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天舊案
2024-05-16 17:41:26
作者: 菠蘿里西斯
「太子殿下。」戚然嘆氣,有點不情願道,「爹爹對他十分賞識,若是我將他扔在這裡,先不說世人會怎麼評價我,爹爹必定會大發雷霆。」
一想到那位隨時可以進宮告狀的大佬大怒的模樣,師烈心底也有些許的畏懼,勉強答應了下來,吩咐自己的手下將遲謙帶上。
戚然向廟祝和小道士辭行之後,這才跟著師烈一行人下了山。
回程的路上,遲謙意識不清時似是極其依戀戚然,在戚然的勸說下,師烈才允許遲謙和他們同乘一輛馬車。
腦海里揮之不去遲謙方才前所未見的脆弱模樣,她雖然前世嫁給遲謙當了夫妻多年,卻不算了解他,更不理解他,知道的都只是遲謙想讓她知道的,連死都死得稀里糊塗。
既然如今要與他作對,就要先把他過往打探清楚。
知己知彼,才好百戰不殆。
戚然輕聲道:「殿下,我有一事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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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吧,本宮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師烈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想問的正是關於遲謙的父親,當年的遲征一案。」
戚然說罷,卻見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師烈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
他不自然地別開了臉,目光閃爍,支支吾吾道:「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這……這件事本宮也不清楚……」
見師烈這副模樣,戚然頓生疑竇。
她記得前世父親和遲謙都不願意提及遲征一案,似乎其他眾人也都諱莫如深。
她原本還以為是遲征罪名不光彩,故而眾人才緘口不言,但為什麼連肆無忌憚的太子都對這有忌諱?
遲征一案到底牽扯了什麼?
遲謙毫無道理的突然政變,難道能從中找到原因?
戚然故意道:「殿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的目光灼灼,頗有不知真相不罷休的架勢。
無奈,師烈只好咳嗽了聲,低聲道:「罷了罷了,本宮說還不行麼!當年父皇御駕親征,命本宮監國。當時,賑災出了亂子,遲征秘密上了一份彈劾貪污的奏章,這件事干係重大,本宮決定留中不發。」
「為何?」戚然疑惑不解。
「遲征彈劾的那人勢力龐大,況且遲征只是風聞奏事,證據不多。對方有意壓下這件事,遲征又如何幹得過他?後來那人反過來彈劾遲征誣告,拘來的證人一口咬定是暴民聚嘯作亂,與貪污無關。」
師烈向她解釋道:「最關鍵的還是從遲家抄出了大量的黃金白銀,最後會審判定遲征受賄誣告,牽連甚多。遲征畏罪,自殺在獄中。這件案子的審理本宮沒有參與,所以這其中的細節也不太清楚。等父皇回來,為這事還發了好大火,母后勸住了,念在遲征曾經立功不少,下旨功過相抵,不再追究後人。」
戚然心下一頓,果然當年遲征一案是有隱情的。
「遲……我公公彈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師烈苦笑一聲,最終還是附在戚然耳旁小聲地說道:「是本宮的舅公,鎮國公。」
什麼?
戚然險些驚呼出聲。
鎮國公?不就正是皇后的弟弟,權傾朝野的國舅霍成綱嗎?
然而戚然驚訝的不僅僅是因為鎮國公的身份,更是因為前世遲謙在獲得皇帝賞識之前,正是鎮國公一黨!
但鎮國公卻是扳倒遲謙父親的人?
這算什麼?
與狼共舞嗎?
遲謙性子本就外熱內冷,不折手段,或許他沒底線到了為發達不惜投靠仇人?還是說他蒙在鼓裡,不知道他爹告的是鎮國公?
一連串的疑問相繼湧入腦海,戚然越來越覺得前世種種撲朔迷離。
「然兒。」師烈又沉聲叮囑道,「這件事你一定記得要保密,就算知道也當做不知道。這件案子被父皇下過禁口令,議論者當誅。你千萬不要說漏了嘴,否則就連本宮都保不住你。」
「我明白。」戚然應道。
她自然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不可能僅僅因為御史和鎮國公互相彈劾,就讓這件案子如此秘而不宣,想必這其中還隱藏著一些她前世不知道的大秘密,如今也只有靠她自己來慢慢挖掘了。
這世她不是棋子,而是要掀了這棋盤的人!
在戚然的堅持下,師烈只得將他們送到了遲家舊居。
兩人一夜未歸,明德和翠玉都心急如焚地等候在府門口。
一見到戚然身影,明德和翠玉都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
「小姐,您可擔心死奴婢了。」翠玉握著戚然雙手,喜極而泣。
「夫人,我家少爺呢?」明德四處張望,擔憂不已。
戚然指了指身後的馬車,說道:「你去找人將遲謙抬回府中吧,他發了高燒,記得叫個大夫。」
聞言,明德連忙叫人來將遲謙抬回了房中。
一時之間,府內眾人手忙腳亂。
戚然讓翠玉回太傅府報平安,自己則先回了房間,好好休整一番之後才打算去看看遲謙的狀況。
大夫剛剛離開,老管家樂叔和明德忙裡忙外地照顧昏睡不醒的遲謙,無人有閒心招呼戚然。
戚然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坐在了距離床邊不遠的小桌旁。
仇人生病她旁觀,不亦樂乎?
「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樂叔唉聲嘆氣地進進出出,為遲謙換下退燒用的濕棉布。
「是啊。」明德也是憂思連連,「距離春闈已不剩幾日了,少爺這樣的狀態可怎麼辦啊?」
和這二人的憂心忡忡不同,戚然聽到這話,反而扯了扯嘴角。
她自然清楚。
這次春闈,遲謙不僅不會高中,反而要犯牢獄之災。
如今到好,生了病興許還能因禍得福躲掉那場官司呢。
戚然想著,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然而她這一副漠不關己的模樣,落在樂叔和明德的眼裡卻是異常刺眼。
「少爺的命怎麼這麼苦?少時便沒了老爺老夫人,如今夫人卻又這般……」
「樂叔,你是沒瞧見昨日回門夫人那刻薄的模樣。虧得昨日少爺那麼擔心她,你看她,坐在那裡一句關心的話都不問……」
「唉……」
兩人小聲的交談著,殊不知這些話都被戚然聽個正著。
她喝茶的動作一頓,心情愈發複雜起來。
前世憨厚樸實的樂叔待她宛如自家人,明德雖然只對遲謙忠心耿耿,但對自己同樣尊敬的很。
可惜物是人非,這一世,他們無法再回到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