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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冬狩

2024-04-29 04:18:01 作者: 朝歌

  顧淮南身上裹著厚厚的毛裘,頭上蓋著白色的皮帽,被范繆抱上馬。

  「快點!快點!」范繆一抬腿,動作矯健,跨上馬,坐在顧淮南身後,雙手握著韁繩。

  顧淮南從長毛大衣裡頭伸出兩隻眼睛,只感覺身邊人吼馬嘶,如同迎敵一般緊張激烈!

  

  顧淮南努力伸長了脖子,扭頭問范繆:「幹什麼?沒準備馬車嗎?」

  范繆俯身在她耳邊:「出門狩獵,坐甚馬車?」

  顧淮南:!!!

  范繆一身勁裝,袖子束得極緊,身上裹著件灰色狼皮背心,頭帶貂尾氈帽,背後是一把足有三百石重的獸頭雕花大弓,武將氣派盡顯。

  他將顧淮南裹在身前,一揮手,氣勢震山河!

  「兒郎們!上馬!跟將軍打獵去!」

  范繆一騎白馬,絕塵而去,背後跟著幾千狼騎,馬蹄踏碎積雪,留下水痕與狼藉!

  顧淮南被他裹在胸前,只覺得寒風撲面而來,刮在臉上略有些刺痛!

  范繆尚且策馬狂奔,一顛一顛兒,端得是興高采烈、意氣風發!

  「你不是說,出門踏雪嗎?」

  顧淮南在寒風中大聲問他,頓時覺得冷風夾雜著冰雪灌了她滿嘴。

  「若不這般說,你怎會同我出門?」范繆哈哈大笑,將她摟得更緊些!

  他的衣袍飛舞在寒風之中,獵獵作響!

  身後馬蹄如冬雷,范長榮、花木樓等人緊隨其後,眾人聲音嘈雜,一路鬧哄哄!

  眾馬奔騰,隊伍散而有序,在范繆的帶領下,沖向北方的遼闊草原!

  眾人一連狂奔了盡一個時辰,顧淮南在馬上顛簸,卻也覺得心胸暢快!

  冬日草枯鷹飛,一眼望去,滿是銀霜素裹!呼喝的冷風,吹起她未曾挽好的長髮,顧淮南在寒風中微微閉眼!只覺此處遠勝京城!

  「如何?這縱馬狂奔,是不是比你坐在那馬車裡,從那片小帘子後頭看著壯闊雪景,要美得多?」

  范繆微微眯著眼,語氣裡帶著暢快與自得!

  「待會兒給你獵個大傢伙!」

  他痞兮兮的笑著,勒馬停駐,花木樓牽來他的替馬,一匹通體發黑,皮毛髮亮的黑色駿騎!與淮南胯下那匹相得益彰!

  顧淮南此時已經激起了玩兒興,自己握著韁繩,跟在范繆身後。

  冬狩,向來不僅僅是狩獵,更是排兵布陣的演練!

  范繆顯然對此極為熟練,指揮士卒百人一列,四散開來!

  過得片刻,只見黑金旗揮舞,燦爛煙花在雪白長空划過,牛角號齊鳴,驚起枯林飛鳥,振翅高飛!

  眾將士立馬射箭圍獵!

  范繆眯著一隻眼,從背後抽出一枚羽箭,搭於弓上!

  弓如滿月,箭如流雲,一箭雙鵰!

  整整一個白日,范繆領著將士們在外狩獵。

  夜色降臨,眾人才帶著獵物,滿載而歸。

  顧淮南這一日,在馬上顛簸得夠嗆,心中卻興奮不已。

  西北的蒼茫風光,遠比京城來得恢弘大氣,令人心情舒暢,忘卻了那所謂一城一池的得失。

  夜間,顧淮南令廚房操持飯菜,夫妻二人在正堂擺鈴蘭桌,賜分食宴,請范繆麾下諸多將士共享。

  顧淮南的視線從范長榮、周禮等人身上一一掃過,側頭對范繆道:「他們都還沒成婚罷?家中可有了安排?」

  范繆手中拿著獸頭酒樽:「怎麼?日子清閒了,便想做這保媒拉縴的事兒?」

  顧淮南一笑:「隨口一問罷了,總不能見大好年紀的兒郎,都在你手下打著光棍兒!」

  「你還是先操心你身邊那個盧元洲罷!」范繆狹隘一笑,沖她一挑眉,神色間帶著些調侃。

  顧淮南捧了酒樽為他倒酒,似笑非笑的問:「怎麼?前腳不准我參合政事,後腳就連個師爺,都不准我留在身邊了?」

  「公主哪裡的話?」范繆端起酒杯,沖她笑了笑,一仰而盡:「攝政公主威名遠揚,臣哪裡壓製得了你呀?」

  顧淮南不同他計較,親自為他布菜,在眾人面前給足了范繆臉面。

  食過半響,顧淮南站起身:「犬子該睡了,我去看看,便不作陪了,大家同將軍共飲,莫要客氣。」

  顧淮南拎著裙子起身,眾人恭送。

  待她走後,廳中氣氛更勝,喧囂震天。

  顧淮南畢竟是女人,身份又高,素有威儀,如周禮、獨孤平之流,不敢在她面前亂來。

  楚秋扶著她回房,顧淮南小聲吩咐:「讓那些樂姬、胡女上場湊趣罷。」

  楚秋領命而去。

  顧淮南回了正屋,先看過兒子,哄著豐年睡下了,這才坐在桌旁細細查看帳本。

  康永淮此時已經上路,再過些時日,便會到達高昌,她備了禮,只等康永淮登門。

  除此意外,她又巴拉巴拉的一下門下的商隊,想著等康永淮來之後,先打過招呼,便讓商隊帶著絲綢、陶瓷等物,去大食、波斯做生意。

  「對了,我先前吩咐,給楚冬的家人置辦宅邸,這事可曾辦好?」顧淮南冷不丁的問了楚秋一聲。

  楚秋忙道:「奴婢已經讓帳房撥了三百兩,給楚冬家中置辦宅邸。」

  顧淮南應了一聲:「我聽聞她還有個弟弟,如今年歲幾何?」

  「今年已十六歲了。」楚秋道:「先前奴婢去過她家,那小子,著實聰明伶俐,有幾分楚冬的模樣。」

  顧淮南嘆了口氣:「既然如此,讓陳平去問問他的想法,若是想從軍,便接他高昌,若是讀書,便在京中給他尋個書院罷。」

  楚秋連忙應下。

  顧淮南坐在燈下,想著楚冬,心中有些悲涼。

  楚冬與她相伴多年,如今一招遇了難,她心頭自是萬分悲戚。只是,更令她憋屈的是,她明知此番遇襲,是有人暗算,可是如今卻偏偏不得追究。

  高昌局勢動盪,顧廷純派她與范繆同來,是為了穩定此處大局。若是她大肆追查,必然會讓此地人心惶惶,更為不定。

  故而,她也好,范繆也罷,便只好對此事避而不提。

  直到此時,她才體會到了幾分當初顧廷純的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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