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繞不開

  離開國師府，玉渺月和黎殊誰也沒率先提起陸聽寒這個人。

  兩個人皆懷揣著各自的心思。

  

  尤其是玉渺月，對陸聽寒這個名字完全陌生。

  按理來說，若是玄天大陸出現了能鍛造聖階武器的高手，不該默默無名，而她曾經身為凰龍族的大祭司，對這樣的人物更不該聞所未聞，就算她們不是同一時期的人，多多少少也應該有關於陸聽寒的傳聞。

  可從玉渺月記事以來，就沒聽過陸聽寒這個名字，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樣。

  這不合理，除非她從未展現過她的鑄劍才能，甚至刻意隱瞞。

  除此以外，還有先前黎殊的反應，也勾起了她內心的絲絲不安。

  於是她問道：「你與陸聽寒是怎麼認識的？」

  黎殊的臉色在聽到陸聽寒三個字以後，就一直不怎麼好看。

  玉渺月一問，他的一張俊臉更是黑了幾分。

  「並不認識。」黎殊道。

  才怪！

  他這樣的反應，說不認識，玉渺月絲毫不信。

  同時她也不認為黎殊……或者說顧酒傾曾經會是陸聽寒後宮裡的一員。

  就算時間退回個幾百年，像顧酒傾這種心高氣傲又有天賦的人，也不會這樣作踐自己。

  先前她隨口一句玩笑話，黎殊反應那麼大，倒是讓玉渺月放心不少。

  原本以為又是一朵爛桃花，不過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如果有那麼一絲絲感情糾葛，黎殊都不會是這副模樣。

  「你在鬧脾氣嗎？」玉渺月失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一樣。」

  「……」黎殊沉默不言。

  她當然知道黎殊不可能因為個人的情緒或者喜惡耽誤他們回歸天宮的進度。

  以她對黎殊的了解，這人就是現在氣一氣，嘴上硬一會兒，等一下還是會老老實實把事情跟她說清楚。

  然而這一回，玉渺月失算了。

  黎殊的嘴就像是上了鎖一般，從國師府回到封靈王府，他都沒再提起陸聽寒這個人。

  回到王府也沒有像往常那般和她一起討論現知的線索，而是悶頭進了書房，連晚飯也沒出來吃。

  玉渺月心頭已經散去的不安，又凝聚上來了。

  就算之前顏家姐妹的事情，他的嘴也沒像這樣緊，這個陸聽寒……究竟和他有過什麼？

  越是探不清的事情，越容易讓人亂想。

  依著時間來算，陸聽寒來到玄天大陸的時間，應該是在顧酒傾被稱為靈王之前。

  那時候的顧酒傾，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難道真的和這個陸聽寒發展了點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

  晚飯過後，玉渺月在回房的路上，禁不住胡思亂想——顏家姐妹那些事情發生時，黎殊並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他敢坦蕩蕩說與她聽。

  畢竟他尋回記憶以前，他只是黎殊，大可以將這一段過往當做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

  可是陸聽寒出現的那個時間，顧酒傾就是他自己。

  他沒有失憶，許多年後，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二人相遇相知相愛，即使是可以將性命交予對方，他也從未對她說起過陸聽寒這個人。

  如此的諱莫如深，玉渺月越想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待感情，她本就是個眼裡揉不得沙的人，自己這麼一想，心裡更是堵得難受。

  於是她調轉方向，直直去了書房。

  書房內，黎殊靜靜坐在桌案之後，僅從表情，就能看出他心情極差，甚至包含著怒意，只是極力克制著，才沒爆發。

  玉渺月見狀，不知怎的，心裡竟騰升起一絲不舍，原本擬好的要詢問的說辭，此刻也全被她咽下了。

  她走到他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沒等她開口，黎殊先一步道：「別問我，至少現在別問我。」

  玉渺月嗯了一聲，柔聲道：「本來也沒想問你。」

  她這是實話，雖然她的本意是過來問個清楚，可就在方才，見到黎殊的表情時，她就改變主意了。

  陸聽寒這件事，以後可以慢慢探，目前他們的首要任務，依然是天宮。

  「陸聽寒這個人咱們先放下，凰龍族不是還有一件聖階武器麼，從那一方著手吧。」

  「繞不開的，」黎殊閉眼嘆道，「你以為……她這種人，為什麼能夠活到今天！」

  聞言，玉渺月咕噥著：「我也不知道她是哪種人啊……」

  不過黎殊這話的意思，他和陸聽寒之間，應該有恨，沒有情。

  沒有情就好，免得她心裡堵得難受。

  黎殊沉默了一會兒，痛苦地道：「她該死，死一萬次也不足為惜……我恨她，但是我殺不了她。」

  玉渺月皺眉，黎殊言語間的無力和脆弱，讓她心疼，這是來自顧酒傾，那個玄天至高者的脆弱。

  即使她還沒有搞清楚，他的恨從何來。

  她輕輕將黎殊攬入懷裡，側臉蹭著他的頭頂，道：「別擔心，會想到辦法的。」

  黎殊不作聲，把臉埋入玉渺月的懷中，抬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過了好一陣兒，他才調整好自己。

  見他神色恢復如常，玉渺月才問道：「凰龍族的聖階武器，與陸聽寒有關嗎？」

  「是她的作品，」黎殊道，「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其中一個因素，便是這玄天大陸，除了她再無人可鍛造聖階武器。」

  「玄天大陸沒有，那天羅城呢？」玉渺月道，「那位陸淮前輩，該不會只有這一個後人吧？」

  「就算有，我們又能如何？」黎殊道，「雖然玄天大陸結界已經破，天羅城下墜，可畢竟是落在天宮之內，若我們無法回歸天宮，一切都是空談。」

  玉渺月皺眉，所以，若想繞開陸聽寒，事情就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為了回到天宮，需要進入天羅城尋得神階武器！

  天羅城在哪？

  天宮！

  簡直就是一個無暇循環！

  玉渺月呢喃著：「看來是真的避不開啊……」

  不過她也不是死腦筋，這件事行不通，那就暫時放下，還有別的事情需要他們去解決。

  「先回神啟吧，」玉渺月道，「還不知道那位聖女，會搞出什麼么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