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屈辱

  姜知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片刻後睜開眼睛，「勞煩你去將王爺請過來。」

  丫鬟怔了一下，旋即爬起身，去請秦若淵。得知姜知意主動要求見自己，秦若淵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張開雙臂由著小廝服侍自己穿好衣裳，這才抬腳朝外走去。

  丫鬟就跪在外頭，見到秦若淵連忙行禮。秦若淵瞥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地朝關押姜知意的院子走去。姜知意倚靠在軟枕上坐著，看到他來，立時露出個笑臉來，「王爺，你來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秦若淵禁不住神情恍惚了一下，跟著微微擰眉。他總覺得，這場景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一顆心像是被溫熱的水流包裹著，使的他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聽丫鬟說，你要見本王？可是有什麼事情嗎？」秦若淵坐到床邊，握住她冰涼的手掌。

  姜知意那隻手不能動，也沒有觸感，但在被他碰到的時候，她還是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嘆了口氣，「是有件事。民女想請王爺給民女的下人傳封信，告知他們民女的下落。以免他們擔心。」

  秦若淵臉色沉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刀子一樣刮著她。姜知意捏緊手掌，定了定神，猶如沒察覺到他的眼神一樣，繼續道：「還有，我想請王爺允許姜氏商會的管事自由出入王府，我如今這個樣子，商行的事情都要交給韓棟處理，只是有些事情他亦不清楚，我總得同他交代一下。」

  

  她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秦若淵反倒不好拒絕了。他沉默片刻，板著臉點頭，「好，本王答應你，只是你同韓棟見面，只是你身子虛弱，不宜勞累，處理事情的時候本王要在一旁陪著你，省的你不顧惜自己的身子。」

  姜知意咧嘴笑起來，「多謝王爺體恤。」

  見她並沒有拒絕自己要在一旁看著的要求，秦若淵心情好了一些，甚至還生出一絲期待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姜知意，低頭想要親她的臉頰。姜知意渾身僵硬，胃裡翻江倒海的，一股熱流順著她的小腹淌下去。她猛然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偏過身子。

  秦若淵神情驟然難看下來，他剛準備發火，就聞到一絲血腥味。姜知意手指緊緊抓著被子，臉頰紅的仿若能滴出血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快出去。」

  她這樣子好似剛成熟的蘋果，紅的誘人，秦若淵恨不得咬上一口。但看她羞憤欲死的樣子，秦若淵抬手，大拇指在自己的唇瓣上抹過，輕笑一聲，轉身出去。

  姜知意鬆了口氣，跟著看向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哭喪著臉說：「你快幫我準備一條乾淨的褲子，還有那玩意兒……」

  話說到一半，姜知意閉上嘴巴，手指甲狠狠地摳進床板里，臉色白的像雪一樣。丫鬟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眼底滿是擔憂。她伺候姜知意好幾天了，還是第一回看見她這麼難看的臉色。

  姜知意抬起頭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勞煩你，再去請王爺進來。」

  她咬著牙，話語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丫鬟怔了一下，拔腿朝外面跑去，將剛好走遠的秦若淵叫住。得知姜知意又要見自己，秦若淵神情古怪起來。

  他跟著丫鬟身後邁步進去，姜知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抬起頭看著他，「王爺，民女求王爺，讓民女的婢女入府伺候民女。」

  「姜姑娘這話，是嫌棄本王府上的丫鬟笨手笨腳嗎？」秦若淵怒火中燒，厲聲質問。

  「不……不是，只是民女習慣由她二人伺候。還望王爺批准。」姜知意的姿態放得積低，目露哀求，抓著被褥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秦若淵的視線逐漸下移，落到她的手背上。姜知意立時緊張起來，他勾唇低低地笑起來，嗓音清冷矜貴「你既然要求了，本王自然是要同意的。」

  姜知意舒了口氣，真心實意地謝恩，「多謝王爺。」

  「還請王爺迴避一刻。」姜知意雙腿沒有知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血腥味越來越重，她還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的。

  秦若淵看她的表現，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亦明白她讓百靈畫眉她們過來的原因。他翹起唇角，起身離開。丫鬟這才拿來新的衣裳和被褥。

  姜知意宛若廢人一樣躺在床榻上，生無可戀地由著她給自己換上褲子。丫鬟勤勤懇懇地換好被褥，又費力將她抱到床上。姜知意剛躺到床上，立刻拉起被子蓋到自己的臉上，「你先退下吧。」

  丫鬟擔憂地看她一眼，有心勸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退了下去。

  門剛一關上，姜知意立時捂著臉嚎啕大哭。自打她中蠱毒以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屈辱和難受，連葵水來了換衣裳這種事情都要別人幫忙。

  百靈和畫眉正等得焦急，和韓棟圍在一起商量怎麼救姜知意出齊王府。秦若淵派去的人就到了，說是請她二人入府伺候姜知意。

  百靈愣了一下，旋即立刻拽了拽畫眉的衣袖，忙不失迭地答應下來。她二人跟著王府的人一道坐上馬車，朝齊王府去。韓棟猶豫片刻，快步跟上去，「等等。」

  小廝剛剛坐上馬車，還沒來得及讓車夫趕車，就被他叫住，不耐煩地看過去。韓棟深吸一口氣，「敢問這位小哥，齊王抓走我家小姐，意欲何為？」

  「你胡說什麼？」小廝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怒氣沖沖地道，「我們王爺是請姜姑娘前期做客，這可是你們姜姑娘自己同意的。韓管事可莫要亂說話，污了我家王爺的名聲，你可擔當不起！」

  韓棟磨了磨牙，死死地盯著他。小廝分毫不讓。韓棟氣極反笑，「那不知道我家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等王爺和姜姑娘談完了事，自然會送姜姑娘回來。」小廝眯了眯眼，笑著道。

  韓棟險些氣得吐血，恨恨地看著馬車遠離自己的視線，一轉身，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