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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前去看熱鬧

2024-05-16 17:37:46 作者: 子行

  雖說赫連捷發話,將譚若萱和饕餮樓小二都交由於小宣這個受害人處置,可於小宣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處置方式。

  「多謝王爺為我做主。」於小宣略作沉吟,便對赫連捷說道,「譚姐姐設計對我下毒,我固然生氣,可聽她言之鑿鑿,初衷是想替王爺分憂,雖說我不喜歡她這樣的行事手段,可若她真有功勞,我也不好硬要王爺如何責罰於她。」

  她想起先前譚若萱說過一句,明天赫連捷似乎還要帶著小二去使館作證什麼的。

  其實她也沒有多強烈的報復心,便想著為了赫連捷的大事,此時退一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是有個詞叫做「以退為進」嘛,或許還會讓赫連捷對她更愧疚,給她更多補償呢,可不比懲罰譚若萱來的更划算?

  而且,於小宣深深的明白,對譚若萱來說,沒什麼懲罰比赫連捷的冷漠和厭惡對她打擊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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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右我已經無礙,不如王爺暫時將懲罰記下,讓譚姐姐好好替王爺辦事。」

  赫連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是爽快地點了點頭。

  「嗯,既然你開口為她求情,那此事就先記著。」

  赫連捷如此乾脆地順著她的話放過了譚若萱,讓於小宣有種「他是不是就等著我這句話」的錯覺。

  老實說,心裡真有些不舒服。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顯得有些矯情了,可就是忍不住,不禁暗自腹誹。

  看吧,人家可是戰王義女,多年朝夕相伴的情意,哪是自己一個剛冒出來沒兩個月的外人比得上的!

  赫連捷可不知道於小宣誤會他顧念舊情,若他知道,定是要反問一句:他和譚若萱之前談何舊情?

  「來人!」

  青霄聽到傳喚,立即推門進去。

  赫連捷朝他揮揮手,道:「將人帶下去。」

  青霄會意,連忙將嚇得不行的小二拖走。

  於小宣以為到這裡就算完事兒了,不想赫連捷又朝窗外的方向揚聲下達指令,「進來!」

  只聽窗戶啪嗒作響,一個黑影倏忽入內。

  他穿著一身黑,連頭臉都被黑巾蒙上,儼然一個黑夜的使者。

  「屬下參見王爺。」

  於小宣好奇地打量著他這一身行頭,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不配擁有姓名的,只有代號的暗衛?!

  譚若萱在看到赫連捷將一個暗衛召了進來時,又是一驚,右眼皮跳個不停,直覺不妙。

  果然,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赫連捷極具穿透力的視線落在自己頭頂,冷漠地說道:「這是跟在於姑娘身邊的暗衛,你可想好了,對於姑娘下毒一事,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他果真給於小宣安排了暗衛貼身保護!

  那她當日在饕餮樓的所作所為,很有可能已經落入了暗衛眼中,也就是說她苦苦粉飾的真相,已經被王爺知曉了。

  譚若萱分不清此刻是嫉妒多一些,還是難堪多一些。

  不過眼下可不是沉湎情緒的時候,她當機立斷地選擇坦白。

  膝行幾步到赫連捷面前,她未語淚先流地開口:「王爺恕罪,我……我知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赫連捷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雙眼微闔,不發一言。

  於小宣正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倆,就見譚若萱忽然反應過來了一般,轉頭又朝她膝行過來,惹得她不知所措地連連後退。

  「小宣,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下毒……」

  譚若萱跪在於小宣面前,白著一張臉,難堪得雙手緊握,指甲摳爛了掌心的皮肉,咬著唇繼續哽咽道:「對不起,我想著你的身體特殊,怕你不會按計劃昏迷,就擅自給你下了劇毒,對不起……」

  於小宣一愣,反應過來不禁大怒。

  「原來你剛才是在撒謊,你給我的鴨湯里下的根本不是迷藥,而是劇毒!」她氣極冷笑道,「譚小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若是沒有王爺提前安排的暗衛恰好目睹一切,若是今晚王爺沒讓暗衛出來作證,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粉飾太平了?」

  「反正我又沒被毒死嘛!啊不,反正我這具身體與眾不同,被人投毒又死不了,所以你就能毫不心虛地下毒暗算了,是吧?」

  於小宣發作了一通,沒理會譚若萱的哭訴解釋,也沒理會赫連捷看過來的眼神,一臉氣鼓鼓地徑直開門,揚長而去。

  她怕再留下去,會忍不住對大佬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顯然,譚若萱在湯碗裡下的是毒藥,而非之前說的迷藥,這件事赫連捷一早就是知情的。

  可饒是如此,剛才他仍順著她的話放過了譚若萱,這就很叫人生氣了!

  回思遠堂的路上,於小宣猶自鬱悶地踢著路上的石子,險些把自己絆了一跤,把自己和身後悄悄跟著的人都嚇了一跳。

  「青霄大哥,你怎麼在這兒?」她狐疑地問道。

  青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笑道:「這不是王爺擔心於姑娘嘛,特地命屬下暗中跟著,護送姑娘回去。」

  於小宣一聽說赫連捷,不由噘著嘴,很想傲嬌地哼一聲,又想到那可是大佬,剛才發作一通也是情緒上頭,已是耗光了她的鼠膽,眼下又慫了。

  「那就多謝王爺了,也多謝青霄大哥。」

  於小宣朝青霄胡亂行了個禮,悶頭加快了腳步回思遠堂。

  而鵬霄居那邊,於小宣一走了之後,赫連捷冷冷地看著譚若萱。

  「此事,本王且替你記下了,如若再犯……」

  他沒有說再犯如何,只是這無聲的威脅更令譚若萱忐忑不安。

  只是,很快又聽赫連捷吩咐道:「於姑娘作為秦少主的愛徒,免不了要與上京貴女交往,這件事便交託給你了。」

  這才是赫連捷暫時放過譚若萱的真正原因。

  於小宣的身份有些不上不下的,表面上看是秦少主愛徒,名頭很響,其實卻是出身……鄉野?

  如今在上京,於小宣已是名聲大噪,相信很多人都想見見這位被秦家收為弟子的第一人。

  上京是權貴雲集的地方,上京的貴女既現實又高傲,她們或許會因為秦少主而對於小宣另眼相看,但是就於小宣的出身,她們是絕對看不上眼的。

  精明的貴女或許懂得隱藏好自己的鄙夷,可總有腦子有疾的人。

  所以,赫連捷打算讓譚若萱給於小宣出門保駕護航。

  譚若萱當然聽得出赫連捷的用意,但是這回她栽了個大跟頭,急需在赫連捷這兒挽回形象,自然不能讓一時的嫉妒摧毀了這最後的機會。

  「王爺放心,上京的貴女我基本都熟悉,等明日這事了結,我便帶小宣出門參加各家小姐的聚會。」

  對譚若萱的識趣,赫連捷滿意地點了點頭,施施然起身離開了。

  赫連捷一走,譚若萱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

  她跪在地上,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面無表情地聽著這個偏僻小院又一點點恢復寂靜,夜風一吹,透骨的寒意。

  「小姐?」

  青鸞一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譚若萱,頓時不安又心疼,見她臉色不好,一邊伸手扶她起身,一邊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沒事吧?」

  譚若萱啪地一聲打掉她的手,自己咬著牙踉蹌地站起身。

  「沒事……我很好。」

  「我好得很!」

  第二天,赫連捷按照昨晚書房商定的計劃,準備帶著饕餮樓小二和供詞,前往使臣向周國二皇子發難。

  快出發前,青霄急急忙忙地前來向稟報,「王爺,盯著戚先生那邊的暗衛來報,昨天半夜有人喬裝成倒夜香的夜香郎,悄悄給戚先生塞了一瓶藥和一封信。」

  他將一個小瓷瓶呈給赫連捷,「暗衛今早尋機潛入戚先生房中搜查過,可惜信已經被燒毀了,藥倒是找到了,便倒了一些過來,屬下剛剛已經送去讓藥師瞧過,說這是周國皇室秘藥。」

  赫連捷握著藥瓶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連周國皇室秘藥都弄到了,倒是煞費苦心!」

  青煊不甚明白地問:「王爺,難道戚先生不是周國的細作嗎?」

  赫連捷嫌棄地瞥他一眼,真有些懷念青龍了。

  然而還能腫麼辦,自己的手下還得自己教。

  他反問:「戚先生若是周國的細作,如今用周國皇室的迷藥殺了此事的關鍵人證,豈不是坑了自己的主子?」

  青霄一想,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這饕餮樓小二若是死於周國皇室秘藥,他們與周國的關係勢必會更加緊張。

  「所以,戚先生不是周國的細作,而是越國的細作,是吧,王爺?」

  青霄想,這回自己總該說對了吧。

  然而,赫連捷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倒也未必。」

  使館內,周國那邊尚且無知無覺沒有動靜,越國這邊卻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不是說戰王今天會帶著人過來鬧事嗎?這都什麼時辰了,人怎麼還沒過來!」

  越國太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兩虎相鬥的好戲,急躁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時派人出去打聽消息。

  「殿下稍安勿躁,今日戰王是必來的。」

  說話的是一位氣質清俊的中年男子,他正不疾不徐地一手拈白子,一手執黑子,自己與自己對弈,聽到越國太子的話,頭也不抬地安撫了他一句。

  只是,他很清楚,越國太子的急性子是言語無法安撫好的,正如他清楚,今日大齊與周國勢必無法善了。

  只不過,沒想到起因竟是秦家少主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弟子。

  聽說這名女子還身懷聖靈力,看來還需仔細查明這個女子的身份,萬一是那老傢伙派來的,那他日後行事可得愈發小心才行!

  「來了!來了,戰王來了!」

  越國太子聽到動靜,立即激動起來。

  聒噪的聲音令執棋沉思的清俊男子眼底閃過不耐,索性開口將人打發走,「殿下若是前去聲援,相信周國二皇子一定會不勝感激。」

  越國太子本就想去看熱鬧,只是又擔心引起大齊和周國的懷疑,聽見自己信任的智囊如此提議,頓時再無顧慮,帶上兩個心腹大臣,就在一群侍衛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前去看熱鬧。

  啊不,是前去聲援了。

  越國太子到的時候,發現周國二皇子的院子裡多了不少大齊的侍衛,看樣子是戰王帶來的。

  正廳里,赫連捷和周國二皇子分坐上首左右兩邊,各自身邊都站滿了人,隱隱呈對峙之勢,一進門就能感受到緊張的情勢。

  偏偏越國太子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仿佛看不到周國二皇子鐵青的臉色,一副哥倆好似的上前和他打招呼,「周賢弟,這是怎麼了?」

  周國皇室就姓「周」,兩人在這大齊的使館同住了也有一月有餘了,越國太子一直表現得有意拉攏周國,一起聯合抗擊大齊戰王,為表親近,故意同周國二皇子稱兄道弟。

  「孤聽說戰王帶了一大群人來使館,可瞧著這陣勢,戰王今日是來者不善啊!」

  越國太子不在意地在周國二皇子下首坐下,跟著他進來的大臣也紛紛站到他身後拱衛。

  赫連捷清楚這位越國太子的有幾分能耐,根本沒理他,

  他卻還在那不依不饒,一副為聯盟國的好兄弟仗義執言的氣憤模樣。

  「戰王可不要欺人太甚!」

  「孤與周國二皇子好心好意地千里迢迢過來,恭賀你們大齊太子大婚之喜,這前頭周賢弟的表哥遇害一案你們還沒找出兇手呢,今天你竟然還帶著一群侍衛過來!」

  「怎麼著,戰王莫非是還對一個月前的望仙鎮上,周國大皇子以帝王鼎上門挑釁一事懷恨在心,所以回了上京,戰王府就迫不及待地對二皇子伺機報復了?」

  赫連捷眉眼清淡,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這位越國太子本事不大,著實聒噪了些。

  「越國太子承認,帝王鼎一事是貴國對本王的刻意挑釁,本王甚是欣慰。」

  不等他急眼,赫連捷繼續道:「不過今日本王來,是為我戰王府的貴客——秦少主的愛徒討一個公道。越國太子這麼著急替周國二皇子發聲,莫非玉川公主加害秦少主愛徒一事,越國也有參與其中?」

  「怎麼可能!孤……」

  越國太子才要跳腳,赫連捷一句話又將他摁了回去,「若沒有,那就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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