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是妖是人

  「那便好。」宇文瑞輕點頭。

  

  一縷輕煙無聲無息在屋內裊裊散開，宇文瑞緩緩站起身來；「喝過薑湯便歇著吧，朕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改日再來看你。」

  李師師趕緊站起身來，卻絲毫找不到留下宇文瑞的理由，她擰眉瞧向角落裡的那扇已然關上的窗，緩緩蹲XIA身去：「妾身，恭送皇上。」

  瞧著宇文瑞消失的沒了蹤影，蓮兒這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究竟怎麼回事？」李師師一掌拍在桌子上，疼的她又趕緊收回了手來。

  「為了防止皇上發現了這藥，這藥效用的最為緩慢的，皇上這會都還未來得及——」蓮兒戰戰兢兢解釋。

  「蠢貨！」李師師一巴掌落在蓮兒的臉上：「誰讓你擅做主張——」

  「奴婢知錯了，奴婢——奴婢也是為娘娘著想——」蓮兒跪在地上捂著臉，委屈的解釋說道。

  「為本宮著想，本宮真懷疑，你是不是受了旁人的好處，故意與本宮為難！」李師師氣的不輕，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卻白白錯失了。

  「娘娘明鑑，奴婢，奴婢絕沒有背叛娘娘的心——娘娘自小待蓮兒同親人一般，蓮兒又怎會有了背叛娘娘之心——娘娘——忘娘娘明察——」蓮兒跪在地上頭如搗碎。

  李師師微攏拳，片刻，倒是漸漸平復了心頭的怒，她瞧上依舊在地上不斷求饒著的蓮兒，緩緩走上前去，俯XIA身，一把扶上蓮兒。

  「方才，是本宮太過生氣了，一時情急——蓮兒同我情同姐妹，本宮心頭自然清楚，蓮兒怎會有了旁的心思——趕緊起身吧——」

  「娘娘——真的信了蓮兒——」蓮兒在李師師的攙扶下將信將疑的起了身。

  「自是真的，本宮是怎樣的人，蓮兒還不清楚？」李師師說著，從發間取下一支金簪子，塞在蓮兒的手中：「方才，本宮不過就是一時情急，本宮自是清楚，蓮兒一心向著本宮，皇上的事，便日後再說吧——依著皇上的性子——今日之事即便是成了，也難保不會遷怒於本宮——還是蓮兒考慮的周全——是本宮疏忽了——」

  李師師邊說著，便伸手碰上蓮兒那白淨的小臉，五個指印清晰可見，臉上亦是滿滿的心疼：「瞧我這手，居然——居然——」

  李師師說著，更是隱隱落淚。

  「娘娘您也莫要自責，奴婢一點都不疼。」蓮兒將那支金簪緊緊握在手中，連連搖了搖頭。

  「來，蓮兒，你坐著，本宮給你上藥。」李師師又滿是心疼的拉著蓮兒在一旁的桌前坐了下來，從柜子里取出一罐藥，小心翼翼的給蓮兒塗上了。

  「奴婢多謝娘娘。」蓮兒自然受寵若驚，方才的那些怨，便也一股腦消失不見了。

  「你也知，本宮這脾氣就是急了些，與你便是一點壞心都沒有，本宮同你自小一起長大的，本宮的脾氣秉性，別人不了解，你自是最為清楚的，更何況，本宮對別人雖為嚴苛，對你，卻當真的是當了親人了——自小到大，本宮責罰的家丁丫鬟自是不少，可曾忍心責罰過你——」李師師自然害怕蓮兒記著方才的仇，又搬出了往事。

  「娘娘莫要說了，奴婢心中都知曉。奴婢，真的一點都沒有怪娘娘，奴婢自小受娘娘的照拂，才在這李府中從未受了氣，奴婢自然是對娘娘感恩在心的，又怎會為這一點點小事，怨了娘娘。」

  經李師師這麼一說，蓮兒倒反覺得全是自己的不是了，連連同李師師解釋說道。

  李師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光芒卻依舊是拉著蓮兒的手甚是親熱；「沒有便好——」

  謝婉兒在桌前坐著，絲毫沒有睡意，不時衝著門口瞧著，似乎在等著什麼。

  很快，便有一宮女，匆匆跑了來。

  「稟太后娘娘——皇上在李妃娘娘的宮中只坐了片刻便離開了。」

  謝婉兒一聽便立馬坐不住了：「這瑞兒——哀家好說歹說，終究是沒將哀家的話聽進心中——這夏小沫可真是厲害，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連瑞兒這般的——為她這般執迷不悟——」

  謝婉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XUE，一旁的宮女立馬走上前去，伸手便輕輕的按在了謝婉兒的太陽穴上，邊輕輕的揉著，便小聲寬慰道：「這皇后娘娘是不是妖精附體，疑惑對皇上使了什麼妖法，太后尋個法師回來瞧瞧不就一切都明了了。」

  謝婉兒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顧心頭自是還存著顧慮，要在這宮中光明正大的對夏小沫施了法，那可不是易事，宇文瑞那，定是會百般阻撓的。

  那宮女倒也瞧出了謝婉兒的顧慮，又接著說道：「三日之後，皇上不是要南下麼，這皇上南下也不是一日兩日之事，就這段時間，足夠太后辨了皇后娘娘究竟是人是妖了。」

  太后點了點頭，卻立馬又有了新的顧忌；「此次皇上南下，想必定少不了這夏小沫的，到時，皇上定是會將她隨身帶著的。」

  「這個，太后便更不用擔心了。」那宮女狡黠一笑，漸漸緩了緩手中的力道：「若是，這皇后在臨行前出了些什么小意外，不方便上了路，便只能留在宮中休息了。」

  宮女的一席話頓時讓謝婉兒茅塞頓開，連連點頭贊道：「沒想到，哀家身邊竟還有這樣的人才，日後——你便貼身隨了哀家——你——你叫什麼名字？」

  「多謝太后娘娘恩典。」那宮女立馬跪在謝恩：「奴婢——奴婢名喚月殤。」

  「月殤？」謝婉兒喃喃念上一句，只覺得這名字熟悉的很。

  「對，奴婢月殤，奴婢的姐姐月蘺，便是太后之前的貼身宮女。」月殤又說道。

  「月蘺——」謝婉兒又喃喃念上一句，隨後便又嘆了口氣：「還真是可惜了這孩子——」

  「抬起頭來。」她又微微垂下眼瞧一眼月殤：「倒都是相貌姣姣，心思聰慧的女子——日後有你隨著哀家，替了你姐姐——哀家便也放心了。」

  「月殤多謝太后賞識——月殤日後，定當為太后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月殤重重在地上拜了一下。

  「好了，趕緊起身吧，這法師，降妖之事，哀家便交於你了，你可得好好的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