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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立儲

2024-04-29 04:17:19 作者: 朝歌

  「想他所想,痛他所痛……」

  姜皇后喃喃自語,這又談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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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不只是他的妻了呀。

  顧淮南倚在母親身前,溫聲道:「母后,叔鸞已然去了西北,兒臣亦將不日啟程……」

  姜皇后一驚,忙問她:「豐年才半歲,天遙路遠,他怎吃得消?」

  顧淮南苦笑:「路上已經備了最穩妥的疾醫、奶娘,馬車也夠寬大,一路走官道,路上小心些,應當無礙。」

  姜皇后欲起身:「我去同你父皇說!去這般急作甚……」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顧淮南攔下了。

  「母后,叔鸞鎮守西北,若我不去,就得再下派監察刺史,挾制分權。」

  姜皇后動作一頓,回頭看顧淮南。

  「母后,為了這個副都護的位置,我受了多大的委屈,您心中當有數。」顧淮南抿了抿唇。

  「您當真以為,父皇不知道這件事嗎?」

  傅雲之事,雖說最後她與傅家聯手,將消息壓了下去,但是該知道的,又怎會不知呢?

  可是,即便知道又如何?皇帝也不願傅家門下得那安西副都護的位置,她受了這委屈,換來傅望在政治上的妥協,只賺不賠的買賣!

  「不設刺史,我代為監管,是父皇給我的補償。」顧淮南的聲音放得很輕:「您說,我能不去嗎?」

  她若不去,那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意義?

  姜皇后仍舊臉色不好,她拉著顧淮南的手,對她道:「你父皇的性子,我如今是愈發猜不透了,你若是離京……」

  顧淮南道:「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麼,可是如今也遠遠不到時候。父皇春秋鼎盛,您莫再提立太子之事,過些年再說。」

  顧淮南先前也不懂,如今才慢慢的回過味兒來。

  顧廷純登基以來,對皇后派系其實是有刻意打壓的。姜皇后越是催著讓他立太子,顧廷純反而對顧安弘就越冷漠。

  即便是夫妻父子,在皇權面前也保留著餘地。

  而顧安姚與顧淮南,一個是庶子,一個是女兒,反而能夠讓皇帝放下警惕。

  「母后,不要為立太子的事情,與父皇傷了情分。」

  「您執掌鳳印一日,二哥便是名正言順,眾望所歸,若非亂臣賊子,誰敢不擁戴他?太子之位,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顧淮南走後,姜皇后獨自一人坐在空曠的宮殿之中。

  盛夏八月,她忽而覺得有些冷。

  冷的不是身體,是心。

  顧淮南出了昭華殿,乘了肩轎,往紫宸殿而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越來越少的在昭華殿裡看到皇帝了。

  昭華殿與紫宸殿並不遠,日頭雖毒,好在時間不久,不多時便到了。

  顧淮南進了大殿,裡頭一片素淨,外頭還立著兩個面生的宮女。

  德恩守在外頭,見了顧淮南,連忙迎上前:「殿下今日怎麼來了……這……陛下此時尚在歇息……」

  顧淮南奇怪的看了一眼,大白天的,怎會歇息。

  德恩無奈,只得沖她指了指旁邊立著的兩個宮女。

  顧淮南心頭一跳,問了一聲:「你們是哪個宮裡伺候的?」

  兩人似乎沒想到顧淮南會親自問話,連忙跪下,磕過頭,才道:「回稟殿下,奴婢是在玉暖宮中的。」

  顧淮南這才明白過來,德恩所說的歇息,倒不是字面兒上的意思,不過是有人在裡頭罷了。

  玉暖宮,若她沒記錯,是生了八郎的玉婕妤的住處。

  先皇去世已一年有餘,雖還不好廣納秀女,顧廷純的後宮,卻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四十餘歲的皇帝,仍當壯年,後宮之中的皇子皇女,必然還會接連出生。

  顧淮南嘆了口氣,轉身對德恩道:「大總管莫在父皇跟前,提起我來過的事情。」

  白日宣淫可不是什麼好名聲,顧淮南自是不願撞破這尷尬的。

  「老奴知道了,殿下放心。」

  德恩笑呵呵的將顧淮南送出殿外,一轉身,臉色便陰沉了下來:「殿下的吩咐,可聽到了。」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顧淮南滿心憂慮的回了公主府,她心裡頭,對京城的局勢,其實是不放心的。

  她雖安慰一再安慰姜皇后,只需穩坐釣魚台,可是她自己,心中也有著隱秘的擔憂。

  顧淮南坐在花廳中喝茶,盧元洲從外至內,先向她稟報府內事。

  敘完,打量了一番顧淮南的臉色,盧元洲問:「殿下為何眉頭緊鎖?可是心中有煩憂之事?「

  顧淮南抬眼,指了個座兒:「坐罷。」

  盧元洲這才坐下,仍是溫和真切的看著顧淮南。

  「我出京在即,西北天遙地遠,你有什麼打算?」

  盧元洲雖是她的長史,卻不是奴婢,而是正經的朝廷命官,即便她不在京城,他仍能掛著王府長史的名頭,為她在京中打理事務。

  「殿下去往何處,臣自是相隨的。」

  顧淮南勾起一抹笑:「那也好,西北缺文臣,你下去地方歷練一番,倒也不是壞事。」

  盧長洲要去西北,那公主府長史一職,就要另置。好在顧淮南如今也不在長安,短時間內安排不上,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盧長洲見事成定局,又問淮南:「見殿下自宮中歸來,便愁眉不展,可是為官員爭相送禮之事煩憂?」

  顧淮南搖頭,思慮半響才同他說了兩個字。

  「立儲。」

  盧元洲道:「臣以為立儲之事,如今提起,為時尚早。」

  顧淮南笑著問:「為何?」

  盧元洲道:「以嫡長論,殿下的兄長二皇子殿下,自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選。只是,當今陛下雖英明神武,到底世家昌盛,君權不顯。若此時再立二皇子殿下為太子,則令世家更為顯赫,朝堂局勢不穩啊。」

  顧淮南又問:「那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盧元洲狡黠一笑,神色間顯出一種傾倒眾生的美:「殿下心中,早已有了抉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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