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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各懷心思

2024-04-29 04:15:33 作者: 朝歌

  珊瑚不好多言,只是提示他:「似是聽了些宮外的傳聞。」

  顧安賢又問:「與誰有關?」

  珊瑚小聲道:「淮南公主。」

  顧安賢心下瞭然,進了偏殿。

  偏殿裡,姜皇后正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汁。今年冬日裡,天氣嚴寒,前些日子陪太后去御花園賞看冰燈,受了些風寒,如今只好喝著苦藥治子。

  「我的兒,你來了!」

  姜皇后將藥碗放到一邊,顧安賢眼疾手快的端過了旁邊的蜜餞盤子,送到姜皇后眼前。

  「母后身體可有好些了?」

  「小病罷了,不礙事。」

  姜皇后擺了擺手,深深呼吸,到底還是沒能在兒子面前按捺住怒氣,道:「我這身體上的難受,哪裡又比得上心裡的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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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賢等的便是她這一句,開口便問道:「是因為皇姐,還是因為駙馬?」

  「三娘哪裡會惹我生氣,只可恨有些人……不識好歹!」

  姜皇后說到此處,顯然是氣狠了,嘴唇微微顫抖。

  顧安賢道:「宮外之事,兒臣也略有耳聞,只是不知母后為何如此氣憤?」

  姜皇后坐起身,帶著護甲、保養得纖纖如玉的手,在小几上用力的拍了一掌,茶水亂晃。

  「那日在朝堂之上,你二哥舉薦他外出領兵,這般提拔重用於他,以他范叔鸞的腦子,豈會不知?」

  「可是他是如何做的?三娘不肯見大郎,他倒是轉頭就去向大郎表忠心!吃裡扒外的混帳東西!」

  顧安賢等她說完了,向母親奉上一碗茶。

  姜皇后接了:「還是你貼心,不像是你皇姐,有了夫婿便忘了咱們!」

  顧安賢卻道:「駙馬對皇姐一片衷心,天地可鑑,又長相俊秀,文武雙全。若是女兒家得了這般的如意郎君,被迷得昏了頭倒也不是什麼不可置信之事。」

  姜皇后瞪他一眼,話還不曾出口,卻聽他道:「以父皇如今對范叔鸞的重用,即便皇兄不舉薦,他帶兵出征也是必然之事。」

  「我知道,母后是為駙馬去相王府而不快,可是,您可知兄長在背後做了什麼?」

  姜皇后微微一曬:「你是說上次你生辰,你兄長對范繆說的那幾句氣話?」她挑了挑眉頭:「這算什麼?你兄長是君,他是臣,幾句氣話罷了,他受了又如何?」

  顧安賢搖頭:「范叔鸞雖說肚量不大,卻還不至於為這麼一件小事,記恨這麼久。」

  姜皇后坐起了身,目光炯炯的盯著顧安賢,眉頭微微顰著:「你……聽到了什麼消息?」

  顧安賢壓低了聲量:「年前,父皇曾經召見皇姐,欲為皇姐換一位駙馬……」

  「你說什麼!」姜皇后大驚,甚至揮手打碎了桌上的茶盞。門廳之外,珊瑚翡翠喚了一聲:「娘子……」

  姜皇后斥道:「不用進來!」

  說完,又盯著顧安賢,百思不得其解:「這些日子,你父皇對范叔鸞讚賞有佳,稱他是個能臣,怎會如此?」

  顧安賢道:「范叔鸞著實是個能臣,這段時日裡表現的手腕、本事,朝堂之上大家有目共睹。只是,先前父皇登基之時,他畢竟不曾襄助,父皇看他不順眼,也是理所當然。」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問道:「母后方才說,父皇這些時日對他讚賞有佳。您想想,這才過了多少時日,他便能讓父皇對他改觀,豈不是更能顯出他的本事?」

  姜皇后點頭:「你說的有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讓你兄長拉攏於他,聽為己用。」

  顧安賢:「他是皇姐的夫婿,而兄長是皇姐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以范叔鸞的為人秉性,即便不拉攏,頂多也不過是如同父皇登基之前一般,做個只聽皇命的純臣罷了。」

  姜皇后冷哼一聲:「這倒未必,我看他與大郎的關係,便是和睦得緊。」

  顧安弘擺了擺手,上前進言:「母后,兄長與皇姐一母同胞,他又如何會在兄長示好與他的當下,去親近大哥?」

  「那到底是為何?」姜皇后問。

  「因為,父皇先前想讓皇姐與駙馬和離,乃是兄長攛掇的。」

  顧安弘平地扔下一顆雷,炸得姜皇后目瞪口呆!

  「他……他腦子糊塗了不曾?」姜皇后道:「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那范叔鸞知道此事?」

  「據說,是兄長去公主府時,曾與皇姐爭吵,而駙馬就在門外……」

  姜皇后氣笑了。

  她一直覺得顧安弘聰明絕頂,對這個兒子抱著前所未有的期待,誰能想到,他竟會在這種事情上,跌了跟頭?

  「其實,這倒也不讓人詫異。畢竟,當年傅家與皇姐婚事未成,傅家一直深表惋惜。」顧安弘道:「傅明至今未娶,也不知到底是何緣故。」

  姜皇后神色一凜。

  如果說,如今還有誰比顧安姚更能給她威脅感的話,那必然是傅太后無疑。

  可是,偏偏她的兒子,又娶了傅晚愛。

  她嫡親的兒子,若是被傅家拉攏了過去,那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的意思,是二郎想要拆散三娘同范繆,然後讓三娘嫁入傅家?」

  「兒臣也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顧安賢打了個漂亮的太極,又道:「皇姐與駙馬成婚五年,至今無子,可是范叔鸞別說是妾侍,便是并州的范氏宗族,都不曾送過哪怕一個人。這裡頭,自然有皇姐的深受聖寵之故,那范叔鸞明里暗裡擋了多少,咱們又哪裡知道?」

  姜皇后嘆了口氣:「他對你皇姐,確實用情真摯,當初也算是豁了出去,才得了先帝那道賜婚的旨意。」

  「可是,這情用得越深,他得知兄長的動作,也就愈發忌憚。」顧安賢道:「您想想,他前腳知道兄長想讓他同皇姐和離,後腳兄長就在朝堂之上,舉薦他帶兵出征。他本就是九曲心腸,該如何做想?」

  這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想得好一點兒,他會覺得,顧安弘是想趁著自己不在京城,在淮南身上動手腳。畢竟這大盛的公主,養個面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壞一點兒,說不定就想讓他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姜皇后問:「那依你之見,母后現在該如何做?」

  姜皇后有些舉棋不定,她欣賞范繆之才,卻也忌憚他的本事。他畢竟不同於淮南,淮南與她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可是范繆,她也不知是該舍還是該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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