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凌雲筆

  兩人回頭，就見一名少年扛著大刀，朝他們走來。

  「凌軒亦！」

  玉渺月簡單解釋了一下為何會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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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當然不可能老實交代，只是一個朋友，拜託她去丘順島找一樣東西。

  凌軒亦對這一帶也不了解，就帶著他倆穿過海邊的一片林子，回到他姐姐姐夫家中。

  凌軒亦的大姐凌軒冰，前兩年愛上了一名漁村少年，凌家沒什麼門第觀念，凌軒冰便帶著幾大車的嫁妝嫁了過來。凌軒亦有空就會來此看望她。

  在凌軒冰夫妻的引薦下，玉渺月和黎殊見到了漁村村長，得知丘順島早在五百多年前，便被符宗的幾位長老，聯手擊沉了。

  至於丘順島與符宗有何恩怨，村長也不清楚，就連這裡的地方志上，也沒有任何記載。

  玉渺月鬱悶地想：五百多年前啊……這回連我引以為傲的資歷都幫不上忙了，五百年前我大概還在地陰司等著投胎成越靈溪呢！

  「哎……你那位朋友難道是故意整你嗎？」凌軒亦道，「這島都沉海底幾百年了，上哪找去啊！」

  「島沉海底，那就開海尋島。」玉渺月道，「登島尋物，我勢在必得。」

  看似傻氣的豪言壯語，聽在黎殊耳里，卻倍感心動。

  他不曾喜歡過誰，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對玉渺月的感覺，是喜歡還是渴望治癒；他只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能牽動他的情緒。

  他自認為不是個會用問題困住自己的人，他想要的就去爭取，想做的就付諸行動，追尋本心，不問緣由。

  可凌軒亦卻聽得瞠目結舌，大喊：「玉渺月，你瘋了吧！這可是大海，你以為是小湖小泊啊？」

  玉渺月但笑不語。

  夜裡，玉渺月和黎殊站在海邊。

  「你怎麼看？」黎殊問。

  「若是直接讓我找到東西，哪還稱得上是考驗？」玉渺月面對困難，倒也看得開，「那可是符王，若真能繼承他的衣缽，現在的困難又算得了什麼。」

  「你懂得如何開海？」

  玉渺月搖頭，眼神狡黠，「不是有你嗎？三年前黎小王爺一掌劈開兆陽湖水，獵殺水妖之事，至今還有人傳頌。」

  黎殊挑眉，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不讓你跟來，你非要跟，既然來了，若是不干點實事，豈不白跑一趟了。」

  「話都說到這了，我不出手，似乎很對不起自己。」

  「那是自然，就算你甘願白跑一趟，人家赤龍那麼辛苦飛了老遠，你忍心辜負它？」

  黎殊被她的強詞奪理，逗得輕笑出聲。

  玉渺月側過頭，目光落到黎殊的笑臉之上，不禁感嘆：強大，強勢，俊美，雖然某些時候有些霸道無賴，但總體來說還算溫柔……若不是她心裡早已有了顧酒傾，說不定會就此淪陷了。

  然而，他們終歸是無緣，只能成為朋友。

  她收回目光，抬頭望天，暗自發誓：我定要重回巔峰，進入天宮……顧酒傾，你一定要等我啊！

  此時，凌軒亦的聲音從兩人後方傳來——

  「你們當真要開海？」

  他在村里沒見著玉渺月和黎殊的身影，就猜想他們來了海邊。

  玉渺月笑著點頭，「應了別人的事，自然要做到。」

  凌軒亦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玉渺月搖頭，看向了黎殊。

  「我能劈開海面的時間，只有十二個時辰，」黎殊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遞給凌軒亦，「明日此時，我們還沒回來，請你到封靈王府找人救援。」

  凌軒亦崇拜強者，黎殊一直都是他奮鬥的榜樣。

  此時他一邊感嘆黎殊居然對他說了這麼長一句話，一邊雙手恭敬地接過令牌，並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交代完畢，黎殊面向遼丘海。

  海面波濤洶湧，驚濤拍岸。

  黎殊沉聲吐納，躍至高空，元靈之力流現，頓時雲開昊光，宛如白日。

  緊接著，黎殊運氣提掌，雄渾掌氣如大刀劈下，掀起百丈巨濤，遼丘海的海水竟真的被分為兩半，緩緩開出一條通道來直達海底！

  凌軒亦早已目瞪口呆：這……這就是黎小王爺的實力嗎？他這輩子恐怕也無法達到這樣的高度！

  饒是玉渺月，也大為讚嘆黎殊的能為。

  黎殊翩然落下，催促道：「時間有限，沖。」

  玉渺月點頭，立刻運功，與黎殊一起化為一道白光，飛入通道之中。

  海底，漆黑一片。

  陰冷、潮濕，似乎四面都有海風襲來，寒意從皮膚滲入骨髓。

  黎殊以符籙化出一隻飛蛾，探路照明。

  玉渺月和黎殊跟著飛蛾，緩步前行。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一座殘破的城門之前。

  玉渺月感嘆道：「這海底，竟然還有一座城？」

  「想來這裡就是曾經的丘順島了。」

  「或許吧，進去看看吧！」

  城中雖然冷清寂寥，街道兩旁的房屋也坍塌破敗，但不難看出，這裡也曾繁華過。

  他們在飛蛾微弱的亮光下緩慢前行，直到他們見到一座祭壇。

  祭壇之上，一隻約三尺長的毛筆，被泛著紫光的結界包圍。

  「這是……凌雲筆！」黎殊皺眉道，「怎麼會在這……」

  「這就是凌雲筆？」

  玉渺月雖不懂畫符，可上一世好歹也是被稱為半神之人，畫符神器凌雲筆的名號還是聽說過的。

  相傳千年之前，有海妖肆虐，狂風不停，暴雨不歇，世間猶如煉獄。

  在世人舉目無助之時，有一道者，斬下自身左臂，以骨煉成凌雲筆。

  凌雲筆能呼雲引風，道者以自然靈氣為墨，繪製天之符，才將海妖誅殺。

  後來道者仙逝，凌雲筆也不知所蹤。

  想不到，它竟然在丘順島上！

  看來，金虛子說的東西，就是它了。

  「照理來說，凌雲筆該是符咒師們爭相搶奪的至寶，為什麼符宗之人不但不取走，反而要擊沉丘順島呢？」

  正當玉渺月疑惑之時，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便打斷了這海底的寂靜——

  「哼，又來兩個強盜！」

  玉渺月和黎殊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紅色光球從祭壇地下緩緩升起，升至空中，突然紅光大作，接著竟化出了一個五六歲娃兒的模樣。

  「你們也想奪凌雲筆嗎？」那娃兒說著，隨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做夢去吧！」

  娃兒尖銳嘶吼，手心聚力，不分青紅皂白就攻向玉渺月與黎殊。

  玉渺月與黎殊各自躲開，黎殊冷哼一聲，佩劍青泓出鞘，朝著那娃兒揮去。

  那娃兒快速躲開，還在咯咯笑著，「打不著，打不著。」

  黎殊哪能讓他逃走，手挽劍花，青泓劍氣像是一道長鞭，緊追著那娃兒。

  幾鞭過後，黎殊看清了那娃兒躲避的路線，劍氣精準落到他身上，他立即發出悽厲慘叫。

  「啊——」

  黎殊見狀，乘勝追擊，手腕一轉，劍氣將那娃兒團團圍住，禁錮起來。

  玉渺月趁機問道：「小娃兒，你是誰？跟凌雲筆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