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行？」秦如冽挑眉，「這宮裡頭侍寢可不容不得你拒絕。」

  姜知意沒想到他竟然想讓自己侍寢，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跟著深吸一口氣，「皇上，民女實在是沒有準備，不知道皇上能否等上一段時間？」

  見她還真的同自己商量起這事，秦如冽啞然失笑。姜知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跟著反應過來，賭氣地甩手，走到凳子上，背對著他坐下。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滾燙的臉皮，沒好氣地道:「皇上這是無事可做，所以故意來逗弄民女嗎？」

  「你既然入了宮，日後不要自稱民女了。」秦如冽走到她面前，正色。

  姜知意默了一瞬，點頭應下來。秦如冽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你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下毒之人沒有達到目的，說不得還會再次下手，你多當心。」

  「臣妾會的。」姜知意見他眉宇間帶著憂愁，吸了吸鼻子，神情複雜地看他一眼，心懷忐忑地問，「皇上當真下令，讓宮中適齡的女子割了心頭肉？」

  秦如冽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撂下手裡的茶盞，「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沒有否認，就是承認了。姜知意壓著胃裡湧上來的噁心感，說:「不知道皇上能否將那些人的名字告訴我，我也好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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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待會就讓內務府將人像送過來。」秦如冽怔了一下，復笑道，「朕答應你的事情已經下旨了，你接下來就在宮裡好好待著，秦若淵一時半會兒，想必是沒法進宮的。」

  姜知意迷茫地看著他。秦如冽但笑不語，坐了會兒，便起身回去了。

  齊王府。

  秦若淵恨不得將手裡頭的聖旨砸到李公公臉上，彩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凌香拉了拉秦若淵的衣袖，他這才冷靜下來，壓著怒火，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來，「李公公放心，本王一定不辱聖命。」

  「那就好。皇上對這事可是看重得很。王爺可要認真找，等找到了人，讓這奴婢和她家人一道進宮給嵐裳夫人謝個恩。」李公公只當沒看出他的不甘心，皮笑肉不笑地說。

  送走李公公後，秦若淵目光狠戾地扭頭看向面色煞白的彩衣，一腳踹向她的心窩。彩衣跌倒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不敢喊痛，連忙爬起來，跪在他腳下，「王爺，奴婢，求王爺放了奴婢的爹娘吧。」

  「賤婢！」凌香怒喝一聲，將她拉開，轉頭看向秦若淵，「王爺，不如……」

  她抬起手掌，橫在脖間做了個手勢。秦若淵眸光微凝，神情複雜地看著她，隨後輕輕搖頭，「皇上既然下了令，本王就必須找出她的父母，若不然，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反倒落人口實。」

  「那就這麼便宜她了嗎？」凌香恨恨地看著彩衣。

  秦若淵瞥了凌香一眼，目光冰冷地看向彩衣，「讓人放了她的父母。」

  凌香啞然，隨即轉身離開。很快，彩衣的父母就被放了出來，彩衣連忙叩首謝恩，淚眼汪汪地撲過去，同自己的爹娘抱在一起。

  「將她的賣身契還給她。從今往後，她就不是王府里的丫鬟了。」秦若淵不耐煩地道。

  下人立刻拿著凌香的賣身契遞到她手上，然後將他們一家人趕出去。凌香抽噎著拉著爹娘出門。秦若淵看著他們的身影，大拇指搭在食指上摩挲了一下，「派人跟著他們，等他們從宮裡頭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話語裡殺機畢現，凌香立刻會意，當即派人跟上去。彩衣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惡魔盯上，出來後就帶著爹娘直奔醫館，處理了他們身上的傷後，領著他們進宮。

  姜知意得知他們進宮求見自己，愣了一下，旋即取出一包銀子，交給畫眉，「把這個交給他們，讓他們出宮後立刻離開京城，無論如何，都別回來。」

  秦若淵這回偷雞不成蝕把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彩衣一家子一定會被當成泄憤的工具。

  彩衣接了銀子，誠惶誠恐地謝恩。再聽到畫眉的囑咐後，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出宮後，立刻雇了輛馬車，朝城外趕去。可惜她到底還是遲了一步，秦若淵派去的人眼見著他們離京，迅速回府稟報，隨即帶著人追了過去。

  姜知意送走彩衣一家後，眼皮一直不停地跳。她心神不寧地起身，準備給綠袖傳信，讓她前去照看一下彩衣，然而剛走到宮門口，就撞見「熟人」。

  媛昭儀驚喜地看著她，隨後俯身行禮。姜知意的封號特殊，如今又得寵，她可不會介意低下自己的身段。二人之前早有聯繫，這會兒撞見，姜知意正巧有事情問她，邀她進屋子裡面說話。

  媛昭儀本就是過來找她的，自然不會推辭。二人相攜著，笑盈盈地走進賞翠軒。

  剛進屋子，媛昭儀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姜知意笑了一聲，邀她坐下，吩咐畫眉給她倒茶，「昭儀可是有什麼事要說？」

  自己什麼都沒說，她便猜到自己是有事要說，媛昭儀驚疑不定地看她一眼，跟著深吸一口氣，「不錯，我這次來，是德妃娘娘讓我過來的。」

  「她讓你過來試探我？」姜知意笑著接口，「她是讓你過來與我交好，然後再將我做的事情都稟報給她對嗎？」

  媛昭儀禁不住笑起來，「姜姑娘真是……」

  「不錯。」媛昭儀大方爽朗地承認，「所以我就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吧。」

  「自然不會。」姜知意亦笑起來，「你可是我在宮裡第一個盟友。正巧我也有事問你，前段時間，皇上當真下令讓宮裡的女子割肉？」

  媛昭儀面色古怪地看她一眼，「自然，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據說是為了救一個女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皇上這般上心。說起來這事有損皇上的英明，我們還是別提了。」媛昭儀壓低聲音，「你日後可千萬別再問了。」

  姜知意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媛昭儀猛然反應過來，「難不成，那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