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圖樂之交

  張氏的父親是四品官員，職位不低，但是到太傅面前還是低了不少個台階的，至少三皇子不會為了四品官員來對她喊打喊殺。

  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的，地上的張氏冷笑了起來，周圍的丫鬟為她拍著衣服上沾上的塵埃灰土。

  「你爹遲遲不肯向殿下低頭，官位越是坐的高，就越有可能跟三皇子作對，到時若是你爹向著太子，你覺得你自己在這府中還有什麼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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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淑心裡一怔，近來在朝中確實有戚玄偏向太子一說，只不過沒有任何憑證，無人相信，只是等著看她爹日後的作為。

  「你胡說八道什麼？！」

  張氏嗤笑一聲，「我胡說八道？你心裡比誰都要清楚，你為什麼去找那個野蠻地方出來的狗屁公主，不就是因為你怕了，想找個靠山嗎？」

  戚淑愣了愣，隨即揚聲道：「隨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是你竟然敢說圖樂公主是野蠻地方的狗屁公主，也未免太過於大逆不道了！」

  張氏不知道她又為何扯到了圖樂公主的身上，嗤笑道：「我不過隨口一句，值得你這樣抓著不放？」

  戚然上前兩步，眼中閃爍也別樣的光，「你怎樣羞辱我可以，但是圖樂公主已經夠可憐了，我不容許你這樣說她！」

  張氏嘲諷地看著她，「我真是小看你，人家還沒收下你這條狗呢，你就開始替她看門護院了。」

  戚淑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但是現在她卻沒有唇舌反擊，反而眼眶一紅，垂下淚來，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

  張氏對她這樣的反應顯然沒有適應，凝眸道：「你這般惺惺作態……」

  她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後一道長鞭飛揚而來，在她身後落下。

  張氏如同一隻失翼的鳥兒無力的撲在地上，背上赫然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

  所有人都震驚的側目看去，半晌才反應過來，一部分人連忙給突然出現的圖樂請安，一部分忙不迭的去扶撲在地上的張氏。

  圖樂微微蹙眉，想也不想的再次抬手在張氏身上打了一鞭子。

  張氏哀嚎出聲，痛得滿地打滾說不出話來。

  周圍人再次見識到圖樂公主的狠辣，這回連去扶張氏的人都沒有了，一個個自危不已，紛紛往圖樂身後站。

  「王妃饒命，妾身錯了！是妾身口不擇言，求王妃開恩，饒過妾身這一回吧！」

  張氏滿頭冷汗，髮髻散亂，在地上滾動了幾回，背後痛得失去了知覺，不回頭看都知道是怎樣慘不忍睹的光景。

  此時張氏的求情與圖樂來說，還不如過耳旁風，她冷哼一聲，叫人壓住張氏，手中紅鞭肆意落下，在張氏細皮嫩肉的身上層層疊疊的落下。

  整個院子裡充斥著張氏痛苦的喊叫聲，但是除了她的聲音之外，再無任何的聲音。

  戚淑現在一旁看得仿佛後背也感到一陣刺痛，心中慶幸提前看到了圖樂公主。

  直到張氏被鞭子抽得昏死過去，圖樂公主才堪堪停住了手，冷眼盯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問道：「死了沒有？」

  戚淑渾身一哆嗦，撇了一旁的小廝一眼。

  小廝臉色發白的上前去，探了探張氏的鼻息。

  「這……」他起身回話，「回王妃，好像沒有氣息了……」

  戚淑默默咽了一口唾沫，扒開小廝上前去探了探張氏的鼻息。

  好像真的沒有呼吸……

  她不由得一怔。

  就……就這樣把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打死了？

  圖樂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不過這麼幾鞭子就打死了，真是不禁打！」

  整個院子中沒人敢回她的話，圖樂轉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就有一個丫鬟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跪在她面前說道：「王妃，殿下回來了，正往這邊來呢！」

  戚淑背後有一滴冷汗划過，不由得抖了抖。

  圖樂卻坐得無比安穩，撇了一眼那丫鬟說道：「怕什麼，來了就來了。」

  師淵來到之後，首先盯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張氏看了一瞬，臉色果然十分難看，還微微皺了皺眉，隔著這距離看了看，轉向圖樂。

  「誰幹的？」

  圖樂掏出巾帕，拿起自己的鞭子將上面的血跡擦了擦，說道：「殿下不是一進門就知道了嗎？」

  「圖樂，你好大的膽子！」師淵氣得如風中落葉，身子微微有些發抖，手掌攥緊，幾乎就要動手，「她是正四品官員的女兒，你竟然說打就把她打死了？！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知道嗎？！」

  圖樂冷笑一聲，起身凝視他半瞬，忽然間朝他靠近低聲說道：「殿下，我圖樂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殺人償命，但我不是還有你嗎？」

  言下之意就是要讓他收拾爛攤子的意思了？

  師淵反應過來，忽然轉化了語氣，「你這是願意聽話了？」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張氏流淌在地上的血還未涼，他就因為圖樂這一句話，全然將張氏拋之腦後。

  戚然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寒而慄，抬眸看了眼圖樂。

  師淵喜笑顏開，「你放心，只要你在外面做好你王妃的本分，這府中事務皆都有你做主。」

  「那就多謝殿下信任了。」

  圖樂的笑在眼底下毫無情緒，自從她知道師淵的真面目後，心就已經死了，現在她所做的，只為了她自己，為了西南。

  戚淑尚在自危，圖樂等師淵離開之後，來到她身邊垂眸凝視著她，不知情緒。

  兩人沉默僵持之下，戚淑低著頭忍不住說道：「王妃，從前是妹妹不懂事，總是衝撞你，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妹妹吧。」

  圖樂撫了撫她的手肘，「我從前素不喜歡你，覺著你裝得柔弱，實則心腸狠毒，後來我才發現，京城是有許多這樣的女子，可你不是。」

  戚淑心中惴惴，沒想到她會說這番話，不由得抬眸看她，

  只見圖樂臉上雖無笑意，但神情卻比方才還要溫和一些。

  因為沒摸准她的心思，戚淑一時不敢隨便開口，故而只沉默著。

  圖樂臉上忽然有了一絲笑意，「不過我方才才知道，你竟如此維護我。」

  戚淑一愣，圖樂已經執起她的手。

  「你放心，你今日如此維護我，今後我也會全力護你的周全，在這王府中，沒有人能欺辱你半分。」

  戚淑震撼一瞬，方才她只是想借圖樂公主的手好好給張氏一個顏色看看，沒想到能因為這兩句話得到圖樂這樣的後盾。

  「多謝王妃姐姐。」

  自此，圖樂對她態度比從前簡直天差地別，在這舉目無親的京城中，她只與戚淑一人交好，待她如同自己親妹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