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曠神淵

  「走吧，隨我去審判庭，」玉渺月道，「若沒有他審批，你們便不能還陽。」

  「審、審判庭……審批還陽……你是說判官？」白無冰震驚得有些結巴了，「越靈溪，你是認真的？」

  「當然啊，你們陽壽未盡，乃是生魂，生魂進入地陰界，若無判官硃筆審批，那便是無主孤魂，還不得陽，入不得輪迴。」玉渺月認真解釋道。

  「誰問你這個了！」白無冰怒道，「我是說，判官！你現在要帶著我們去見那個位列地陰三官的判官？」

  「當然要去，不去你們怎麼回去！」玉渺月皺眉，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執令這麼膽小墨跡呢。

  見三人還呆若木雞，玉渺月又催促道：「別廢話了，跟我來吧！」

  說完，玉渺月不再給他們詢問的機會，頭也不回朝著審判庭走去。

  三位執令雖然在玄天大陸修為高深，威名赫赫，可是莫說他們了，就是換了天尊來此，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生魂，一個小小陰差都能將之緝拿。

  

  此刻他們哪還敢原地逗留，都趕緊追上玉渺月，生怕走丟了。

  玉渺月領著他們進了審判庭。

  沈西言察覺有人進入卻無人通報，又感覺到有生魂的氣息，便知道玉渺月和黎殊又回來給他找事情了！

  然而抬頭卻只見玉渺月不見黎殊，頗為詫異，但見到她身後的三位執令，心裡大抵有了個譜。

  於是他刻意揚聲說道：「怎就你一人？天尊竟捨得讓你一人前來？」

  「黎殊事務繁忙，不得空。」玉渺月哪會不知道沈西言的意思，於是配合道。

  三位執令聞言，皆是不可遏制的一顫——黎殊，果然是天尊！

  雖然他們在見到越靈溪時，對天尊身份已有了八分確認，可現在親耳聽到地陰判官的說辭，更是深信不疑了。

  沈西言瞄了一眼三位執令，道：「這次又是自證身份？」

  「廢話，」玉渺月道，「若非如此，我才不願意強開黃泉道呢！」

  沈西言嗯了一聲，翻開生死簿，在三位執令的那三頁上勾畫一番，又傳來一名陰差，道：「將這三位帶去輪迴台，送他們還陽。」

  言下之意，玉渺月還不能走。

  「判官大人，那越靈溪呢？」赤血染急急問道，「為何不讓她跟我們一起走？」

  玉渺月聞言，心中一暖。

  她知道，他們之間的情誼，並未因為她的早逝而減退半分。

  於是她笑道：「都說了跟他是熟人，自然要敘敘舊，你們先走吧，天尊與三元還在上面等著與你們共商大計呢！」

  話雖如此，可三位執令依舊不放心。

  洛紫衣道：「上面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我們在審判庭外等你。」

  心知他們是擔心自己的安危，玉渺月也沒有太堅持，隨他們去了。

  待三位執令離開，玉渺月才移步走上高台，坐到沈西言身旁。

  「說吧。」

  既然將她留下，必有事情要交代。

  沈西言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道：「赤心之魂，已經解封，今日便可讓你與她融合。」

  「這麼快！」玉渺月眉眼間皆帶喜色，「太好了，如此一來，我們便能掌握鬼帝餘孽一事了。」

  沈西言見她這麼激動，也跟著輕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告知你，有些事赤心不願讓人知曉，即便你們同為玉官轉世，她也希望能保留她作為赤心時的些許隱私。」

  玉渺月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理解，我想要的，無非是關於鬼帝的記憶，其餘的事，我也不想探究。」

  「那便好。」

  言語間，沈西言翻掌化出赤心之魂，將之融進玉渺月體內。

  這不是玉渺月第一次接收玉官之魂，早已駕輕就熟。

  不多時，玉渺月已將赤心之魂與自己的融合，接收屬於赤心的記憶。

  轉瞬之間，三尾豹、曠神淵以及鬼帝餘孽相關的記憶，湧進腦海，更有國破家亡，丈夫慘死的悲慟夾雜其中。

  玉渺月感同身受，悲戚萬分，不自覺的低泣出聲。

  與此同時，當她見到赤心記憶中的曠神淵時，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嘆道：「曠神淵……竟然是他！」

  聞言，沈西言臉色一凜，急急問道：「你見過曠神淵？」

  玉渺月並未及時問答，她還沉浸在赤心的記憶之中，塵九行、曠神淵、三尾豹、還有鬼帝餘孽……

  又過了好一會兒，玉渺月才從赤心的記憶之中回過神來。

  見她睜開眼，沈西言再度問道：「你見過曠神淵了？」

  玉渺月點頭，想了一下，又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玉渺月道，「赤心記憶中的曠神淵，長相竟與聖宗的玄君一模一樣……」

  說到一半，玉渺月停了下來，她回想起曾經多次在聖宗之人口中聽到過帝妃二字！

  尤其在靈水湖底，你瘦猴兒更是認定了湖底有帝妃的氣息，而當時湖底僅有她與黎殊兩人，黎殊還懷疑過，她就是他們口中的帝妃。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聖宗玄君是曠神淵的轉世吧……難怪聖宗一直在尋找帝妃！

  玉渺月將自己的想法說與沈西言聽，沈西言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只可惜玉渺月專注於帝妃一事，並未察覺。

  沈西言輕嘆一聲，道：「曠神淵，他沒有轉世。」

  沒有轉世？難道他活到了現在？

  玉渺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到了！

  從周聖滅國至今，少說也有兩千年了，就算有神璽加持的天尊也活不了那麼久，更別說當時的曠神淵不過是個修為普通的滅國皇帝，若真能活到現在，那該是個怪物了！

  沈西言看出她的想法，失笑道：「別胡思亂想了，他之所以沒有轉世，是因為他將自己練成了屍。」

  玉渺月眉頭緊蹙，問道：「屍？你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妖字？」

  屍妖她倒是聽說過，甚至遇見過。

  可是這屍……除了屍體，還能是什麼？

  沈西言搖頭，面色凝重，道：「不是屍妖，就是屍，一具……依附於鬼帝玉璽——冥魂令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