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如夢初醒

  戚淑扯了扯嘴角，裝模作樣的嘆氣，「並非妹妹有意扎王妃的痛處，只不過是過來人才想好心勸勸王妃而已，殿下還在府中等著，王妃莫要讓他等急了。」

  圖樂冷哼一聲，「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在外邊聽得這隻言片語就想在我這處落井下石？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見她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戚淑臉色冷了下來，沉默的跟在她身後。

  師淵原本回府只想著好好休息，奈何床還沒有躺熱，西南番王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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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圖樂公主今天的所有表現他都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有聽聞她鬧著脾氣不回王府，心中的怒氣已經洶湧翻騰幾乎要噴發而出了。

  但是礙於西南番王還在，他只能生生的忍了下來，馬上派人出去找，好說歹說才將西南番王勸了回去。

  師淵沒有出去尋，而是等在了大廳中，西南番王走後，他就在塌上懨懨欲睡，等得越晚，火氣就越大。

  原本他想娶回來祝他一臂之力的人，現在處處給他捅婁子不說，還不停的給他找罪受，若不是西南番王還在京中，他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殺之後快！

  直到天朦朧亮時，府外傳來了動靜。

  首先入內的是戚淑，她上前欠了欠身子，神情有些疲憊。

  她的樣子如同受驚的兔子逃出生天之後的怯懦樣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抬眸看著他說道：「殿下，王妃已經找到了，只不過她現在心情不太好，殿下還是不要惹她生氣吧。」

  師淵知道圖樂一直對府中的姬妾非打則罵，戚淑被欺負的次數最多，平時這話也就算了，今日他本來火氣就大，聽了這話冷笑一聲。

  「怎麼，你也如此怕她？現在連我也要順著她，恐怕這王府改成她的公主府才對吧？」

  他一夜輾轉，睡得十分不好，有些疲倦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冰霜。

  戚淑連忙惶恐道：「殿下，畢竟她是公主，從小被寵著長大，難免嬌慣，不順著又能如何呢？」

  她的聲音柔和，句句懇切，但是句句都踩在了師淵心中的刺上。

  今日太后對他的敲打猶如就在耳邊，他終於忍無可忍，額頭青筋暴露，大喝一聲：「把圖樂帶進來，不記得今天皇祖母說什麼了嗎？讓她好好學習規矩！」

  戚淑怔了怔，倒吸了一口氣。

  一旁的內侍聽了命令，將圖樂帶了進來。

  在圖樂這處，師淵從前對她說的話都如鏡花水月一般雖然破碎了，只是女子大多心軟。

  她即使知道了一切，心中卻還是按耐不住期待他有一絲的真心。

  只可惜，師淵一見到她就忍不住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大喝一聲：「跪下！」

  她如同許多個時候一樣，一動未動。

  但是這一次，師淵沒有放過她，只一個眼神，身旁便有人撤走了圖樂的鞭子，強硬的讓她跪了下來。

  圖樂仍有些不可置信，只是眼眸中漸漸變得悲戚，她緩緩抬頭，「殿下，我到今天才真正知道，不……是真正相信你是怎樣一個人。」

  「你殿前失儀，皆因為我平時對你過於寬容，讓你目中無人，不分尊卑，今日你頂撞皇祖母，就是公然挑釁我皇家尊嚴！若不罰你，父皇那裡我無從交代！」

  圖樂笑了笑，「隨你，殿下想怎樣罰就怎樣罰，但是在此之前，圖樂有話要問。」

  師淵神情冷淡的撇了她一眼，「說。」

  「當初殿下救我並非什麼機緣巧合，根本就是預謀，當初你對我說的那麼多話，也全都是為了騙我嫁給你說的，對不對？」

  師淵面不改色地凝視著她，「你又在何處聽了這些傳言？若是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說什麼也沒用，我也不想解釋。」

  「不想解釋？」圖樂冷笑一聲，眼眶微微發紅，「殿下是覺得清者自清不想解釋，還是說事實就是這樣，你無話可說？」

  她的語氣咄咄逼人。

  房間沉默了一瞬，戚淑側眸看去，師淵臉上已經有些不耐之色，她便開口道：「王妃誤會殿下了，殿下雖然姬妾眾多，但對王妃很是不同的，妹妹只是在旁邊看也覺得羨慕不已，王妃可不能如此誤會殿下。」

  「呸！」圖樂起身往戚淑臉上啐了一口，「你少在我面前裝巧弄乖！你想要搖尾巴，也要看主人理不理會！」

  戚淑委屈的捂了捂臉，往師淵身上撲去，眼淚如同掉線珍珠一般往下落，但是卻沒有哭出聲音，只是柔柔弱弱的靠在他的懷裡，模樣極為惹人憐愛。

  「別哭了。」

  師淵摸了摸她的臉，轉向圖樂，「你不是想聽實話？我告訴你又有何妨，從始至終，我只想利用你籠絡西南番王，如今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房間中忽然死一般的寂靜。

  戚淑的眼淚都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圖樂仿佛從夢中剛剛醒過來一般，眼淚無知無覺的往下掉。

  「從前我覺著，你有西南公主這個身份，我也樂意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夫君，製造一個你想要的環境，但是你囂張無度，絲毫沒有女子應有的乖覺，我即使有心如此，也抵不住你這般糟踐！」

  師淵的語氣逐漸加重，到最後已經是一種忍無可忍的宣洩。

  圖樂怔怔地看著他，「原來你就是這樣覺得我的……」

  她忽然推開身旁的侍衛，拔出他身上的佩刀，直往師淵身上砍去。

  這個舉動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戚淑也不由得往後退了退，見一旁有侍衛已經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圖樂的手，她立刻撲到師淵身前。

  「快保護殿下！快！」她閉著眼睛撲在師淵身上大喊，如同護雛的鳥張開翅膀一般張開雙手護著師淵，情緒激動。

  「淑兒，沒事了，睜開眼睛，已經沒事了。」

  師淵見她如此柔弱，還這般不管不顧的護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對她稍稍改觀，見她害怕的模樣，也放柔了聲音哄著。

  戚淑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立刻將他抱得更緊了，泣道：「殿下……淑兒還以為再也不見到您了！」

  「莫怕。」

  師淵難得有這般耐心的時候，只覺得現在的戚淑柔弱可愛無比，便一直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