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殿前對峙(上)
2024-05-16 16:42:43
作者: 夢裡桃花三千年
春闈結束的很快,當一眾學子按部就班的從春闈的貢院離開之時,刑部等一系列官員已經站在貢院門口等著了。
范閒仍然在貢院大廳裡面,最後一科考試的試卷還需要整理,太學院的幾個院士正在裝訂卷宗,將那些雷同的試卷全部挑了出來。
王啟年已經將一整疊試卷抱在了懷中。
范閒平靜的坐在椅子上。
「我在外面看到了刑部的人。」太學院的孫院士說道。
「自然是來帶我的。」范閒說道,「不過無妨,院士無需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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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自己小心。」孫院士說道,「這些合格的答卷我要帶回太學院了,其他的那些……」
「我自有辦法。」范閒說道。
雙方告辭的時候,刑部的人已經進入貢院請范閒了。
他們還算是客氣,范閒和王啟年跟著他們進入了皇宮。
太禾殿已經群情激奮了,二皇子以左帶領群臣屹立朝堂之上,而右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范閒,甚至連王啟年都被阻攔在了太禾殿之外。
「范閒。」慶帝冷漠的看著他,眼神之中盡顯失望。
「下臣在。」范閒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般惶恐,反而是顯得十分鎮定,他作禮,輕聲道,「不知陛下急匆匆招我前來,所謂何事?」
其實這句話就不是問慶帝的,而是問旁邊的這幫臭魚爛蝦的。
「范閒!」參議院御史直接一步走出,對著范閒就開始輸出,「你作為春闈主考,此次春闈出了三件頭等大事,你居然問陛下為何召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三件大事全部是你手下出的,你難辭其咎,作為春闈主考!你可知罪!」
范閒表情一愣,「我……何罪之有?三件大事……煩請御史大人一件一件說來?」
「哼。」那御史大人冷哼了一聲,轉頭對著慶帝一拜道,「陛下,臣參議院御史,狀告范閒第一罪,乃是為官不正之,疏漏管控之罪!前一夜,貢院突失大火,范閒難辭其咎,大火燒傷數人,此乃維護不周之罪!」
慶帝轉頭問道,「可有此事?」
「有。」范閒道,「陛下,此事確有其事。」
「那你這罪名,可就定下了。」陛下說道。
參議院御史自然是有信心狀告范閒的,不過這就是個開場白而已,好菜還在後面呢。
可是范閒繼續說道,「陛下,若是外人來犯,強行燒毀貢院,以此來抹滅證據呢?」
「證據?」慶帝懵了,「什麼證據。」
「這證據的事情事關重大,有這麼多雜人在場……恐怕……」范閒遲疑了片刻。
「你這是什麼意思!」刑部連大人有些不滿,「什麼涉及證據的事情,是我等不能聽的?范閒,我勸你莫要在這裡危言聳聽。」
「既然是三等大罪,不如先說後面的罪名,等到全部說完之後,再做定奪。」范閒說道。
「好!」連大人直接走了出來,「剩下的兩個罪狀,便是刑部狀告監察院提司范閒,涉及兩大殺人案!」
范閒的表情都是一愣。
「講。」慶帝陰著臉。
「第一起案子,乃是貢院入學子第一日,第一場會試之前的當夜,貢院之中出現了一場殺人案,被殺之人碎屍在房間之中,血肉模糊,場地十分的慘烈!」
「第二起案子,乃是貢院學子第二課考完的當夜,與御史大人說的起火在同一時間發生,一名學子的脖頸被當場刺穿,人犯已經帶到了刑部大牢拷問,如今已然招供,此事乃是范閒與一名叫做鄧子越的考生勾結,企圖抄襲一旁考室的考生文章,被拒之後利用監察院職務之便,將其殺害!」
「范大人,證據確鑿,你作何解釋?」連大人問道。
范閒忽然笑了,他笑的聲音很大,很刺耳。
慶帝皺著眉看著范閒,「你為何發笑。」
「陛下!」范閒忽然住嘴說道,「臣只覺得,這件事情的滑稽程度已經超出了臣的想像。」
「你作何解釋?」慶帝問道。
「陛下,一步一步說吧。」范閒道,他的笑容洋溢著自信,「第一起連大人所謂的案件,我真的不知道是何時發生,發生在哪裡,連大人也確實是厲害,人在京都城皇城之中,耳目卻已經知道了密不透風的貢院之中這些事情,果然是厲害至極,不光如此,還知道了所謂案件的細節,更是讓我沒有想到。」
連大人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天衣無縫,可以瞞天過海,實則你忘記了,雖然監察院給了你權力,可是這裡是京都城,不是你范閒一人手握監察院大權就可以胡作為非的地方!」
范閒懶散道,「死者是誰?」
「你……」連大人被問住了。
「你說第一起殺人案,說的那麼冠冕堂皇,那麼成竹在胸,那我來問你,兇手是誰。」范閒直截了當說道。
「范閒!」一旁禮部的方大人走了出來,「我得親眼所見,那考間之中血肉模糊,監察院的人一盆一盆的往外面倒血水,你想否認,在陛下面前藏匿什麼恐怕是痴人說夢吧?」
「范閒。」慶帝冷冷的說道,「從實招來。」
范閒一拱手,「陛下,是這樣的,貢院一共有春闈考生一百二十二名,在會試第一日夜被刺殺一人,還剩下一百二十一人,這一百二十一人的名字全部在冊,完全可以將考生的名字拿出來,讓刑部、禮部大人一一對照,從而找出到底是誰死了,這樣不就好了?現在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非要說是和我有關,起碼要把屍體拿出來吧?」
「那你如何解釋,那考間的一攤血肉!」方大人說道。
「你是誰?我為何要向你解釋?」范閒皺了皺眉,眼神之中一股戾氣傳出。
方大人閉上了嘴。
「陛下,這無稽之談還是希望連大人有些證據吧,不然拿起嘴來胡謅,恐怕天下人任何一個草民可以來坐這刑部之職了。」范閒冷笑道,接著他轉過頭來對著刑部連大人說道,「大人,可有證據?」
連大人攥緊了雙手,厲聲道,「好好好!暫且不說這第一案,第二案,你可有解釋!」
「第二件案子,我怎麼會有解釋?」范閒斜著嘴一笑,「我倒是比較好奇,既然連大人這麼清楚,不妨連大人你說說?」
連大人當仁不讓走了過來開始訴說暗自的細節。
殊不知,這就是范閒的一個巨大陷阱。
二皇子殿下的臉,已經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