,他們所有的人都只是被困住了,並沒有受到傷害。看到這裡上官泓就知道湯萍應該沒打算將事情做絕,否則的話這裡眾多的妖禽妖獸早就將他們都吞入腹中然後散去了。她估計湯萍接下來要做的與她之前沒做到的差不多,無非是逼著宗饗這幾個傢伙答應下來立即離去,至於其他人嘛,很可能湯萍為了殺雞儆猴,會除掉幾個或者是都除掉,這些人就都無所謂了,只要剪除了這些惱人的爪牙,尤其是那個姓何的傢伙,接下來宗饗這些人在這斷腸谷內就再也無法跟在他們五個的後面,這樣也就不用擔心他們會爭搶青鸞之卵了,想到這裡上官泓還在下方地面上找了找,很輕鬆的就將她最痛恨的那傢伙找了出來,何宿酉見到上官泓看過來之後明顯更加的恐懼起來。

  至於湯萍讓她一路跟過來看熱鬧嘛,上官泓心中冷笑,這無非是湯萍的敲山震虎之計,借著處理宗饗這些人來警告她,讓她也不要再打那青鸞之卵的主意,否則他們五個能對付宗饗也就能對付她。

  那樣的話,湯萍還真的是小瞧在自己了,想到這裡上官泓看向何宿酉的目光更冷了,那陰森狠毒的目光幾乎把何宿酉嚇得半死。

  ……

  湯萍看了一陣便開口對著下面說道:

  「誒呀,這不是宗師兄,章師兄和景師兄嗎?哇,還有婁姑娘,你們都在這裡,這麼有閒情逸緻嗎?人們都說這斷腸谷很大,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前幾日我們剛剛邂逅過宗師兄一行人,沒想到今天便又重逢了,呵呵,也不知到底是這斷腸谷太小了還是事情太巧了!」

  前面說過宗饗此人的性情,他既好面子又有些懦弱,但不論如何這好面子是排在前面的,作為大紈絝之首他很注重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此時他卻如此之狼狽,這個樣子是萬萬不願讓別人看到的,就連這件事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但偏偏他們是中了湯萍那些人的圈套,而且湯萍說話的時候還充滿了嘲諷調侃的意味,這是宗饗絕對無法忍受的,聽見湯萍的調侃,宗饗憤怒了,他躺在那裡臉色通紅的說道:

  「湯萍,你要做什麼,你們這樣算計我們……到底想要怎樣,這樣的折辱,當心最後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湯萍聽了眉頭一挑,懶洋洋的說道:

  「誒!宗師兄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哪裡敢算計你呢,宗內大紈絝都以宗師兄的馬首是瞻,像我這樣的小蝦米哪裡敢得罪你呢,更不要說算計了,我們只不過是出來之後見到這裡熱鬧無比,心裡好奇就趕過來看一看,沒想到是幾位師兄在這裡,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算計你們了,我們可是後面才趕過來的,而且還是與上官師姐一起過來的,怎麼說是我們算計你們呢?」

  「哼,我們是……」

  宗饗正要大聲反駁卻馬上閉了嘴,難道接下來要說是他們是跟蹤者湯萍五個人來到這裡,然後那五個人憑空消失之後他們才有的現在的下場嗎?

  宗饗緩了緩才繼續說道:

  「湯萍,你少賣乖,這裡如此兇險古怪,一定是你們布置下來的陣法陷阱,對不對?錢潮,你敢做不敢當嗎?」

  錢潮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有什麼敢做不敢當的。」

  錢潮說話的時候一邊開口一邊往前走,沒有幾步他就跨入了這山凹之地的陣法中,這裡的陣法都是他布置的,他當然提前就做了準備,抬腳邁進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下面躺著的那些人都注意到了錢潮的舉動,下意識的認為錢潮下一刻也會身子懸浮而起,手腳亂蹬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哪知錢潮走進去後步履平穩的向前走動,根本不受陣法的影響,這期間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甚至看著錢潮伸手向前一推,將一塊懸浮著擋路的大石頭如推水面浮木一般轉著圈向別處慢慢漂去。

  錢潮向前走了幾步就來到了宗饗的面前,低著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宗饗與婁青藥,這裡的陣法發動時這二人是在一起的,所以此時他們還在一起,錢潮低頭看了看他們便說道:

  「諸位現在的處境嘛,有兩種解釋,其一,宗師兄可能有所不知,這天下靈脈有大有小,它們到處穿行,無處不在,很可能在某處就會螺旋纏繞在一起。而且靈脈嘛,也是有許多種類的,不同種類的靈脈湊在一起也會產生不同的效用,這裡讓幾位師兄動彈不得的可能就是一處天然而成的靈脈陣法,宗師兄你們不清楚這些,不慎踏入這裡,所以才著了道。」

  宗饗對錢潮俯視下來的目光覺得十分不適:

  「一派胡言,若是如此,那你在這裡怎麼沒事!」

  這時候陸平川也試著踏進了這山凹之地,五個人身上都有錢潮提前製作的克制這裡陣法的物品,所以陸平川走進來也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不過陸平川聽到宗饗的說話後便不在乎的說道:

  「你憑什麼跟我錢兄弟比,他知道這裡該怎麼進怎麼出,若像你一樣,嘿嘿,到哪裡都是待宰的貨!」

  「胡說!」

  「這有什麼胡說的,」錢潮從宗饗身邊開始四處溜達「別處也不提,只在咱們五靈宗的地界之內就有這樣的地方,正是五靈宗有名的禁地……寒水池,那個地方就是只能由鍊氣弟子進入而築基以上的修士根本進不去,所以才成了宗內曾經的藏污納垢之地,後來那裡還是被我們五個人徹底的清掃了一遍又將其徹底封閉的,難道這件事宗師兄沒有聽說過?呵呵,寒水池我們都能來去自如,更何況這裡了。」

  錢潮說這些話的時候恰巧就路過章益的旁邊,章益與景祿倒地的地方挨在一起,錢潮看起來十分自然的低頭看了看景祿又看了看章益,景祿沒什麼反應,但當時的章益胸中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他自然知道寒水池,上次錢潮五個人進去直接將他嚇得差點逃離五靈宗,但時過境遷,此時章益的心性比當時不知道要穩了多少,況且他也早就懷疑錢潮這五個人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才處心積慮的要除掉這五人,現在聽錢潮冷不丁的提起了寒水池,就算胸中跳動的如千軍萬馬奔騰一般,章益的臉上卻如無波的湖面一樣平靜。

  瞥了一眼之後,錢潮都為章益的表現喝彩。

  「哼!」景祿倒是哼了一聲。

  就在這時忽然間聽陸平川罵了一句:

  「他奶奶的,又是你這傢伙,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就見陸平川蹲在何宿酉的旁邊,他進來之後倒不是什麼人的身上都搜,唯獨何宿酉,上一次錢兄弟就從這小子的儲物袋裡面搜出來不少東西,但可惜的是錢兄弟那次居然還把儲物袋還給那傢伙了,這讓陸平川有些不爽,因此這次他進來之後就直接衝著何宿酉而來,反正那傢伙也不能動,陸平川直接就抓過他的儲物袋,他另一隻大手從裡面一摸便摸出來厚厚一沓正是他們五個人的畫像,陸平川一眼就在裡面看見了自己的,而且他還認為那傢伙故意將自己畫得那麼丑,惱火之下有心將這些畫像都一股腦摔在這傢伙的臉上,但陸平川馬上又覺得說不定錢兄弟會有用,而且這些畫像也不能給這些人再留下,於是他就捏著那一沓畫像一邊拍打著何宿酉的臉一邊怒罵道:

  「上次是你,這次又是你,你這個狗東西,仗著有幾分手段,記吃不記打,對不對?」

  緊接著就聽陸平川的口風一轉,罵的人可就不僅僅是何宿酉了。

  「哼!你們這些人,真讓老子看不起,什麼東西都想要,也不找個鏡子好好照一照,想要沒問題,有本事自己去找,自己沒本事,就起歪心思,打算搶別人的,又怕搶不過,就在外面找幫手,你就是那幫廢物找來的,那幫廢物給你什麼好處,讓你來這裡送死?就你賊眉鼠眼,就你出力最多,是不是!」

  嗯,陸平川每罵一句就抓著那一沓畫像在何宿酉臉上用力一下,立時就是「啪」的一聲,很快何宿酉沒有幾兩肉的臉就通紅一片,又羞又恨更多的則是害怕,倒是緊咬著嘴唇一聲也不哼。

  陸平川這一番罵可就是當著這幾個紈絝肆無忌憚的辱罵他們了,宗饗越聽臉色就越紅,越聽臉上的怒氣就越重,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喊道:

  「夠了!」

  錢潮五個人當中,宗饗最不該招惹的就是陸平川,就聽陸平川的聲音傳了過來:

  「嘿嘿,偏不!姓宗的,你算老幾!再敢嚼舌頭,信不信老子在你臉上也來幾下讓你清醒清醒,哼!你以我罵他你就沒事了,看你這眼神,你還不服氣,是不是,你還敢偷著看我!」

  「啪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此時最緊張的反倒不是宗饗或者是何宿酉了,而是章益,就在前幾日的早上,錢潮五個人偷襲他們之後,為了安在場所有人的心,章益曾經起誓要保護何宿酉不受湯萍或者是上官泓的迫害,可現如今只怕何宿酉一嘴的牙都被打的不剩幾顆了。當然章益最擔心的是錢潮五個人最後真的對何宿酉動手,上一次他們就知道了這何宿酉是個關鍵人物,不然這一次怎麼會直接再找他的麻煩呢,只要他們將何宿酉殺掉,就算其他任何人都不碰,然後立即遁走,接下來在這斷腸谷內,只怕他們就再也找不到那五個人了,而且,畢竟章益起過誓,若這何宿酉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章益就是沒能守住自己的誓言,到時候必遭誓言反噬的。

  而上官泓也想到了這一點,假如湯萍五個人真的將何宿酉除掉了,那接下來還真是件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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