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不如種田

  「哈哈哈，小地方來的人就是沒見識，今兒個我們哥幾個就給你上一課，讓你記住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夫子不是說你很聰慧嗎？來，這種情況是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若你跪下給我磕兩個頭，我們便考慮放過你。」為首的少年一臉輕蔑道。

  他身旁那個提著水桶的少年見唐景軒不說話，又給他潑了一盆涼水，「你啞巴了？告狀的時候不是很得意嗎？威脅我們的時候說話不是很利索嗎？你倒是說話啊。」

  唐景軒微抿著唇不語，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去，一人直接拿了塊石頭砸他後腦勺上。

  「景軒！」

  江雨真是恨不得兩步並作一步，走得太慢，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石頭砸在唐景軒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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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景軒悶哼一聲，沒多會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眨了眨眼，有些鼻酸，「爹。」

  隨後趕來的江雨將身上的披風裹在唐景軒濕透的身上，著急問：「軒軒，頭疼不疼？」

  「娘……」唐景軒努力憋住的眼淚瞬間決堤。

  打人的四個倒是有些無措了，他們是想看唐景軒哭來著，可看到了還不如沒看見，突如其來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乖，娘在。」江雨摸了下唐景軒的後腦，發現沒有血，稍微鬆了一口氣。她抬眼氣憤的瞪著那四人：「你們是不是從娘胎里出來腦子裡的水沒有倒乾淨？還是先天殘缺智障？欺負一個小孩子很得意嗎？來來來，有本事跟我比劃比劃，反正打了小孩，打個孕婦也沒什麼，對吧？欺負我兒子，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否則我這輩子跟你們沒完！」

  四個少年被江雨的氣勢逼的退了一步，其中一個矮胖的少年色厲內荏的吼道：「潑婦！」

  「我還是個瘋狗呢，要不要來試試？你們一群娘生爹不教的傻帽，就是見不得別人好，一群品德敗壞的人也能進太學，我真的是長見識了！」江雨氣的渾身發抖，就想咬死他們。

  一向沉默的小雅冷笑道：「你們不就是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嗎？離了家，一個個就跟狗一樣，養著你們這些蛀蟲，我真替你們家族悲哀！有時間欺負小孩子，嫉妒一個孩子，不如多看幾本書，要我是你們爹娘，怕是早就臊的抬不起頭來了。哦……嫡子是不會這麼沒家教的，你們是幾姨娘生的？嗯？爹娘不管的吧？一群庶子還敢如此囂張，遲早被當成棄子！」

  聽罷，江雨消了消氣，有道理！

  「兩個潑婦！」

  唐雲非木著臉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指著他們，那架勢，動一下就刺。

  「夫子來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道。

  四個少年這才慌了，想走吧，又有唐雲非看著，他們可不想體驗一下被劍刺的滋味兒。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氣喘吁吁跑來的少年愣在原地，這是怎麼回事？

  江雨回頭一看，一個鬍子花白穿著灰色長衫的老頭健步走來，大概是就是夫子。

  「咳……」夫子掃了一遍問：「景軒，怎麼回事？」

  「楊夫子。」唐景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唐雲澤懷裡出來，恭敬的行了一禮，「柴遠飛和這三個當街欺辱民女，我看不過眼說他們再這樣就告訴夫子，他們便揚言下學要堵我，給我潑了水，還打我的頭。」

  楊夫子一陣牙疼，「你們幾個有什麼話要說？」

  「說什麼？夫子你不會看嗎？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來太學讀書，結果呢？小小年紀就被這麼欺負，這麼大的石頭砸腦袋上，恕我直言，夫子收的學生還真不怎麼樣，早知道太學是這個樣子，還不如回家種田，起碼沒人欺負，也沒人大冷天的潑冷水。若不是景軒喜歡，我巴不得他跟我回老家，總好過跟這些有娘生沒爹教的人在一塊讀書隨時會送命的好。」

  江雨是真的意難平，任誰看見自家兒子被這麼欺負也冷靜不了。

  「你是景軒的娘親？」楊夫子驚訝了，不是說家很遠嗎？

  「不然呢？」江雨扶著有點酸的腰反問。

  楊夫子乾咳一聲，「你們幾個無視規定欺辱同學，我宣布，這次的測驗不計成績，下個月與月華學院的比賽你們取消資格。」

  「夫子！」柴遠飛震驚的看著他，「只是一盆水，大不了讓他潑回來打回來，憑什麼不讓我們去？下個月的比賽意味著什麼，夫子難道不知？」

  楊夫子冷哼一聲，「你們品德敗壞，提前出去怕是丟人現眼，趕緊走，否則禁足一個月。」

  「夫子！」

  柴遠飛知道事情無法挽回，怒不可遏的瞪著唐景軒，伸出手指著他，「你……你就是故意的！」

  唐景軒小臉蒼白的垂著眸不說話。

  「你自己來惹事來打人，還說故意的？我求求你去看看大夫吧，智障是病，得治。」江雨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柴遠飛：「……」

  等那四人走後，江雨心疼的抱住唐景軒親了親他冰涼的臉頰，「乖，咱們回去換衣服，早知道就不來讀書了，瘦成這樣，就剩一把骨頭了。」

  唐景軒笑了笑，「娘，我長高了。」

  「高個屁，一個豆芽菜，還蔫了吧唧。」江雨用披風仔細給他裹好，「回去讓你小雅姐煮碗薑湯喝。」

  「嗯，好。」

  一直被忽略的楊夫子和糰子一樣的少年在他們要走的時候忍不住了，楊夫子問：「你們就這麼回去了？」

  「不回去站著生病嗎？再會。」江雨敷衍了兩句，牽著唐景軒的小手就走。

  楊夫子：「……」

  唐雲澤倒是對他們道了謝，「還請見諒，內子只是擔憂孩子的身體，改日再談。」

  「……好。」楊夫子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蹭不了飯了，過去估計會被罵一頓，還是下次再說吧。

  出去後，唐景軒看見了他們家特有的馬車，問：「娘，阿奶和阿爺他們也來了嗎？」

  「都來了，還有你師父，回去做好吃的，瘦成這樣，多補補。」江雨回想當初出來時，唐景軒還是個小糯米糰子，如今變成了瘦弱豆芽菜，哎……

  唐景軒淺笑著，臉上有倆小酒窩。

  來這邊太久，久到差點讓他忘記了，他從來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