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 我的兒子

  舒夏聽見開門聲，她回頭瞧了眼溫辰墨，而後，她轉回頭，繼續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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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溫辰墨洗漱完，上/床了，她才退出APP，將平板放去了床頭櫃。

  舒夏挪動身子，想抱溫辰墨。

  溫辰墨側身躺下，給了她一個背影。

  舒夏的雙手，先越過溫辰墨的身體，然後，她再將雙腿從他身上邁過來，和他變成面對面。

  她想往溫辰墨的懷裡鑽，溫辰墨又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他沒把她從臥室丟去客廳已經夠不錯的了，她還得寸進尺。

  舒夏又先手後腳的越過溫辰墨，回至她原來的這邊。

  溫辰墨火大，他再翻個身，第3次背對舒夏。

  舒夏不氣餒，她第3回越過他，來到他那邊，與他面對面。

  當溫辰墨還想再翻身時，舒夏率先摟住他的頸子，半真半假地說：「親愛的，你要是再亂動，就不給你禮物了。」

  他不動了，舒夏如願以償的鑽進他懷裡，抱住他。

  她的鼻尖，在他胸前磨蹭，呼吸著他身上令她思念的清冽味道，好好聞。

  溫辰墨覺得自己挺蠢的，明知道她在利用禮物誆他，他還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會給他禮物。

  舒夏的呼吸，漸漸地均勻平緩下來。

  溫辰墨並無睡意。

  他輕輕地移動手掌，攬了一下舒夏，隨即，又把手拿開了。

  舒夏是醒著的，只是閉著眼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溫辰墨的手就離開她了。

  她在黑暗中，不滿的嘟了下嘴巴。

  她都「睡著」了，他想抱就抱她嘛，真是的。

  這麼久不見，她不信他不想她，他不想和她親密的擁抱。

  0點30分。

  舒夏、溫辰墨忽然間覺得，臥室內進來了一縷冷風。

  在恆溫的室內溫度下，二人對冷風的感覺很明顯，這風，離床很近。

  舒夏從溫辰墨懷中起來，她伸手，打開床頭燈。

  溫辰墨這個時候才知道，舒夏並沒有睡，他也跟著坐起。

  臥室，亮了。

  一個白色的人形影子，雙腳離地的飄浮在床邊。

  這種情況，是溫辰墨第2次看見，上一回，是舒嵐出現的時候。

  飄在床邊的女人，高矮胖瘦和舒嵐沒什麼區別，但，他知道，這不是舒嵐，因為頭髮的長度不一樣。

  這個女人長髮及腰，比舒嵐的要長一些。

  溫辰墨看著女人，女人也在看著他。

  並且，溫辰墨感覺的出來，影子細細地打量著他。

  他有一個感覺，這個影子，從來沒有見過他，可影子見到他，卻很激動的樣子。

  舒夏從前，只跟相片中看過裴亦綺。

  現在，是她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她神色柔軟地說：「婆婆，我是舒夏……」

  她說著，握住溫辰墨的手，「他是溫辰墨，他是你十月懷胎，拼盡全力生下的兒子。」

  舒夏的一聲「婆婆」，令溫辰墨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驚愕的看著舒夏，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她所說的禮物。

  為什麼她光說，他並沒有見到禮物，因為，禮物此時剛到！

  「辰……墨……」

  裴亦綺只是講了短短的兩個字，她的聲音，已是沙啞輕顫。

  溫辰墨望著眼前這個只有人形，沒有五官的女人。

  講真，他突然見到從未謀面的母親，他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的心臟，跳動的非常快。

  他在本能之下，向裴亦綺伸出手，低啞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渴望、一絲急切，「媽！」

  裴亦綺飄飄地落坐床邊，她也向溫辰墨伸出手去。

  母子二人的手，一碰到對方，兩人的手就穿過了對方的手掌。

  溫辰墨感到一陣冰涼，裴亦綺則是感覺一陣溫熱的暖意。

  縱使陰陽相隔，母子倆無法觸碰彼此，可剛才，他們感覺到了對方的體溫，這是52年來，他們心中的奢望。

  裴亦綺回想起當年自己生產時的危急，她陷入暈迷的時候，兒子還沒有出生。

  而她，暈迷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裴亦綺哽咽低泣，「我以為，我的兒子活不下來了……」

  她講到這兒，一度失聲。

  她有多意外兒子活下來了，就有多驚喜。

  舒夏第一次見到，溫辰墨紅了眼眶。

  他的薄唇，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微微發抖，他胸膛的起伏，快了不少。

  溫辰墨的聲線，很低、很低，「媽，我很想你，我一直想見你……」

  裴亦綺用手擦了下臉，她抬起頭，無比喜悅的望著溫辰墨。

  「這52年，我在陰間徘徊，不願投胎轉世，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活下來？」

  「可是，我沒有見到一個我認識的人，沒有人能告訴我，我的兒子，還在不在人世了？」

  溫辰墨聽到這兒，他眸子通紅的好似染了血。

  母親只是講述了一下，他卻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母親的絕望。

  母親一個人在陰間，該是多麼的孤獨無助。

  裴亦綺：「現在……」

  她轉視舒夏，對舒夏充滿了無限的感激，「夏夏，謝謝你，是你讓我見到了辰墨。」

  「是你讓我知道，我的兒子，他好好的活著。」

  舒夏的眸子裡，盈著晶瑩的淚水。

  她用手指擦拭一下眼睛，告訴裴亦綺，「媽，辰墨為你報仇了。」

  提到報仇，溫軾僑的臉孔，出現在裴亦綺的腦海。

  她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怨恨，「溫軾僑和元彤都死了？」

  她永遠記得，當年，護士對她說，她的丈夫選擇救一個叫元彤的女人，她的丈夫，不顧她和兒子的死活，放棄了他們。

  她知道，元彤是溫軾僑的小三兒。

  只是，她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巧，她在生產，元彤車禍，她們需要同一袋血救命。

  溫辰墨說了一下，溫軾僑、元彤是哪個時候死的，其他的，他都沒有講。

  母親不需要知道，他這幾十年，都做過什麼。

  裴亦綺是含恨而終的，雖然她變成了鬼魂，但，恨仍然在她心中。

  現在，她得知了溫軾僑、元彤的死訊，再加上兒媳說，兒子為她報仇，她心裡就明白了什麼。

  她問溫辰墨，」溫軾僑、元彤不是病死的？「

  溫辰墨：「元彤是自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