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殺意已決

  「傾歡，難道你就不想離開單禹聞嗎？」身後的單禹信見顏傾歡一直在勸阻郭湘和文子御，擔心他們被顏傾歡說動，便出聲道。

  顏傾歡的身子一僵，離開單禹聞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她能不能。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你管，單禹信，你以為你到現在還斗得過單禹聞嗎？你拿什麼和他斗，你這一輩子，都註定不是他的對手。

  當初連他掉下山崖都還能活著回來，而他現在是堂堂南越的皇上，勢力滔天，就憑你們，能拿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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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單禹信嗎？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單禹信對於顏傾歡說的話十分不滿，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逃不過被拿來和單禹聞比作一番，而每次他都是單禹聞的手下敗將。

  他也有尊嚴，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只要江山，其實在單禹信心裡，他會一直執著於坐上皇帝的位置，只是為了證明他比單禹聞強罷了。

  「你的把握有幾分？」顏傾歡反問。

  單禹信眺望遠處，那一片幽深陰暗的森林，就好像是他的未來一般，沒有定數，可即使他只有三份贏的可能，他也要試一試。

  顏傾歡見他這模樣，也看出了他心裡在想的，「你明知道你的勝算很小，可卻還是要將千千萬萬人的命當做兒戲，你是開心了，可別人呢，你可曾想過平民百姓？」

  被顏傾歡這麼質問，單禹信有幾分心虛，那些百姓是無辜，可是在戰爭年代，總會有傷亡。

  「痛苦只是暫時的，我帶給他們的不會比單禹聞差到哪裡去。」

  這就是單禹聞和單禹信的區別嗎？為什麼單禹聞能夠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正是因為他心懷天下，心裡裝著的是他的子民，人命對他來說比一切都重要。

  所以他才會極力攔住顏傾歡，不讓她殺了娜提莫。

  而單禹信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顧百姓的生死。

  一瞬間突然明白了單禹聞的用心良苦，現在顏傾歡反倒慶幸當時單禹聞攔住了她，現在恐怕已經血流成河，百姓顛沛流離了。

  那她和單禹信有什麼區別，恐怕死了也會遺臭萬年。

  「你想怎麼做我不會攔你，但是我師父的人，你不能拉下水。」

  說著，看向文子御。

  單禹信也看向他，文子御報仇心切，肯定不會因為顏傾歡的三言兩語改了主意。

  「我們翼族所有的人都決定要為主公報仇，這個時候誰是單禹聞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文子御未等顏傾歡開口說話，便先聲奪人。

  顏傾歡看著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文子御，他是個忠心的人，又死心眼，這點顏傾歡早在當初就已經了解了。

  那時候赫丹被誤認為是殺害翼族前主公的兇手時，他也對她態度十分不好，一直冷嘲熱諷的。

  他的話也聽不進去，只有秦希廷的話，他才能聽懂。

  對了，秦希廷，顏傾歡突然想到了他留給她的君令牌，這次出來的時候，她便帶出來了，想著轉交給郭湘，讓她拿給文子御，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秦希廷說過的，見此牌如見他，翼族的人也都會視拿著令牌的人馬首是瞻。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是不希望你們這麼做的。」

  「如果不是你，他會死嗎？」

  顏傾歡低下頭，她知道文子御對她有意見，確實秦希廷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但是正因為如此，顏傾歡知道秦希廷在乎的是什麼，他最放不下的也是他們翼族的人。

  她得保住秦希廷想要保住的東西，「無論你怎麼責怪我，我都認，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去送死。」

  「我們翼族的人從來就不會怕死，你不用多費口舌了，言盡於此，不必再多說。」

  文子御說完，對郭湘說道，「我們走吧。」

  郭湘看了顏傾歡一眼，轉身跟在文子御後面準備離開。

  只是他們還未走出一步，眼前突然一片火光，幾個舉著火把的士兵將他們圍了起來，顏傾歡一看到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便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這時，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從這些士兵的身後走了出來，他被簇擁在火光之中，就像是俯瞰眾人的神。

  「你以為南越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單禹聞看著文子御，語氣不屑。

  話落之後又掃了旁邊的顏傾歡一樣，他眼中的情緒卻十分複雜。

  不是責怪，而是寵溺和溫柔。

  震驚的不止是文子御和顏傾歡，還有站在最後的單禹信。

  他想過和單禹聞會有見面的那天，可卻沒想到會是在這一刻，他毫無準備的這一刻。

  他以為顏傾歡對單禹聞沒有半分感情，所以應該不會將他約她見面一事告訴單禹聞，現在看來，是他太自信了。

  「顏傾歡，你出賣我們。」單禹信咬牙切齒道，虧他還一直想著等他重新奪回一切，會好好善待顏傾歡的，沒想到自己還是輕敵了。

  文子御和郭湘聽到單禹信的話，也紛紛轉身看向顏傾歡，那眼神有懷疑，有震驚，有痛苦。

  顏傾歡知道他們誤會了，急忙解釋，「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來這裡的，我明明已經甩開了他們。」

  見她這麼手足無措的模樣，單禹聞有幾分心疼，開口替她解釋，「不關她的事，單禹信，我可是跟著你才來這裡的。」

  「你胡說。」單禹信激動得吼道，他如此小心翼翼，怎麼會被單禹聞發現。

  「那麼久不見了，你也不和我問聲好嗎？好歹我也是你的兄長。」

  「兄長？有哪個做哥哥會對弟弟趕盡殺絕嗎？」單禹信對單禹聞積壓了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這些天來他隱姓埋名，深怕被單禹聞的人追殺，他一直以為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因為命大，可他不知道的是，單禹聞如果真的要他的命，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活不了。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單禹聞的笑讓顏傾歡覺得害怕，她了解單禹聞，在這個漫不經心的微笑背後，可能醞釀著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