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兒臣不知
2024-04-29 04:17:45
作者: 朝歌
「可是三娘,你不僅是淮南公主,還是寧國公夫人。」范繆笑了笑,埋頭在她脖頸間,眼神意味不明。
淮南怔了怔,與他額頭相抵,語氣非常鄭重:「我知道。」
范繆輕輕哼了一聲,手從背後劃下去,捏了捏她豐滿的臀,又拍了一巴掌:「賀、范、班三家,向來同氣連枝,你是我的髮妻,若你有事,我難道逃得了干係?如今朝堂之上,本就是文強武弱,好不容易搭上你這位攝政公主,誰會動你?」
顧淮南不禁低頭沉思。
雖說夫妻一體,但是她對范繆的依附性,並不如這個時代的大多數的女人,那般深刻。
她還記得,兩人剛成婚時,幾次鬧彆扭,究其根本也不過是在問她,她到底是安王府的郡主,還是他寧國公的夫人罷了。
她將頭埋在他胸前,他說她的心胸寬廣,又哪裡比得上他待她呢?
「夫君,做我的駙馬,是不是很難?」顧淮南勾著他的脖頸,聽著他的心跳。
范繆的心跳跳快了兩拍,他嘆了口氣,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平的。
他何嘗沒有真本事,何須攀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何嘗不氣憤外人說他吃軟飯?
他何嘗不氣憤外頭編排的那些流言蜚語,何嘗不想把盧元洲之流打發到荒野之地?
何嘗……不想將她放入深閨,自己細細珍藏?
可是,藏入深閨的顧淮南,那還是顧淮南嗎?
范繆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跳慢慢平穩下來,摸了摸她柔軟的發:「占了駙馬的便宜,自然要受得了駙馬的委屈。外頭人說什麼,我心裡都不在意……只要三娘你心裡念著我。」
顧淮南心中感動,心中萬千柔情不知從何說起。
范繆頓了頓,又對她道:「還有一件事,先前沒告訴你。」
他本來是不想說的,只是此時氣氛實在是好,淮南心腸又軟,他覺得此時和盤托出,是個好時機。
「什麼事?」淮南捏了捏他的鼻子,笑得溫柔:「只要不是你背著我納了小,都能商量。」
范繆咽了口口水,喉結滾動:「其實是因為傅雲。」
顧淮南皺眉:「你還想翻舊帳不成?」
她可沒忘記,先前范繆因為這廝與她分房之事。
「他……他肖想你,我心頭是在氣不過。」他抿了抿唇:「你也知道,我在京時,他已棄了官職,每日裡龜縮於丞相府,不敢出門。可我一離開京城,那廝便出來,尋歡作樂……」
他兩道劍眉皺著,弧度極為凌厲,顯然心裡頭還藏著氣。
「你做什麼了?」顧淮南心頭忽而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讓人逮著他,本想剃光他那物的毛髮,再羞辱一番……」
顧淮南又好氣又好笑,在他胸口錘了一下:「你……你沒事找事不成?剃光那……你怎麼想得出來!」
范繆任由她錘,又道:「結果,我派去的那兄弟,手中刀不穩……」
顧淮南目瞪口呆,蹭的一下坐了起來,摁著范繆的胸膛:「你該……你該不會把他給……」
傷到子孫根,這該不會是……
「據說傷勢有些重,日後怕是子嗣有礙……」
顧淮南被他驚得一時間連話都沒說出來。
反應過來之後,蹭的爬了起來,一把抓起旁邊的枕頭,死命砸他,風度全失的罵人:「范叔鸞!你平日裡那麼精明,這回腦子進了水啊!傅雲他得罪我,是他不占理!你副都護的位置,就是傅望代表傅家給咱們的賠禮!現在你把他命根子給剁了,讓人家好好一個孫子成了太監!你說他心裡怎麼可能不記恨!」
范繆顯然比她還氣憤:「那又如何!他對你動了心思,我還留著他的命在,已經是顧念傅相了!難不成就讓我熟視無睹的這般看著?那我乾脆取名別名叫王八算了!」
顧淮南猛的停下動作,惡狠狠的盯著他:「所以,什麼剃毛根本就是你騙我的!你一開始就是想剁了他?你找誰做的事?留下了馬腳沒有?現在人呢?怎麼處置的?」
范繆一愣,顯然沒想到顧淮南氣成這樣子,竟然還沒忘了詐他,頓時對自家娘子刮目相看。
淮南坐在范繆腰上,見他半響不說話,兩手伸出去,刁蠻無禮的扯他腮幫子,將他一張俊臉都扯變了形:「快說!」
范繆嘆了口氣,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末了道:「派的人都是可靠可信之人,一開始確實也只是想著將他痛揍一番,再羞辱一二。他折了命根子,我也不覺得如何,這般衣冠禽獸,留著那物件作甚?」
顧淮南無言以對i,半響才道:「怪不得你一口咬定了不會是賀家,如今咱們可算是同傅氏結仇了。只是,以傅相的手腕,若是對我下了殺心,事情不至於這般漏洞橫出才是啊!」
這問題,范繆亦無解,只得暫時放置一旁。
淮南迅速寄信去了長安報平安,同時令人往北搜尋楚冬,一旦查到蹤跡,便以贖金來贖人。
長安城,昭華殿
姜皇后抖著手,看了顧淮南的信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將信遞給顧安弘,對他道:「幸好三娘福大命大,安然無事!不然……」
她眼中含淚,難得的露出幾分軟弱。
姜皇后的身體,這兩年已經有些差了,乍然得了淮南遇險的消息,便臥病在床,如今知她平安,方才回過些精神。
顧安弘看過信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端起放在桌上的藥:「母后,先喝藥吧,冬日裡天氣寒,您今年冬日,怕又是要過得不舒坦了。」
姜皇后將藥碗推到一邊兒,屏退了房中眾人,忽而問顧安弘:「三娘此番遇險,必然不是意外,你覺著,幕後之人會是誰?」
顧安弘神色很平靜,半響才道:「兒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