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不是省油的燈

  最終沈星晚被帶回了屬於三房的房間，沈唐將她的行李放在搬進一間閨房，「這是靜儀以前的房間，現在你住這裡吧。」

  「謝謝爹。」沈星晚痛快的應了，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

  沈唐這才鬆了一口氣，替她帶上門讓她好好整理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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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晚環顧這間閨房，雖然很簡陋，但是乾淨整潔，看的出來一直有人在打掃，已經比預料的好了。

  很快天暗了下來，外面也響起了張氏的聲音，「晚晚出來吃飯了。」

  沈星晚應了一聲，吩咐半夏在房間裡看好她們的東西，獨自走了出去。

  乖巧的跟著張氏進入堂屋，在張氏的介紹下把沈家一大家子認了個七七八八。

  沈家一共生有四子，她爹排名第二，四兄弟都已經成婚，加上各自的孩子浩浩蕩蕩一大家子看的她頭痛。

  大伯母李氏打扮的乾淨整潔是四個媳婦里穿的最好的，熱情的招呼沈星晚趕快坐下吃飯。

  「晚晚好像帶了不少東西回來，不知道都有些什麼稀奇玩兒意兒，說出來我們見識到。」四嬸高氏一上來就打探她的隱私。

  張氏冷笑一聲潑辣的道，「都是衣服有什麼好看的，而且哪家有做嬸子的打聽侄女東西的說法，說出去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四嬸兒高氏訕訕地鎩羽而歸，「我就是隨便問問。」

  好吧，看來她娘也不是省油的燈。

  顧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廚房裡的東西弄的叮噹響，並且掌握著每頓的分飯大權。

  很快今晚的飯上桌了，幾乎看不到粥的米飯，涼拌的野蔥和野菜，還有一大盤沒有油水的炒白菜。

  當然男人那桌吃的都是乾飯，比他們這邊好的多。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沈星晚還真有些下不去口。

  張氏氣憤的看了看她碗裡的半碗米湯，把自己的換給了她，「吃娘的。」

  其實張氏的也沒好到哪裡去，環顧全桌最慘的是她和幾乎少言寡語的三嬸兒周氏以及兩個瘦弱的女兒，都只撈到半碗米湯。最好的是大伯母和四嬸兒，是粘稠的干粥。

  從一碗粥大概看清了沈家目前的局勢。

  「愛吃吃，不吃滾蛋。我們老沈家可沒有嬌養的說法。」沈老太用鼻孔對著沈星晚說話。

  沈星晚不想回來第一天就挑事兒，把粥還給張氏，「娘吃吧，我不餓。」

  一頓飯沈星晚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吃完飯三嬸幾乎不用吩咐手腳麻利的帶著兩個女兒洗碗擦桌一氣呵成。

  沈老太太招呼大家，「都留下，今天有事兒和大家商量。」

  等人都到齊了，沈老太太才開口，「宴兒明年就要參加鄉試了，老大家的給他找了一個名師需要二十兩的拜師錢。」

  這話一出大家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老四家的最先跳腳，「這是好事兒啊，還是大房有錢。」

  李氏微微一笑，「等大郎出息了，不會忘記大家的恩情的。」

  這話說的好聽，沈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所以這錢由各房來湊，等你們侄兒出息了，有的是你們沾光的時候。」

  「娘，我們是真的沒錢，所有錢都上交給你了。」沈老三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是幾個兄弟里最不受待見的，三房也是平時過的最苦的，哪兒來的錢。

  沈唐則是混不吝色的一笑，「老子自已有兒子，對給別人養兒子沒興趣。」打定主意不出這錢兒。

  沈老太桌下踢了沈老爺一腳，沈老爺清了清嗓子開口，「宴兒讀書也是為我們沈家光宗耀祖的好事兒，你們做叔叔的理當支持才對。」

  沈星晚不動聲色的看著，心裡忍不住感嘆沈老太爺看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將來的狀元郎就在身邊都看不到。

  正神遊呢，沒想到戰火突然扯到了她身上。

  四嬸兒高氏眼睛轉了轉，目光從沈星晚的衣服上掃過，「娘我有個讓大家都不用為難的好主兒意。」

  「說說看。」沈老太很配合的道。

  林氏兒高聲道，「這二十輛對於我們來說很困難，可是對於侯府出來的小姐不就是灑灑水的事兒。」

  「星晚，你剛回來，正好趕上為家裡做奉獻，你的哥哥姐妹們就指望著你拉拔呢。」林氏說的理直氣壯。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沈星晚幾乎快被氣笑了，木著臉：「哦。」

  沈老太太直接伸出手來，「既然答應了，把銀子拿來吧。」

  「要銀子啊，一分都沒有。」沈星晚果斷拒絕，今晚她但凡拿出一文錢，以後等著她的就是被沈家吸乾的命。

  沈星晚一臉天真的望著從頭到尾幾乎不怎麼出聲的大伯母李氏，「原來大哥哥在學堂學的是如何吸乾兄弟姐妹的血，踩著自家人往上走啊！」

  「我明天要親自去問問是哪位先生教的！」

  明明是八歲的小女郎，站在那裡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說出的話更是直指要害。

  「妹妹我知道路，明天我帶你去問。」沈煜接了一句。

  李氏的臉色瞬間變了，心裡咯噔了一下，讀書人講究名聲，要是真被他們鬧學堂去了，以後自己兒子還怎麼做人。

  侯府出來的果然厲害，小小年紀這麼難纏。

  「晚晚你誤會了，大伯母不是這個意思，這錢算是大房借你的，等宴兒出息了一定還你。」

  這不就是空頭支票嗎，借了這一次，就還有下次和下下次。

  「那也沒有。」沈唐不高興的站起來，「一文都沒有，誰敢逼迫我女兒我就和誰玩命。」

  沈唐一向是沈家刺頭一般的存在，也是小葉村出了名的小混子，他一出聲還真沒人敢接話。

  沈老太爺拍拍桌上，「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三房一家五兩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

  三嬸兒林氏眼淚幾乎瞬間就下來了，這是要她的命呢，不對就算要了她的命她也拿不出五兩銀子。

  「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嚎喪呢，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銀子。」沈老太留下這句話，就回自己房間了。

  剩下的人臉上都是一臉陰鬱，忍不住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