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賜封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告訴民女？」姜知意眼底划過一絲失望，隨即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等著他解釋。

  秦如冽沒想到她會懷疑自己，眉頭擰了起來，「你在懷疑朕？」

  「是。」姜知意乾脆利落地點頭，眼淚卻是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流出來，「畢竟，一開始就是皇上先騙我的不是嗎？」

  秦如冽冷笑一聲，鬆開她，「朕騙你，是怕你知道那藥丸是什麼做的後，會吐出來。沒想，你會這般想朕，看來，當真是朕對你太好了。」

  見他發怒，姜知意禁不住愣了一下，跟著猛然想起之前聽到的那些傳聞。她臉色不斷變換，抬起頭，眼帶質詢地望向秦如冽。秦如冽看著她的臉像調色盤一樣，壞心眼地點了點頭。姜知意只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她連忙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吐出來。

  她深吸了口氣，強壓住那股子噁心感，氣喘吁吁地說:「你當真讓宮裡的女人都割了心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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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動？」秦如冽神情嘲諷，「朕為了救你，可是大費心思。你卻在這兒懷疑朕？」

  姜知意咳嗽一聲，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跟著理直氣壯地開口，「就算皇上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民女下的毒，但既然民女的毒解了，就說明給民女下毒的人就在宮中。民女在宮中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有人給民女下毒，宮裡面可都是皇上您的人，這麼說起來，民女是被皇上您連累的。」

  她分析地頭頭是道，秦如冽啞然失笑，手指摩挲著下巴，「這麼說起來，倒是有幾分道理，既然如此，朕且饒你這一回。」

  「不過……」

  就在姜知意鬆了口氣，剛要拍胸脯的時候，秦如冽話鋒一轉。她剛剛放下去的心再度提起來，緊張地問:「不過什麼？」

  「不過君無戲言，朕答應你的事，必須要做到。」秦如冽一本正經地道，「明日起，你就搬進宮裡來，住到之前地賞翠軒，賜封嵐裳夫人。」

  姜知意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微微張開。秦如冽託了一下她的下巴，「你放心，朕會派人在你身邊守著，一旦發現給你下毒的人，立刻抓起來。」

  「皇上是要民女做誘餌？」姜知意聰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興奮起來。

  秦如冽見她明明一開始就打算進宮，臨了真要進宮反而不願意，現在寧可做個誘餌，心底不由騰起一股怒火。他掐住她的下顎，一口叼在她的耳垂上，語氣曖昧地補充，「還有侍寢。」

  姜知意渾身一顫，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渾身都泛起紅色。聽到這四個字後，她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侍寢」兩個字。她暈暈乎乎地抬起頭，結結巴巴地道:「我……民女，皇上……」

  看她這似是喝醉了的模樣，秦如冽只覺得有根羽毛輕輕拂過自己的心臟，痒痒的。他目光深邃地看著姜知意，隨即抱著她起身，姜知意嚇傻了，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猛然摸到他腹部的傷口，頓時清醒過來，慌忙開口，「秦如冽，你快放下我，你剛醒，不能使勁的，要不然傷口會崩開的。」

  她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擔心，秦如冽愉悅地勾起唇角，將她放到床榻上，又拿過她的衣裳遞給她。姜知意臉頰紅了紅，隨即披上外袍。因為要留在這兒，所以她並沒有脫太多衣裳，只是脫了外面的袍子。要不然，李公公也不敢擅自進來，到底要顧及她的名聲的。

  秦如冽拍了拍手，一直守在外頭的李公公這才帶著人進來伺候他穿衣。秦如冽指了兩個丫鬟給姜知意，姜知意接過鹽水漱了漱口，又用沾了溫水的帕子敷在臉上，擦了把臉，這才坐到銅鏡前，由著宮女給自己梳發。

  她回過頭時，秦如冽已經穿戴好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竟是瀲灩耀目，面容冷峻肅穆，隱隱帶著殺氣，竟是讓她有些不敢接近。秦如冽突然偏頭，露出個和煦的笑容來，姜知意心跳霎時漏了一拍，先前的惶恐如同雲霧般煙消雲散。

  外邊的替身悄無聲息地隱匿身形，就好像從沒有出現出一樣。姜知意從養心殿離開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圈，沒有見到任何人，不過想來也是，秦如冽已經醒過來，他自然是不能再出現在人前的。

  姜知意回府後，畫眉立刻迎了上來，「小姐，您沒事吧？皇上他醒了嗎？」

  「已經沒事了。」姜知意拉住她的手，「回去再說吧，我不在府上，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畫眉躊躇片刻，猶猶豫豫地道:「是有一事。齊王派人送了口信過來，說小姐要是不肯放過丞相，就別怪他翻臉了。」

  「翻臉？」姜知意禁不住笑出聲，跟著斂起笑容，冷哼一聲，「我到要看看他還能做什麼？」

  蔣戚貪污銀兩，花錢贖買花娘，又毆打花娘，意圖殺人，這樣的事情，她不信秦若淵還能有什麼辦法救下他。姜知意靠在椅子上，端起茶盞送到嘴邊一口一口地喝著。綠袖突然慌慌張張地推開門，沉著臉道:「小姐，不好了。」

  姜知意差點被茶水嗆到，畫眉眼疾手快地接過杯子。姜知意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怎麼了？」

  「彩衣來了。」綠袖面色難看，「她就跪在門口。」

  姜知意剛剛升起來的喜意一點點消失，眉頭緊鎖，「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說，求小姐放過她的家人。」綠袖低下頭，握著拳頭，一字一句地道，「現在府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姜知意搭在扶手上的五指猝然握緊，她瞬間明白了秦若淵先前的話，跟著冷笑連連。這還真是秦若淵能使出來的齷齪手段。她一拍桌子，站起身，疾步朝府門口走去。畫眉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裏面滿是疑問，想要問，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索性甩了甩腦子，什麼都不想，快速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