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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毒辣的計謀

2024-04-29 04:14:26 作者: 朝歌

  顧淮南接了旨,心中怒火雖有,卻沒到范繆所說的『心口悶疼』的地步。在德恩面前這般說,也不過是為了賣個可憐,好讓他轉達給顧廷純罷了。

  當然,這般的心思,顧淮南是沒有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還沒能將父親這個角色的身份,從安親王轉變為御座之上的皇帝。

  范繆倒是對這種變化適應得很快,最典型的便是,他已經拿自己曾經侍奉先皇的那一套,在對待如今的岳父大人了。當然,他侍奉先皇時,一顆心裡有五分是感激,如今面對顧廷純,這份感激就少得可憐了。有且僅有的幾分,便是他點了頭,將顧淮南嫁給自己。

  可是,在范繆眼裡,他能娶到顧淮南,更多的也是該感謝先皇那道賜婚的旨意。

  進了屋子,屋內並無外人,顧淮南坐在貴妃榻上,視線凝聚在范繆身上。

  

  范繆上前,摸了摸她的臉:「別擔心,你應對好陛下即可,其餘,一切有我。」

  顧淮南點點頭,起身進宮了。

  范繆將她送至大門,見她坐著轎子遠去了,回到書房之中,提筆寫信。

  忍冬忍秋等幾個小廝都在他跟前,每等他寫完一封,就接過信件,從後門出去,送出府外。

  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竟然寫了十多封。

  范長榮在一旁伺候他筆墨,看了半響,見他收筆,終究沒能忍住,將話問出口:「叔父,您為何至信給崔大人、趙大人,讓他們不要為公主殿下進言?」

  豈止是崔勝與趙榮蔚,幾乎與顧淮南有交情的人家,他都去了信,讓他們三緘其口,莫惹禍上身,靜觀後事即可。

  范繆面色發沉,桃花眼中凌厲一閃而過,唇角輕蔑的勾了勾,指點范長榮:「你說,先皇晚年,朝廷動盪,所為何事啊?」

  范長榮哪裡敢輕易品評這種事,只得三緘其口,苦笑道:「這種事,侄兒哪裡看得透?」

  「黨爭。」

  范繆說完,也沒再解釋,背著手走出了書房。

  沒有任何一個皇帝,能夠容忍他人的權利凌駕於自己之上。他所做的,不過是讓顧廷純感受到這樣的威脅。

  即便是母子,在權力面前,也不見得關係有那麼牢固。

  更何況,傅太后身後站著的,可是一個綿延了幾百年的龐然大物——傅氏。

  「備馬。」

  忍冬得了吩咐,立馬麻溜兒的去安排馬匹。

  范長榮仍舊跟著范繆:「叔父,您去何處啊?」

  「嚴府。」

  范繆扯唇一笑,這件事若是沒有嚴黨的配合,那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顧淮南這一次進宮,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狼狽。

  她不是坐轎子到紫宸殿的,而是自打進了皇宮大門,便從馬車中下來,沿著上朝的朱雀街,一身素色,不飾釵環,一步一步往紫宸殿走。

  朱雀街是平日裡朝中官員上朝的必經之路,如今雖已下朝了,卻還有從政事堂中出來的官員,宮中巡視的羽林軍將領,以及眾多宮人,在其間來往穿行。

  自打新皇登基以來,淮南公主的聲勢之顯赫,令人側目。

  然而,她的名聲,無論是在權貴之中,亦或是在清流口中,都非常的不錯。

  作為女兒,無論是她初次政變把守安王府,第二次政變時機警靈便,得擁立之功,都算得上是孝女的典範。

  作為妻子,她婚後溫儉賢良,隨夫婿遠走西北,將偌大的府邸打理得妥妥帖帖。

  作為行走的權貴,顧淮南對門下約束甚嚴,無論是她還是范繆,門下幾乎沒出過什麼搶占民田、草菅人命的亂子。

  作為一府主母,每逢年節,她都給范繆曾經那些低階的同僚送年禮節禮,每年冬日,她都在京城之中擺粥棚,救濟貧民。

  如果說,這都是性情、美德上的美名,顧淮南的才情,也十分引人稱讚。師從名士季光,一筆拈花小楷,意態風流;能釀美酒,桃花釀與梨花白,至今為止都是一杯難求,被文人雅士推為極品;擅廚藝,尚為郡主時,便時時進奉新鮮美食於父母師長……

  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顧淮南簡直就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完美體。

  如今這個完美體,一身簡樸的走進宮,皇帝身邊的頭號大太監德恩,就跟在她身邊,一路上都苦著臉,這幾乎就是給朱雀街上所有人一個訊號:看呀!這裡有熱鬧!

  長安城裡,若是有人刻意打聽,那是藏不住消息的。不多時,顧淮南被傅太后訓斥的消息,就傳遍了前朝後宮。

  素來溫良、聲勢顯赫的淮南公主,竟然就因為一個七品御史的彈劾,被太后斥責,令其閉門思過。

  如今蒙皇帝召見,還得脫霞帔、不飾釵環,自己走進紫宸殿裡。

  傅氏氣焰囂張,不把人當人看啊!

  不少人心中這般想著,特別是寒門出身的官員,更有兔死狐悲之感。

  顧淮南這段時日在府中品評詩文,據說是想要擇良才薦於帝王,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對於寒門學子來說,絕對是鯉魚化龍一般的難得一見。

  而有腦子的心中自然會琢磨,顧淮南前腳透露出要舉薦寒門學子的消息,後腳就被傅氏門人彈劾,緊接著傅太后下懿旨斥責,這其中必然是有聯繫的啊!

  顧淮南這頭,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德恩跟在她身邊,老臉成了條苦瓜:「若是皇后娘娘知道,老奴就這般讓您自己走到紫宸殿,看到老奴時,還不得扒了老奴的皮啊!」

  顧淮南輕描淡寫道:「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奉父皇的命進宮,乃是無奈之舉。哪裡還能如以往一般,坐肩轎進宮呢?」

  這話說得可真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德恩心裡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嘴裡也不再多話。

  顧淮南既然想做苦肉計,他再多勸,反而惹人煩。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總算是走到了紫宸殿。

  顧淮南也不進去,只令德恩進去通報。

  德恩便進了大殿,顧廷純坐在書案旁,姜皇后坐在另一邊,見他進來,異口同聲問:「三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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