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再難成氣候
2024-05-16 17:43:05
作者: 菠蘿里西斯
眼看著那被稱為陳尋的壯漢就要吃虧,遲謙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對準大門上的匾額就擲了過去!
那石頭堪堪砸中匾額的正中間。
「鐺——」
石破天驚的聲音把牌匾下扭打的人驚了一下,陳金田抬頭朝上一覷,只見正上方的牌匾上愣是被一塊石頭砸穿了過去!
「你們這群害群之馬整日魚肉我們潯陽城的百姓!我忍你們已經很久了,不是說萬民平等嗎?憑什麼我們就要按時繳納錢糧給你們,憑什麼你們就要凌駕於我們之上?!」
陳尋見陳金田愣住了,瞅准機會,一拳擂了過去!
陳金田猝不及防,捂著嘴噴出一口的血沫,直接軟了身子癱倒在地。
「大家一起衝進去!打死狗賊!給縣令報仇!」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餘百姓見狀,也紛紛拿起手中的東西邊叫罵邊沖向了府邸。
遲謙閒庭信步地避過人群,挪動到一旁在奮力抵抗的教衛身邊。
在眾人看不見的暗處,他屈指一彈,一顆石子嗖地飛出,正中目標。
那教衛驟然慘叫了一聲,捂著流血的眼睛就往後退,卻把整個抵擋的隊伍撕開了一條口子。
百姓們正苦於無處往裡面沖,見狀都蜂擁而來。
教衛們見再也抵擋不住了,拔腿就往後跑。
前赴後繼的人層層地沖了進去,白輝堂瞬間變成了一片狼藉場。
白輝教發源自潯陽城內,裡面大多的教眾都是沾親帶故的,現在被這麼一鬧,俱是丟盔卸甲,潰散如山倒。
遲謙看了一眼被圍著打的陳金田和黃羽等人,冷笑。
白輝教再難成氣候。
解決了白輝教,他心頭還有件事情掛懷。
想著,便轉身往另一邊古宅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他剛走出不多遠,就見風娘風風火火迎面趕了過來,「遲公子!」
遲謙點點頭,「古大當家派你來的?」
「是的,他聽聞百姓在鬧事,特地讓我來探探情況……」
遲謙看了眼自己身後那片混亂的地方,唇角微勾,「冊子到手了?」
風娘點點頭,並作勢要從袖帶里掏出來
「到手了就好。」遲謙用扇子止住了她的動作,望向城門的方向,語氣有些擔憂:「然然她一個人往泉州方向去了,你現在馬上去和她會合,務必要保護她安全到達泉州。」
風娘扶了扶自己鬢角的髮絲,一聽這個安排,便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公子那麼不放心,幹嘛不自己去?我還要等著阿順呢。」
遲謙被她驀地一頂嘴,又好氣又好笑,「潯陽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如果不解決好,這個地方很有可能以後會成為一桶火藥燒在然然身邊,我要去給她解決了。」
風娘仍舊是不解,問道:「那你不幹嘛讓她跟你一起,也好見證下你的情深意重。」
遲謙清俊的眉眼染上一絲薄涼的神情,唇邊沒有了笑意,看起來有些慍怒。
「你今天怎得如此的多話?讓你去你就去是了,必須快些趕過去,城外流民居多,我不放心她孤身一人。」
風娘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見遲謙幾欲要發怒,便對著他吐了吐舌頭,腳程飛快地朝著城外走去。
瞧姑爺這模樣,對小姐哪裡像是不用情的?可惜如果小姐不受用,那都是白搭。
白輝教已散,城門外早就無人把守。
風娘火急火燎地趕至城門口,正想再加快些速度,卻見她要找的正主正孤身一人站在門口處,仰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風娘一看,有些急地跑過去,問道:「大小姐怎麼還不走啊?」
潯陽城裡亂作一團,風娘念著遲謙的叮囑,上前一把扯過戚然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戚然卻生生的頓住,她搖搖頭,拖住風娘的胳膊,「先等下,風娘。」
風娘柳眉皺起,停下腳步看著戚然。
這個時候不趕緊帶著血書和冊子去往泉州,還留在這鬼地方做什麼?
戚然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城牆,「你幫我一下,我想把縣令的頭顱取下來好生安葬了。」
風娘轉身也回望城牆上高高掛起的人頭,還沒得看清楚,腦海中便想起當日在地牢所見的情景,禁不住的就捂著鼻子,嘔意翻湧。
「你管那閒事做什麼?到時候自有人會把它弄下來然後安葬的。」
身為暗衛,常年冷酷的訓練多少摒棄掉了她身上的一點溫良,她雖有點同情潯陽縣令,但是對著戚然這多管閒事的行為卻很不認可。
戚然卻搖搖頭,她遙遙地看向城牆上的頭顱,語氣無限的悲涼:「風娘,我只是覺得一個好人,一個為民的好官,他不該是這樣的下場,你看這潯陽城裡的人,現在誰還記得要回來好生的安置他?」
其實在風娘沒有趕到以前,戚然就曾嘗試著去解救縣令的頭顱,但是無奈她輕功不過關,根本就夠不到,這才一直在等著風娘。
她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方白色的絲帕,遞給了風娘:「要不你扶我一把,我自己上去把人弄下來也行。」
她晃了晃自己手邊從潯陽老鄉里得來的黃色大布袋子,「風娘你最好了,幫我一下吧!」
戚然小臉幼嫩,眨巴著眼睛,睫毛如同蝶翅似的,那撒嬌討好的表情根本讓人就無法拒絕。
風娘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從她手裡接過袋子,又奪過絲帕繞著自己的鼻子來回纏了好幾圈。
確認再也聞不到任何味道了,她這才施展輕功,踩著城牆緩緩而上。
她的輕功要比戚然好多了,那堵在戚然看來無比高聳的城牆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不多時,風娘就拎著袋子回來,面如菜色的把袋子丟給了戚然。
戚然面色欣喜,可那腐爛的味道還是熏得她差點吐了出來。
她強忍著嘔意,在正對城門外的地方尋了個合適的地方,把縣令的頭顱好生的葬了。
「望你在自己所守護的地方,能夠安息。」
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個小土坡,戚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做完這一切,她的心裡才得到了稍許的安慰。
她拍拍手,招呼風娘,「走了,我們回泉州去。」
風娘有些疑惑,「奇怪,你為什麼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尚且能夠如此的對待,為何對遲公子卻那般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