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畫眉離開

  秦若淵帶著他們一路疾行，連大路都不敢走，更別提進城。基本上都是在城鎮附近的村莊或者山林歇腳。今日時運不濟，四周荒無人煙，故而眾人只能在最近的峽谷歇息下來。

  「你來做什麼？」反正已經撕破了臉，姜知意也用不著繼續偽裝。

  秦若淵上下打量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知意，本王對你的心意你應當知道的。本王是真心愛你，若不然，怎麼會為了你扭轉時間，只可惜，回來的時間太遲了。今世本王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非要這般對待本王嗎？」

  他這話說的冠冕堂皇的，姜知意差點被噁心吐了，當即冷笑一聲，「就因為你現在不曾做過，你以前那些無恥之舉就能當做沒發生嗎？王爺未免太天真了！」

  「何況，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若是沒有，百靈是怎麼死的？」姜知意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雙目通紅，「還有，你讓人清洗我的記憶，這也算是不曾傷害我？」

  一連串的問題猶如石子接連不斷地砸在他臉上。秦若淵臉皮抽動，視線忽然落到站在她身旁的畫眉身上，勾了勾唇，「也罷，既然如此，得不到你，留著你也沒什麼用了，就從你身邊的人開始清理吧。」

  他上前一步，持劍朝畫眉走去，在姜知意錯愕不解的眼神中拔劍，一劍劈向畫眉。姜知意駭了一跳，慌忙拉著畫眉朝後退去。畫眉痛呼一聲，小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姜知意望著她胳膊上深可見骨的血痕，瞳孔緊縮。

  

  「秦若淵，你瘋了！」姜知意將畫眉護在身後，「壞你好事的是我，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何必牽連他人？」

  秦若淵眯著眼眸笑起來，「本王是瘋了，若非是為了你，本王前世怎麼會放棄皇位追過來。本王如此真心待你，你對本王，可曾有一絲一毫的真心？」

  「真心？王爺難道忘了前世我奉上姜家全部家財助王爺謀權篡位了嗎？王爺是怎麼對我的？」見他竟然有臉提真心二字，姜知意再忍不了了，當即站起身，神情猙獰地道，「你將我一顆真心扔在地上不斷踐踏，害我家破人亡，現在卻來跟我說真心？」

  「你口口聲聲說你為了我放棄了前世唾手可得的皇位，你莫不是忘了，皇位從一開始就不屬於你。既然你捨得放棄，今世你記起之前的事情時，為何要讓人清除的記憶，繼續利用我？」姜知意嗤笑一聲，「恐怕你根本就不是自願放棄皇位，不過是因為我死了，沒了姜氏商會的銀兩支持，你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法成功奪得帝位，這才想辦法追了回來。」

  秦若淵瞳孔縮緊，「你……」

  看他這模樣，姜知意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禁不住冷笑一聲。秦若淵強壓著心頭的怒火，「知意，本王今世之所以會冒險謀反，是因為你已經想起前世的事情，本王只有成為皇帝，才能將你留在身邊。」

  「就算你真的成了皇帝，我也不會留在你身邊。留下來，也是為了殺了你。」姜知意一字一句地道，話語冰冷無情。

  秦若淵聳了聳肩膀，笑容瘋狂，「那又如何？」

  他深吸一口氣，湊近她，眼中帶著迷離，「只要能將你留在身邊，其他的，本王不在乎。」

  「你真噁心。」姜知意後退一步，猛然抽出髮簪，抵在他的脖頸上。

  秦若淵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動手，猝不及防，還真被她要挾住了。他面色微變，眼底的光芒逐漸危險起來。

  姜知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掌，視線瞥向他欲要抬起的手，威脅道：「王爺最好不要亂動，要不然，我可不保證這簪子不會插進你的脖子裡。」

  她語氣森冷，不帶絲毫感情。秦若淵半點都不懷疑她這話的真假，沉吟片刻，低笑出聲，「你就算挾持了本王，也跑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誰說我要走了？」姜知意勾唇，「看你的樣子，應當是要前去南疆吧，這還真是令人意外，我還以為你會去東朝。看來凌香對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

  秦若淵但笑不語，視線落到滿臉惶恐的畫眉身上，「你不走，那就是要送這個丫鬟離開了？一個丫鬟，值得你這麼費盡心思？」

  姜知意手裡的簪子擦破了他一點皮，看到她冷冽的目光，秦若淵立時噤聲。畫眉這才反應過來，語帶哭腔地道：「夫人，你不走，奴婢也不走。」

  「我這丫鬟素來有些蠢笨，勞煩王爺派人將她送去我姜氏商會在南疆的分會。」姜知意頭也不回，半點都沒搭理畫眉，徑直說道。

  秦若淵當即拍了拍手，守在外面的侍衛立時衝進來。瞧見眼前的場景，侍衛立時拔劍，虎視眈眈地望著姜知意。

  姜知意面上泛起一絲緊張，繼而狠狠瞪了秦若淵一眼。秦若淵唇角勾起笑意，抬手示意侍衛莫輕舉妄動，隨即按照她的話吩咐下去。侍衛的目光落到哭的眼眶通紅的畫眉身上，二話不說上前架著她離開。

  「本王已經按照你說的去辦了，你是不是該鬆開本王了？」秦若淵視線落到她拿簪子的手掌上，猝然出手，握住她的手掌，語氣曖昧。

  姜知意大驚失色，慌忙抽手，反被他拉到自己懷裡。秦若淵搶下她的簪子，捏住她的下巴，唇瓣落到她含著怒意的眼睛上，「別這麼看著本王，本王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你放心，那丫鬟一定會平安到達姜氏商會底下的鋪子。」

  看他說的認真，姜知意目光狐疑地望著他，半晌，猶猶豫豫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秦若淵肯定地點頭，「絕無虛言。」

  姜知意鬆了口氣，「我就信王爺這一回。王爺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秦若淵意猶未盡地鬆開手，「夜深了，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乖乖待在這兒，外面黑，別隨意出去。」

  話語溫和地讓姜知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汗毛倒豎。她乾笑一聲，點了點頭，目送著他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