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狡辯

  喬主簿意欲趁夜燒掉所有卷宗，毀掉對塗長老不利的線索，不想正中宋文華等人的下懷，將他抓了個現行。

  但喬主簿巧舌如簧，而且他既是臨南本地人，在縣衙任職時日也不短，因此宋文華也暫時拿他沒轍，又不能輕易放他離開，場面陷入了僵局。

  結果宋玉華卻突然出現，不僅說中了喬主簿的幾個心事，還揭露了他的身份，他其實是個郄族人。

  但對於宋玉華的話，在場的衙役可不買帳，「宋公子說錯了吧，喬主簿怎麼可能是郄族人呢？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啊，我還見過他父母呢。」與喬主簿靠的很近的一個捕快大聲說道。

  喬主簿則面色悽然的搖頭苦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也不知在下是哪裡得罪了宋大人，不僅誣陷我意慾火燒庫房，現在又編排我非漢人。」

  他此言一出，在場的捕快和衙役面上都現出忿忿之色，喬主簿容貌氣質好，平時笑眯眯的很和藹，還是臨南本地人，很是和他們打成一片，如今見此景，自然免不了想為喬主簿打抱不平。

  宋玉華冷笑道：「喬主簿可別給我們套這麼個大帽子，以我哥哥的本事，若是我哥哥真的看你不慣，隨便找個罪名就能將你革職，攆回老家，何苦大費周折，還找這些站不住腳的理由呢。」

  「小公子也不必說這些，我知道貴府家大業大，一手遮天，喬某命如草芥，哪裡還有還手之力，只能是任人宰割，喬某認了。」喬主簿越說越頹然，眼看著就有生無可戀的趨勢。

  這下子就連站在宋文華一邊的捕頭也覺得猶豫起來，他面帶質詢的看向宋文華，想讓宋文華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真是奇怪，心懷坦蕩的被被誣陷，必定會理直氣壯的要求別人把證據拿出來。可喬主簿既然是被冤枉，怎麼一句辯解的話也不說，只死咬著是我哥哥嫉賢妒能污衊於你呢。」宋玉華歪著頭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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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主簿聞言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宋玉華已經先他一步開口，「方才那位捕快大哥說的沒錯，喬主簿的父母的確是漢人，但喬主簿可不是漢人。」

  方才的捕快聞言疑惑道：「什麼意思？難道喬主簿不是他父母親生的嗎？可是郄族人怎麼可能會讓族裡的孩子流落在外？」

  他平日與喬主簿走的很近，與喬主簿的父母也相熟的很，說話時還轉頭端詳了喬主簿幾眼，「我看喬主簿與他爹長得很像嘛，一點都不像是抱養的。」

  宋玉華無奈的把自己未說完的話補全，「有兩種郄族人，一種是天生的郄族人，另一種人則是與郄族人成親後，入了郄族，成為郄族人。喬主簿不是前者，而是後者。」

  那捕快聽了這話，更加驚訝不已，「喬主簿成親了？他什麼時候成親的？我們衙門的弟兄們都沒聽說這個事兒啊。」

  其他捕快也跟半信半疑，「就是啊，喬主簿成親，我們沒道理不知道啊。」

  喬主簿則淡然笑道：「小公子真是說笑了，喬某人何時成親，連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您怎麼知道的。」

  「誰說你成親了？」宋玉華說著慢慢向他走過去，韓冉則護衛似的緊跟在身後，「你並沒有成親，或者說按漢人的規矩，你沒有成親，可郄族的規矩，你已經成親了。」

  當宋玉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喬主簿的臉色漸漸現出蒼白之色，眼神也不如方才堅定，而是有些慌張，「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是說喬主簿娶了一個郄族姑娘，但是沒有舉行漢人的婚禮？」捕頭聽到現在忍不住問道。

  「如果你肯交待清楚所有的事情，我可以幫你隱瞞這件事。」宋玉華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喬主簿儘管面色蒼白，但仍然不見棺材不掉淚，嘴硬道：「我不明白小公子的意思。」

  宋玉華聽了遺憾的聳聳肩，「那沒辦法了，你的秘密要被大家知道了。」

  「你有證據嗎？」喬主簿惡狠狠的瞪著她，「沒有證據不要瞎說。」

  宋玉華惡意的笑了笑，然後環視眾人大聲說道：「他不是娶了郄族的姑娘，而是嫁給了郄族的男子，他有龍陽之好。」

  宋玉華這句話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庫房裡的人包括宋文華都驚詫不已，而方才為喬主簿說話的那個捕快以及其他站在他附近的捕快和衙役都生怕感染到瘟疫一樣，面露噁心之色，往後退了幾大步，爭取離他離的遠遠的。

  倒是人到中年的捕頭很鎮定，「小公子既然這麼篤定，一定是有證據了。」

  宋玉華揚眉道：「那是自然，喬主簿腰間的金飾就是證據啊。」

  「區區金飾，如何能成為證據？」捕頭問道。

  宋玉華從喬主簿腰間把金飾撈起來舉高，「這可是用紅線綁的同心結啊，而且金環上還刻著半個麒麟圖案，分明就是定情信物嘛。」

  「就算是有信物，也不能證明這信物就是郄族的男人與他---」臨南縣不若京城民風開放，所以對於男風之事諱莫如深，很是反感排斥，就算是捕頭老成持重，說起來也覺得難以啟齒。

  他話音剛落，離衡就從門外進來，把一疊信札送到宋文華手裡，宋文華便順手遞給捕頭。

  「這就是證據啊，」宋玉華得意的望了喬主簿一眼，「那些就是他與他情人之間傳遞的信件。早在三年前，他就與郄族的一位男子定情，並在由塗長老親自為他舉行了洗禮儀式。據說接受了洗禮的漢人就會由里到外都變成郄族人，對郄族人無比忠誠。這就一切都解釋清楚啦，喬主簿是郄族人，自然要為塗長老考慮，所以才會趁夜想來燒毀卷宗。」

  捕頭快速的翻看了幾頁之後就憤怒的將那些信件甩到地上。

  情人間的信件對喬主簿來說，該是何等珍貴，就連幾年前的信件都保護的很好，可這一瞬間就被捕頭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沾上了酒漬和灰塵，宋玉華剛想彎腰去撿，喬主簿已經像是瘋了一樣，大聲的嘶吼著掙脫了衙役們的束縛，向捕頭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