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互通有無

  屋子裡頭燃著蠟燭，光線昏暗，但勉強可視人。姜知意自打重生以來，就十分怕黑，每晚睡覺都是要點蠟燭的。鎏金雙耳銀紋香爐裡頭燃著薰香，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一股靜謐的香味。

  

  秦如冽放緩腳步，動作輕柔地撩開雨過天青的帘子，垂眸，正對上姜知意亮晶晶的眸子。他的動作滯了一下，繼而絲毫不覺得尷尬一樣，笑容溫和地道：「這麼晚了，為何還不曾歇息？」

  見他臉皮這麼厚，姜知意嗤笑一聲，「原是睡了的，只是這深更半夜的，突然有登徒子闖進來，妾身實在害怕。」

  看她黑漆漆的眼眸宛若黑曜石一樣流轉著光彩，秦如冽呼吸不由急促了一些，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咬住她的耳垂，「即是登徒子，總不能空手而歸。」

  他伸手拽下先前撩起的簾幔，俯身壓上去。看著姜知意的臉頰一點點紅起來，看著那抹紅暈從耳垂暈染到脖頸，低低地笑出聲，視線落到她艷麗的紅唇上，喉頭滾動。

  姜知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房間裡安靜地讓她緊張地手心都冒出汗來。聽到秦如冽的笑聲，她心臟抖了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

  看著他完美的不似真人的面孔，心臟跳得越加快了，像是要跑出她的胸膛一樣。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摸向秦如冽清俊的眉眼，蓋住他黑如夜空的眼眸，快速地親了他一下。

  秦如冽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唇角的笑意不斷擴大，跟著猛然壓住姜知意的後腦勺，唇瓣毫不猶豫地壓過去，反客為主。

  等到他放開姜知意，姜知意羞得直接將腦袋埋在被子裡裝鴕鳥。任憑秦如冽說什麼，她都不肯再露頭。偏偏這回她還怨不得秦如冽，因為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這會兒清醒過來，姜知意恨不得仰天長嘯，再給自己一耳光。她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是個被美色沖昏頭腦的女人，姜知意滿臉的鬱悶。過了許久，感覺到身旁的人走了之後，她才悄悄地拉下被褥。

  見身旁的確沒人，她頓時鬆了口氣。

  「捨得出來了？」秦如冽看著她這小心翼翼樣子，張開手臂，環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帶到懷裡，笑著問。

  姜知意這才發現他壓根沒走，而是換了個位置，躲到她後面去了。她剛放下的心再度提起來，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轉頭，「皇上，夜深了，您還不回去休息嗎？」

  看他的打扮，姜知意便知道他定然是偷偷出宮了。以往她沒進宮時，秦如冽大半夜的過來，就是這副便裝打扮。她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真誠，「您若是還不回去，只怕李公公要著急了。」

  秦如冽「唔」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朕倒是不知道，你這般關心李公公。」

  姜知意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垂著頭繼續裝鵪鶉。秦如冽知道她臉皮薄，自己再待下去只怕她會更不好意思，輕笑一聲，起身離開。他袖子裡還揣著重明的信，總要回去先收起來。

  看他真的走了，姜知意這才鬆了口氣。她臉上還燥熱得很，站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一口氣喝了下去，臉上的燥熱才一點點降了下去。

  外間的畫眉瞧見秦如冽走出來，禁不住愣了一下，跟著面露失望。不過，她很快就再度打起精神來，不管怎麼說，這深更半夜的，秦如冽還能過來看她家夫人，可見夫人還是受寵的。

  翌日，姜知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還是畫眉怕她睡太久錯過午膳傷了胃進來喊她，要不然她恐怕還不會醒。瞧畫眉喜氣洋洋的，姜知意禁不住疑惑，「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夫人，皇上一大早就讓李公公送了一匹錦繡珍珠絹來。據說是江南那邊的貢品，宮裡頭只有兩匹，除了太后娘娘那兒一匹，就只有您這兒有了。」畫眉笑容滿面地道。

  身為姜知意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畫眉並不是沒見過好東西。相反，她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之所以會因為一匹絹布高興，是高興她得了聖寵。

  姜知意嘆了口氣，可惜畫眉不知道自己和秦如冽之間只是做戲，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失望。不過現在讓她高興高興也無妨。

  左右她入了宮，不出意外，怕是要在宮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有秦如冽的恩寵在，想必宮裡頭的人也能多長些眼睛，不至於輕易招惹她，她能省很多事。

  秦如冽一下朝就直奔這兒來了，姜知意看到他，面上露出一絲笑容來，「皇上。」

  「南疆那邊要同大越通商，你怎麼看？」秦如冽一過來，就開門見山地問。

  姜知意沒料到他會與自己討論朝政，不由愣了一下，跟著意識到要是兩國能夠互通有無，攜手共進，她商行的發展必然能更進一步，不由面露喜色。

  只是她又忍不住擔憂，南疆那邊蠱蟲盛行，若是放開通商，難保……

  她這麼想，亦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秦如冽一直望著她，見她沒有被眼前巨大的利益沖昏頭腦，不覺欣慰一笑，跟著握住她的手，「此事，朕已經答應了，不日，南疆的使臣就要到達京城。到時，還要多拜託你了。」

  「朕委實不擅長做生意。」秦如冽看著她呆愣迷茫地樣子，鬆開她的手，一臉無奈地道。

  姜知意「噗嗤」一聲笑出來，兩國要通商，就得商量好東西的價格。難怪秦如冽會過來尋她，這可不就是做生意。只不過不同於一般商人，而是兩國之間的生意。

  「不知道皇上想要什麼？」姜知意笑著道，「又準備用什麼換呢？」

  秦如冽湊到她耳語，姜知意瞪大眼睛，跟著扭頭看向他。半晌，她才一言難盡地開口：「皇上，您這可真是強人所難。」

  「辦不到？」秦如冽挑眉，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姜知意頭皮發麻，心虛起來，避開他的視線，輕咳一聲，「若是旁人，自然是不行的，但若是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