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仇必報的宋女王

  宋玉華說起宋文華在成都時的經歷，一時有些傷感，韓冉本該好言寬慰宋玉華的，可他的心情卻非常沉重，前世宋文華蒙受不白之冤，為了不牽連父母和妹妹，他在監牢用粗瓷碗碎片自盡而亡，這是壓在他們之間一顆最沉重的大石。

  「不過不光哥哥照顧我，其實我也是很厲害的。」宋玉華眨去眼中的淚意，揚起一個得意的笑臉，「我祖母身邊有一個深受倚重的老管家，祖母很疼愛他的幼子，那人便得意忘形起來，連我哥哥都不放在眼裡，有一天就趁人不注意把我哥哥推進湖裡，還捂著我的嘴，不許我喊人來救命---」

  「那後來呢？」韓冉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緊張的追問道，一想到那時還年幼的宋玉華就遇此劫難，他就泛起心疼。

  「我就咬破他的手，還拿石頭砸破了他的頭。」宋玉華杏眼瞪得圓溜溜的，說起話來那惡狠狠的架勢不由讓韓冉聯想到方才脖子被咬的鮮血淋漓的三娘子，不知為何他也覺得脖頸一疼。

  但宋玉華接著笑眯眯的說道：「後來我哥哥高燒不退，可老管家還在祖母面前顛倒是非，不許家裡給哥哥請大夫。我就偷跑出府給哥哥找來大夫，還請舅舅幫忙請來了十來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把老管家家裡砸了個稀巴爛，還把那個壞小子扔進湖裡灌了一肚子水。我絕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要是有什麼仇怨，絕對當場就報了。」

  「你當時還不到五歲吧？」韓冉與宋玉華做了一世夫妻，雖然知道她外柔內剛，卻仍沒想到她那麼年幼就如此剽悍，可再一想到前世她蟄伏几年後對自己還有太后和宋瑞盈所做的一系列毫不手軟的報復，又覺得理所當然起來。

  「我的軟肋就是我哥哥，誰讓我哥對我那麼好呢。」她說著提起腰間的鸚鵡風箏，「我哥給我畫的這個鸚鵡叫霓裳娘子，是他專門托人從安南給我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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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露出些炫耀的意思，「因為三公主有一隻漂亮的雪衣女，她總是在我面前炫耀，我跟哥哥嘮叨了幾次，他就記在心裡，托人給我帶回來這隻霓裳娘子。」

  韓冉聽到他提及三公主，神色有著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他頓了一下問道。「既然這麼珍貴，你還準備放走？」

  「我哥哥給我畫這個風箏就是為了讓我放走災疾的，當然要放走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今日可以出城把它放走。」韓冉提議。

  宋玉華卻有些為難，「我上午走失之後，她們一定都急壞了。」

  「放心，天樞已經通知過她們了，她們說不得現在正在沃野坡玩的高興呢。」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長樂坊的大門，宋玉華望了身後一眼，「終於走出這裡了。」

  韓冉咳嗽了一聲，「你父親貴為中書令，作為他的愛女，你一定經常進宮吧？」

  「也不是太經常，我娘並不經常帶我進宮。」

  韓冉越發謹慎的問道：「我聽你提起三公主，那宮裡的皇子公主你都認識嗎？」

  宋玉華搖搖頭，「我爹娘不太喜歡我和宮裡的人來往，幾位公主還算相熟，皇子們就見過四皇子和七皇子，四皇子待人特別好，像是彌勒佛一樣，七皇子老愛跟我抬槓，好像我欠了他一千兩銀子---」

  韓冉確定她沒見過自己，本來鬆口氣，又思及太子俊朗多情，京城女子多為他所迷，「那太子呢？你見過他嗎？聽說他長得很俊朗。」

  宋玉華撇撇嘴，「俊朗什麼呀，一副時刻想要強搶民女的淫蕩臉，醜死了。」

  韓冉被她這個描述弄得哭笑不得，沒想到太子大哥引以為傲的迷人笑容會被評價成淫蕩樣子，「那可是當朝太子，你這麼口無遮攔，當心招惹災禍。」

  宋玉華送了他一記白眼，「當你是朋友才這麼跟你開玩笑的，要是真招惹來災禍，那肯定就是你告密。」她惡狠狠的揮了一下粉拳，「看我饒不了你。」

  韓冉抱抱拳表示告饒。

  韓冉知道城外有一處的極幽謐靜美的景致，難得二人世界，便想乘馬車到那裡放風箏。毫無生活經驗的宋玉華一時興起，鬧著要徒步出城，被迷的七葷八素的韓冉不假思索的答應了。

  但很快，他就後悔了，「還有多久才能到？」宋玉華錘了錘酸痛的小腿抱怨道：「我的腳好疼，根本走不動了。」

  「我們才剛出城，大概還要多半個時辰。」韓冉很耐心的回答，順便把胳膊伸過去讓宋玉華倚靠。

  宋玉華一聽就苦了臉，「還有那麼遠？可是我現在一步都不想走了，好累啊。」

  有些寬大的男式圓領袍子套在她身上，再加上一副可憐巴巴的小表情，越發讓韓冉心疼起來，「那不如我找輛馬車過來，先送你回家？」可就這樣回去，又讓她有點不甘心，宋玉華站在官道上四下張望，左手邊是茂密的樹林，右邊則是一大片剛冒新芽的田野，這時聽到一群孩童的嬉鬧聲，遙目望去，正有七八個孩子在田野里四下奔跑，半空中飄著幾個色彩斑斕的風箏，有蝴蝶，還有凶形惡像的老鷹。

  宋玉華眼睛亮了起來，「我們可以和那群孩子一起放。」說著便拉起韓冉向那群孩童跑去，腦後。

  那些孩童是附近村落居民的孩子，並不認生，為首的男孩子還指著宋玉華腰間的鸚鵡風箏嘲笑道：「哥哥，你的風箏也太小了吧，飛到天上就變成小點了，根本看不見。」

  宋玉華並不惱，反而摘下風箏給他炫耀，「我的風箏雖然小，卻比你們的都好看，而且鸚鵡嘴這裡還有一個小哨子，飛上天的時候會烏拉烏拉的叫。」

  那男孩仔細看了兩眼便眼饞起來，「哥哥，讓我和你一起放好不好？」

  宋玉華卻傲嬌起來，「我的風箏太小了，放到天上根本看不見，一個人放就夠了。」

  韓冉失笑的搖搖頭，「這麼大的人了，幹嘛同小孩子置氣？」

  那小男孩也幫腔道：「就是，就是，大哥哥，你別和我小孩子計較。」

  宋玉華卻把小男孩眼巴巴盯著的風箏放在韓冉手裡，「就當是感謝你請我吃麵，你來替我放霓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