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大小姐慈悲

  「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顧惜惜忍不住就笑起來，「這話可說不得？雖然哪位如今不是什麼皇子，可終究也是陛下的親生兒子，說不準有人穿了這樣的話，還以為是我竟敢對曾經的皇子下手，小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想不到你還有一副菩薩心腸。」

  「呵！」

  呵顧惜惜壓抑心不已，只是想起那被害死的數名女子，她有種物傷其類之感罷了，也許是因為她死亡的那一刻，那麼記得清清楚楚的絕望！「不過，說句實話，五皇子害死那麼多人，陛下都能找倒理由留著五皇子一名，很多人被收買震懾，莫莫非就沒一兩家有骨氣的，連這點氣節也沒有。何況，他是皇子之時動不得他分毫，如今他不過一介庶民，殺了也不過償命，陛下就心疼的要死要活了，二十一莫非覺得皇族的命要比別人就該尊貴。」

  二十一隻是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我不過告誡你一句，你到是連著我也編排上。」

  「不敢！我曾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很多事情不過是一念之差，不過到底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性命這東西，不是自己的，所以覺得如草芥，是自己的，才知尊貴，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說得極准，性命這東西，向來是到了自己才知尊貴。」

  顧惜惜想起他的遭遇，只覺得這話有些打擊人，趕緊改口道，「我自認為您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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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所謂。」他側頭看顧惜惜，眼中微微的失落，「我一向被人誤解。」

  顧惜惜先時覺得慚愧，可轉而一想，這小子年紀小的那幾年可能吃過虧，只怕那兩年一過，一個兩個都成為了他手中的炮灰，分明自己健康健壯的不得了，為什麼偏生得了要死不活的名聲。

  再一想，什麼都明白，對要死的人，人們向來大度些，也就方便了，做起事來，也就端端讓人同情，另外，無利益之爭，他也就疼的出手做一些事。此時顧惜惜對他的歉意又減了三分。

  「說來這地方隱藏極深，又在王府後院，一般也不容易被發現，京兆尹大人是個好官，可是也不能一個無所不能的人，說起這個事情來也是京兆尹大人運氣，有個一個女子引了京兆府尹，讓她被人抓緊王府，這才了解此樁公案，只是，後來就沒人見過那個女子，很多人說，大約是被滅口。」

  那人大約便是綠菊，她雖不曾參與此事，不知他拿這個試探她還是什麼，顧面色不便道，「殿下告知這些話，十分感激。只是，我到也說，早些破了此案，也安了人心，管什麼引去還是引開的，雖有些女子亡故，有些受了迫害，也許還會遭到非人的對待，只是，至少不會再有更多的受害人。」

  二十一伸手支起頭，笑，「若人人都有大小姐一般慈悲之心，那便是上天地之造化。」

  「盡善之人至惡，至仁之人至蠢。」顧惜惜道，「我阿娘曾給我講個一個事兒，說曾一個採花大盜，十分陰損，損害無數良家少女，有一個捕快為抓住採花賊，以一無辜少女做餌，最後雖採花賊被抓，但是此女卻因此而喪命，有人說是此捕快行行事太刁鑽惡毒，不計手段，有些人又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之所以如此，大約是所站立場不同，譴責此人之人，大約是為無辜少女惋惜之人，站在捕快的一面，又會認為捕快救更多的無辜少女，他沒有錯。我阿娘也說，成就一些事，自要損一些東西，人之命運妙曼多姿，蓋因為對同等事情能我們能做出不同選擇。若是殿下，可如何選擇？」

  二十一的手微微一動，側目盯著杯子。

  「今日我這裡到有一樁事情要與殿下說說，殿下當和解，有一男子嫌未婚妻粗鄙，平日待其十分惡毒，這未婚妻深知配不上男子，自請要解約，只是此時男子卻犯下大事，被父母責罰，要奪其寵愛，蓋因這未婚妻家有兩份薄田，男子便心生惡毒之計，借家中宴會，生出惡毒之計，要在次間引誘少女，使用不入流的手段，與那未婚妻生米煮成熟飯，好歡一歡父母的心。」

  「咔嚓！」

  顧惜惜的話沒說完，手中的被子碎成幾塊，茶水從桌上蔓延，往往地上流。

  老太監趕緊過來，從他手中取走碎瓷片，將那茶水一一擦乾淨。

  顧惜惜便抬起頭看著二十一，「說起來你那好侄兒小時也聽說能文能武，雖不是具名有才，到底也帶著兩分皇家典範，怎麼越長越成了混帳，我雖一直覺得他混帳，可是竟不知混帳至此。如此輕視我顧氏家族，倒也好說，我家不過軍功出生，後繼又無人，只是他覺得這樣我們家不過是板上之魚肉便是大錯特錯。說句不好聽的花，他便是真的毀掉我的名節，我也不會如帝都良貴，一個死字了得，我們家，我的外家都不過是一群糙漢子，一群土的掉渣的暴發戶，惹急了我們，動不動要根基先不說，總要陛下頭疼一陣。」

  顧惜惜說完，起身便要走。二十一卻一把拉住她，站在門口的太監背過身體去。二十一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

  顧惜惜微微一怔，頓時拉長臉，「美男計也沒用。」

  他卻一笑，「能從你口中得一句讚美也不錯。」

  「哼！」

  「何必與那樣的賤人計較。」他看著顧惜惜，那隻手卻不曾放手，「司馬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我雖不以姓氏揣度人，可說起來，血緣這東西有時候真是奇怪的很……」

  「顧老將軍這些年保衛邊關，功高而讓人敬重。」

  「敬重之人差點就餓死在哪冰天雪地中……」顧惜惜想起此事頓來氣，若不是她先存了一招，那些將士被餓上一月，死傷不計不說，戰鬥力必然下降，若大雍來一個偷襲，僥倖守得住白橋關，只怕也被抹掉所有的戾氣。

  「你知，我去過白橋關嗎？」顧惜惜看著二十一，「我的馬就被殺了，做了軍糧。」想起大雍的攝政王，顧惜惜又覺得腦門一疼，說到底他重回大雍掌權不過時日問題，要擴充大雍，必要從西鳳下手……

  她一把甩開二十一的手，便朝著門口而去，伸手開門出去，卻被一個力直接將她拽過來，二十一將她一帶，顧惜惜便撞進他懷裡，顧惜惜欲掙扎，二十一的手卻收緊，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頭頂，摩挲起她柔弱的頭髮，緩緩道，「我知你定不信我，但我並不想做讓你失望之十。惜姐兒，你心繫的是萬民，她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這朝局已打開，你我也深陷欲其中，如今只怕也難獨善其身，場中熱鬧，你也被人盯著緊，出來許久也不太妥當，宴會上小心應對。」

  他說完，伸手打開門，將她從裡邊推出去。

  顧惜惜站在門外，回頭望，那門已經關上，她看著那扇被關掉的門，心中實乃帶著一股難以自持的憂傷，他對她說的這席話，是什麼意思，是保證嗎？還是再告誡自己？

  雪從樹枝飄落下來，落在屋頂，與薄雪融在一起，樹枝上一搖動，雪末兒翻飛在了空氣中……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顧小姐。」

  顧惜惜側頭看，見著南宮十二在宮女的帶領下走了過來，盯著她，一臉不懷好意。

  顧惜惜朝著她致意，「南宮市十二小姐如何不在屋子裡，怎麼出來吹冷風來了？」

  「如何顧小姐再此吹冷風？」南宮十二側頭看著暖閣，微微的眯起眼睛，抬起手就要推，顧惜惜道，「正好，冷的厲害，能讓主人讓我們進去喝口茶也好。」

  不等顧惜惜阻止，南宮十二嘴角一抬，一把將暖閣的門打開，暖閣溫暖的空氣浮出來，她皺起眉頭便往裡邊去，顧惜惜一怔，也跟著進去，南宮十二急切的在兩間屋子中查找。

  顧惜惜再看，裡邊那兒還有二十一的影子，連帶著茶壺也沒有。

  南宮十二有些不相信，裡邊竟無人，回頭過來便看著顧惜惜。

  顧惜惜伸手搓了一把手，坐下來，便裝作不經意的讚美起來，「莫非是娘娘預先知道我們這些人可能會悶，竟來這裡準備了這麼一間暖和的屋子給我們，留著給我們歇腳，只是，到底還是有些紕漏，陪著兩個小宮，煮上一壺熱茶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哈哈，你真是又大面子。」南宮十二尖銳的諷刺，只是心中也詫異得很，這裡十分暖和，炭盆的火還燒的旺旺的，絕對不是才放進來的，到真像是準備出來歇腳的地方，免得不又看了顧惜惜兩眼。

  「不敢！」顧惜惜十分謙虛的道。

  南宮十二眉眼一抬，就要出去，顧惜惜卻道，「多謝十二小姐替我這個多病之人尋了這麼一個好地方，不過若是這間主人要責怪，這誤闖之罪，我也擔一半吧。」

  「那真是多謝你了呀。」南宮十二道，「既端妃娘娘如此喜歡你，我勸你還是早些去的才好，免得娘娘掛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