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家

  唐雲澤盯了她一會道：「好。」

  其實他想說，錢在你那，直接去買就好了。

  「走走走。」江雨興奮的去了那條街。

  一頭健壯的牛九兩銀子，比驢貴了三倍！還要在衙門管事那登記姓名和籍貫以及按手印，要是一頭牛無故死了，還得罰三十兩銀子。

  江雨買完牛一臉肉疼，錢不禁花呀。之前她還沒什麼概念，買了肉和衣裳之後，她才知道牛究竟有多貴。她買的衣裳布料還不錯，五匹布和六套成衣才十兩銀子，一頭牛就要九兩，磨爛了嘴皮也只搭了個破舊的板板和倆木輪子上去，做成了一個簡易的車，回去還得換個板板加固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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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東西放在牛車上，交了三個銅板讓茶寮的人幫忙看著，他們去書齋買書。

  一進書齋，裡面的人紛紛抬眼看了過來，看見江雨的臉後全都一臉嫌棄，更有人抬袖擋眼。

  書齋的掌柜見識較廣倒是見怪不怪，客氣的問：「幾位要買什麼？」

  「給小孩啟蒙的書，還有墨和硯來一套，筆要兩支，練字的黃紙來十刀，宣紙五刀。」江雨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看就看了唄，丑怎麼了？吃自家的飯，為何要看別人的臉色？

  掌柜看了眼唐景軒和唐雲非，沉吟道：「不知兩位小公子是想去學堂，還是學個算術認幾個字就行了？」

  「去學堂。」江雨說的毫不猶豫。

  「那可以買九章算術、千字文、三字經、百家姓和弟子規。」

  江雨點點頭，這裡的文化跟她知道的差不多，可她又的確沒有聽過這個朝代。再一想，她在的世界是一本書，於是淡定了，應該是作者的設定，把古代歷史雜糅了。「好，這些書來一套。」

  掌柜撥了下算盤，又問：「筆是要普通的練字筆麼？」

  「嗯。」

  算盤噼里啪啦了一會，掌柜道：「一共十二兩銀子。」

  「好。」

  掌柜見江雨沒被價格嚇到，這才去拿東西出來，並打包好還送了一支毛筆。

  付了錢，江雨把東西拿過來給唐雲澤拿，見唐景軒一直盯著，她笑道：「回去再看。」

  「嗯！」唐景軒小臉泛紅，他可以認字了。

  唐雲澤拎著東西抬手揉了下兒子的發頂，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沒有帶那麼多的東西，江雨興沖沖的又去逛賣果樹苗的店鋪，轉悠一圈，買了禾苗還有大白菜種子以及一鋤頭一耙頭，沒有柄的那種。

  看見賣小飾品的攤位，江雨又去買了十根髮帶，她打算給兒砸扎倆小揪揪，一定很可愛。

  「小雨？」

  這聲音讓江雨抖了下，她一回頭愣了愣，這不是那小白臉麼？

  唐景軒立刻警惕的瞪著那小白臉，還試圖把江雨藏起來，這人一定會把她搶走的，上次兩句話就跟著走了，還拿了家裡的錢。可他才五歲，身高不夠，根本擋不住。

  小白臉鄭東見江雨的荷包鼓鼓的，眼底儘是貪婪，語氣十分痛惜道：「小雨，你怎麼好長時間沒來看我了？是不是他把你關家裡了？」

  江雨嘴角一抽，她不知道原主究竟看上這傢伙哪裡了，作為一個男人比女人還白，聲音娘兮兮的，她還是喜歡唐雲澤這款，要肌肉有肌肉，要顏值有顏值。

  「小雨……」

  江雨不耐的看著他，「來得正好，你借我的五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鄭東瞪大了眼睛看她，一臉的不可思議，「小雨，我們這關係還需要還錢麼？」

  「什麼關係？」江雨提高了聲音，「你說什麼關係？我嫁人了，你一不是我親戚，二不是我夫家的親戚，一個普通朋友借的錢怎麼不用還了？趕緊的，我還要養孩子買藥吃，五兩銀子對你而言不多，對我來說可是救命的錢，以前不懂事借給你，現在趕緊還吧。」

  鄭東：「……」

  沒人關注的唐雲非閃電般衝過去把鄭東腰間的錢袋給扯了過來，獻寶似的給江雨，「嫂嫂，錢。」

  鄭東完全震驚了，反應過來後大吼：「你個死傻子！把錢給我！」

  「你才傻！」唐景軒整個人像只炸毛的小奶狗。

  江雨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把錢袋裡的錢拿了出來，嫌棄道：「才三兩銀子，喏，你還欠我二兩，記得哈。」說完把錢袋扔了過去。

  鄭東咬著後槽牙就想衝過來，唐雲澤默不作聲的往他們面前一站，用約莫一米九的身高碾壓他一米七多，人頓時就慫了，灰溜溜的拿著空空如也的錢袋跑了，還放了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

  江雨抬頭仰望唐雲澤，心說有個男人還不錯，雖然她可以把那弱雞揍趴下，但有人出頭的感覺特別爽。周圍的人只是看個熱鬧，沒想過來管。

  她拿著錢買了幾個肉包子，一個肉包子特別大，肉也足。唐雲澤的胃口比他們大，江雨給了他三個肉包子，她和唐景軒一人吃一個，唐雲非吃兩個，剩下的兩個肉包子和買的一串糖葫蘆帶回去給李明蘭吃。

  上了牛車，江雨才發現自己不會駕車，唐雲澤什麼都沒說的拿過柳樹條，輕輕一甩，牛哞了一聲走了。

  坐別人的車跟坐自己的車，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唐景軒和唐雲非非常興奮，哪怕只是個舊車板，回去比來的時候還顛簸他們也很開心。

  「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鎮裡玩嗎？」唐景軒難得沒有像個小大人一樣板著臉，多了些屬於小孩子的童真。

  「可以啊。」江雨想說等菜種好之後，賣菜經常會來，到時候他倆肯定就膩味了。不過，見兒砸難得這麼開心，她也就沒說了。「回去後咱們得給牛割草吃，得好好養著牛。」

  「沒事，包在我身上。」唐景軒拍了拍自個的小胸脯道。

  唐雲非也樂呵呵的，「跟小軒一起。」

  「錯啦小叔，是我跟小軒一起。」唐景軒糾正道。

  「嗯，我跟小軒一起。」唐雲非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早晨起得太早，江雨打了個哈欠，沒多久唐景軒和唐雲非從興奮狀態變成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了，她順手把兒砸摟懷裡拍了拍，「睡吧。」

  唐雲非靠在布匹上很快就睡著了，而唐景軒半眯著眼在江雨懷裡蹭了蹭，淡淡的香味讓他覺得很舒服，無意識的嘟噥了一句：「娘親。」

  江雨垂眸失笑，輕柔的給人攏了下耳畔的髮絲，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

  唐雲澤回頭看了眼，唇角微微上揚。

  一路無言，江雨小憩了一會，快到村口時才醒，懷裡的唐景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她，乖得不行。

  江雨湊過去在他臉頰邊蹭了蹭，「要到家了？」

  「嗯。」

  唐景軒紅著臉不想放手，他以前也奢望過娘親可以這麼抱著自己，原來是這種感覺啊……直到進了村，他才戀戀不捨的鬆開。

  買這麼多東西已經很讓人羨慕了，他們還買了一頭牛，從村頭到村尾，路過的人瞠目結舌，紛紛猜測他們的錢是哪來的。

  要不是鎮子裡不好賣翡翠，江雨還想把那個帝王綠翡翠給賣了。半路上遇到村長，江雨把欠的錢給還了。

  到了家後，江雨跳下牛車伸了個懶腰，再把唐景軒抱下來，四人往車上卸東西。

  聽到動靜，李明蘭從屋子裡出來，看見牛車後有些訝異。

  「阿奶，我們有新衣裳穿了，因為不知道阿奶的尺寸，就買了布回來，還有糕點、肉包子和糖葫蘆。」唐景軒把吃的拿了過去道，笑得眉眼彎彎。

  李明蘭摸了摸他紅撲撲的臉蛋，笑道：「新衣裳好看麼？」

  「好看。」

  江雨拿著布走了過來，笑說：「好看就去換上給你阿奶瞧瞧，肉包子拿過來，我去熱一下，涼的不好吃。」

  「嗯。」唐景軒把肉包子給她，剩下的糕點給了李明蘭。

  「娘，你先吃些糕點墊墊肚子。這些布放你這，喜歡哪個顏色就說，我請人做去。」江雨把布放在屋子裡，拿著肉包子去了廚房。

  李明蘭看著手裡的糕點失神了片刻，唐景軒已經拉著唐雲非去屋子裡換新衣裳了，等換了出來，跟個小少爺似的，玉雪可愛，就是瘦了些，但臉色比之前好多了。

  中飯吃的比平常晚了些，江雨做了一大碗紅燒肉，剩下的肉做臘肉，等農忙的時候，煮飯時放些在飯面上蒸著又簡單又好吃。她要做的臘肉不是就放些鹽直接熏的，還要加炒出來的米粉烘乾，這樣會比直接熏出來的更香，等吃完飯再去借個磨推米粉。

  「下次去買黃豆回來泡著做豆腐，豆腐做出來，再去捉鯽魚，煮湯放些水豆腐下去，賊好吃。」江雨說著把煮好的菌子給舀出來。

  唐景軒趴在桌子上聽著吸溜了下口水，「什麼叫水豆腐啊？」

  「就是一種白白嫩嫩的好吃的，等做出來你就知道了，豆漿放些糖進去會很好喝，還有豆腐腦。」

  唐景軒聽完滿是對豆腐的憧憬。

  倆孩子幫著擺好碗筷，唐雲澤也把牛給餵了，李明蘭收好針線看著眼前的繡品笑了，按這個速度，她很快就能把東西繡好拿到工錢。

  反正唐雲澤也猜到她不是這裡的人了，江雨更加肆無忌憚的把干辣椒和醬油給拿了出來做紅燒肉。

  這個世界是有醬油的，但味道和成色沒她放在交易器的好，江雨也忘了買，索性從裡頭拿了。

  香辣的紅燒肉像極了勾人的小妖精，倆娃子很誠實的咽了咽口水，江雨哭笑不得的往他們嘴裡塞了一塊肉，吃的滿嘴流油，眼冒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