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冷心冷腸

  與此同時，秦如冽順利見到被關押在房間內的姜知意。姜知意見到他的時候，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跟著擰起眉頭，「皇上，您怎麼來了？」

  她的視線轉向韓棟，見他一臉擔憂，立時明白過來，旋即沉下臉龐，「韓棟。」

  韓棟見她生氣了，為難地看了眼秦如冽，深吸一口氣，「勞煩皇上在屏風外面等候片刻。」

  秦如冽挑眉，轉眸看向姜知意。姜知意緊抿著唇瓣，目光灼灼地盯著韓棟，眼底帶著火光。他聳了聳肩，抬腳朝外邊走去，拉了張椅子，就在屏風外頭坐著。

  「韓棟，我不是讓人傳了信回去你沒有收到？」姜知意壓著怒火，一字一句地問。

  「屬下看見了。」韓棟垂下眼帘，恭恭敬敬地道。

  

  「你既然看到了，那就應當明白我的選擇。明白我的意思。」顧及到外邊看守的人，姜知意特意放低音調，「誰讓你進宮請皇帝來的？」

  韓棟看她眉頭緊鎖，語速又快又急，不由怔了一下，跟著突然抬手，扶平她的眉頭，嘆了口氣，「你被秦若淵抓過來，總不能這麼不清不白地待在齊王府。且秦若淵此人心狠手辣，你留在這兒，我不放心。」

  「不是還有百靈和畫眉在這兒一道陪著我嗎？何況，你不是也可以過來？」姜知意笑著道，「他的意圖還沒有達到，不會輕易對我動手的。」

  韓棟還要說話，姜知意的臉立時沉了下來，「韓棟，這是命令。」

  「你去請皇上回去吧。」姜知意閉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臉色拒絕聽他說話。

  見她執意留下來，韓棟心急如焚，又不敢刺激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去。秦如冽端著茶盞，端詳著上面的花紋，見到他出來，勾起唇角，「你現在是要請朕回去？」

  姜知意以為擱著屏風，她又壓低了聲音，她說話，秦如冽就聽不見了。實際上，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地落到秦如冽的耳朵里。韓棟站在原地，腳底像生了根一樣，滿臉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進宮信誓旦旦地說姜知意被秦若淵拐進王府，現在他們過來救她，她卻不願意離開了。韓棟苦笑一聲，秦如冽看著他的樣子，嗤笑一聲，掠過他走進去，站定在姜知意面前。

  姜知意並非不想離開齊王府，只是她越發感覺自己的時間不夠了。留在這兒，她雖然被秦若淵監視著，但同樣，她一樣可以監視秦若淵的一舉一動。

  且她這幾日還是很成功的，最起碼，秦若淵真的相信自己對他有意。姜知意自嘲地笑了一聲，前世她真心實意地對他，他棄之如敝，現在她做做戲，他反倒信以為真。

  「皇上？」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下巴突然被人抬起，不由愕然，詫異地眨了眨眼，「您……民女不是讓韓棟……」

  「讓他請朕回去？」秦如冽接下她的話頭，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些什麼，「姜知意，你給朕當什麼人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民女不敢。」姜知意見他動怒，沉默片刻，低下頭，恭順地道，「只是民女身份低微，實在不值得皇上親自來救。何況，為了民女，破壞皇上和齊王的感情未免太不值得了。」

  她這話說的平順，聽著像是在為他著想，只是字字都戳到秦如冽的肺管子上。他氣極反笑，「你當真要留在這兒？」

  姜知意手掌垂在身側，手指心虛地顫了一下，目光閃爍，最後偏過頭，閉上眼，不管不顧地開口，「是。」

  秦如冽目光危險地盯著她，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跟著冷笑一聲，拂袖離開，「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日後別來哭著求朕！」

  韓棟面色難看地望著他的背影，轉頭看向姜知意，喉嚨動了動。姜知意一臉疲倦地閉上眼，拒絕交談，韓棟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

  秦若淵回府後還以為姜知意已經跟著秦如冽他們離開，得知她沒有離開王府，依舊留在別院內，他怔了一下，半醉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低頭聞了一聞身上的脂粉味，想著自己今日下午同凌香做出的荒唐事，臉色發白。他立刻開口讓人準備熱水，足足泡了一個時辰，徹底去掉身上的味道後，他這才朝姜知意休息的院子走去。

  剛進屋，裡頭正閉眼假寐的姜知意就睜開眼睛，笑著看向他，「王爺回來了？」

  雖說他身上已經沒有脂粉味，但對上姜知意靜謐的眼眸，他還是莫名心虛起來，磕磕巴巴地說：「回來了。」

  姜知意點了點頭，並未開口，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秦若淵看。秦若淵心裡覺著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本就心虛，再被她這麼盯著，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實在是受不住這股安靜的氛圍，巴巴地笑了一聲，試探著道:「你怎麼沒有和皇兄一道離開？」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姜知意一臉控訴地看著他，「民女既然已經進了齊王府，王爺你又為了民女送走了凌香，民女如何能拋棄王爺？」

  「還是說，在王爺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姜知意的聲音突然低落下來，淚水順著臉頰淌下來，哀怨地道。

  秦若淵猶如針扎一樣心痛，手忙腳亂地拿著帕子替他擦臉，「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只是想你留在府里怕是有些悶了，所以意思讓你出府走走。」

  姜知意愣了一下，跟著苦笑，低下頭，「王爺嫌棄我是個廢人直說便是，何苦這樣拐彎抹角的。」

  見她的視線落到自己的雙腿上，秦如冽心裡想堵了塊大石頭，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真的是糊塗了，在姜知意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秦如冽眼帶歉意地拉住她的手掌，「知意，本王怎麼會嫌棄你，本王只是怕你一直在房間裡待著會無趣。你若是不願意出去，本王絕不勉強。」

  「你若是哪一日想出府瞧瞧，就讓百靈來告訴本王，本王帶你出去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