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又有人找死來了

  第五十三章又有人找死來了

  顧惜惜躺在床上，盯著菱花帳子頂部，一閉上眼，腦子裡便出現那張絕色的臉，他似有似無的笑讓她覺得異常煩躁，這位皇叔，她記不得了，上輩子，她到底參見沒參加過他的葬禮呢？

  啊，也許她回京城的時候，他已經死掉了呢？她阿娘跟她說過，很多事情都會變的跟上一世不一樣，這難道就是那個變故嗎？

  窗戶外的雪花依舊飄著，司琪起來添了炭，看著顧惜惜睡著又退了出去，回了西次間，進屋來，蔡七醒過來。

  「七姑娘，擾你了？」

  蔡七從床上爬起來，將被子裹在身上，「你跟著你家小姐很多年了吧。」

  「是呢？七八年了。」

  「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司琪回了炕上，「她是一個好人。」

  「我有個疑惑，所以想要請教你，以我這樣的身份，確實不該說這樣的話。」蔡七長長嘆息一聲，「在顧家這些日子，承蒙你家小姐照顧，只是，心中難免也覺得她冷心冷麵，有點時候還帶著疏離的冷漠，仿佛，永遠也沒有人呢會走到她的心裡，她也不削，總在高高在上姿態低頭看著事態百眾人生，就如同伺候過她的司琴，她對她似也沒有一絲憐憫，就那樣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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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七姑娘所謂的憐憫是什麼，只是我知道小姐她要保護很多人，她很苦，」司琪躺在炕上，「很多人也許都不知道，小姐為了堅守他們，付出怎麼樣的心血，晚了，您睡吧。」

  「我也是在她保護下才能生存下來的人啊，失敬。」蔡七躺下，「我只是心裡有點亂，不是有意冒犯她。」

  「我家小姐說過，錦上添花之人常有，雪中送炭才是真，比起雪中送炭之人，將人其一直護衛在錦繡屋子中的那人更艱難。」

  「是吧。」

  「您快些睡吧，我估摸著幾日，您就回去莊子上了，往後的路，可能更艱難，所以，您一定要堅持走下去。」

  蔡七微微一怔，「我，還能從這裡走出去麼？我，爹娘……」她鼻翼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滾落下來，「他們都是好人，怎麼就能這樣……我也知，救我一人已是奢望，只是心中難過。」

  司琪起身撫摸她的脊背，「死者，也是希望活著的人活的更好的……」

  「我知道了。」

  正說著，聽著顧惜惜的叫了一聲嬤嬤，司琪趕緊起身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顧惜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到了後半夜下晌才迷迷糊糊睡去，不一會兒就做起夢，她夢見她阿娘摟著她騎著馬奔馳在靖州的大街上，街上全是琳琅滿目的物品，我賣各種味道的吃食的，有各種小玩具的，漂亮的成衣成列在櫃檯上，穿著各種衣服的人來人往……

  她看著靖州河飄揚起的大帆船，碼頭上的工人從大船上搬下很多貨物，她回頭看，眼前出現淮陽王的臉，顧惜惜嚇了一跳，回頭見，滿河的水消失變成一大塊綠地，淮陽王變成八隻腳的猙獰的怪獸，朝著她奔過來。她撒開腳丫子跑，一直跑，跑的氣喘吁吁，被腳下一絆倒，突然摔在地上。淮陽王朝著她撲過去，她驚叫一聲，以為自己快死了，突然從身側躥出一個白影，一條白色的龍與淮陽王攪纏一起，飛竄入天際，兩隻糾纏在一起，攪動著天空風起雲湧，巨大的烏雲飛過來，遮蔽天空，大地變成黑暗一片，她在仰起頭，有什麼落在她的臉上，她抬起手一擦，滿手的血腥味，緊接著大顆大顆的血雨落下，身下湧起一股股的血，將她包裹在期間……

  「啊……」顧惜惜驚坐起來，發現床單一灘血，她皺起眉頭，回頭叫了一聲，「嬤嬤……」

  ……

  顧惜惜將自己身上清理乾淨，移到次間的暖閣，司琪將帶血的床單褥子換下，換上新的床單。珍嬤嬤捧著熬的濃濃的養生湯進來，「喝著……」

  顧惜惜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大迎枕沒了精神，珍嬤嬤將湯遞到她嘴巴，「乖，就喝兩口。對身體好著呢？」

  「不想喝。」

  「別孩子氣。」珍嬤嬤哄著她，「就喝兩口，多大個人，還這麼不聽話？明知道小日子，還出去，女孩子的身子可經不得你這麼糟蹋。」

  「別人都可以呢？還有很多婦人，生孩子的前一刻還做活呢？嬤嬤你就不用擔心啦。」顧惜惜抱著她的臂膀，「我知道了，我會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的。」

  珍嬤嬤見顧惜惜精神頭確實不太好，也不在說什麼，端起湯給她喝下，扶著她躺下去，替她掖好被腳，端起碗走出來。貝兒站在牆邊，手高高舉過頭頂，一看著珍嬤嬤出來，臉色怪異的往一邊躲。

  珍嬤嬤沉下臉，咬牙道，「真出息了。」

  「嬤嬤，我錯了！」

  珍嬤嬤上前，一巴掌就拍她背上，連打了幾下，將她推到牆邊，「給我站好了。」

  「嬤嬤，我知錯了。」

  「站好，手抬高！」

  「是！」

  珍嬤嬤端起碗走了出去，貝兒仰起頭往裡邊看，等司琪收拾出來，忙上前小心問，「還好？」

  「只是精神有點不濟。」

  「姐姐也是，明知道這幾日是大小姐小日子，怎麼還帶小姐出去吹半夜冷風。」

  貝兒唏噓一聲，「這不忘了嗎？勞你們忙了起來，罪過罪過。」

  「姐姐去歇著吧，我守著就好。」

  「這哪兒成，嬤嬤還罰我呢？又知道我偷懶，肯定饒不了我。」

  「姐姐就去西邊擠一擠吧，我反正也快起了。」

  「謝了。」

  ……

  顧惜惜睡到午時才起，起來身子還有些乏，被珍嬤嬤灌了一大口湯，才有點精神。

  「好些了麼？」

  「恩，謝謝嬤嬤。」

  珍嬤嬤坐在床邊，「知道自己身子怕冷，大冷天的怎麼還出去，若不是我碰上，豈不是要瞞著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愛惜的話，誰疼你。」

  「大小姐，二姨娘過來了。」

  「請她進來吧。」

  二姨娘跟著一個婆子進來，給顧惜惜跪下磕頭後才起身。

  「怎麼了？」

  「奴婢來謝大小姐的恩情。秀娘定會好好學習。」

  顧惜惜點頭，「姨娘多提點著她一些。」

  「是，奴婢還有一事兒要請教大小姐，北郊的莊頭來回話，因為下雪，今年的山貨少了三成，還有莊戶人家的也損失不少，莊頭的意思是，還請主家開開恩，這三成留到來年還，奴不敢做主，請大小姐拿主意。」

  顧惜惜看著她，笑了笑，「你沒去見過老太太了嗎？」

  「奴一會兒就去。只是奴覺得以老太太的性格，必是不許的，奴想著那些莊戶也著實可憐的一些，還有……」二姨娘遲疑了一番，「奴想著，這是外院的事，本不該由奴拿主意。」

  「外院的事就交給外院處理便是，誰給你的帳本，你退給誰便是。」顧惜惜坐下來，剛穿了鞋子，外邊的人變沖了進來，「大小姐，有人闖進府來了。」

  「嗯？」

  「說，京城混入敵國奸細，全城戒嚴，那些士兵闖進來，要搜查府，老爺帶著人過去，老爺讓人護著大小姐一些。」

  二姨娘臉色一白，幾乎快倒在地上，「人到了那兒？大小姐，這如何是好？這些人都是些兵油子，我們這些女眷……」

  顧惜惜手中捏著杯子，冷笑一聲，「來的那家？」

  「奴，不知道。」

  貝兒進來，「還不去問？」

  她走過來扶顧惜惜，「小姐，奴婢還是帶著您先出府去吧。」

  「貝兒姑娘也帶著我們四姑娘一道吧。」二姨娘道，她也聽說，前幾年有些人借著搜查，壞姑娘名聲的事，一聽這個，心理害怕的很，「大小姐。」

  顧惜惜站身來，「我倒是要去看看這又是那個神經病。」

  ……

  「王將軍，你帶著這些人堵我顧家的門是什麼意思？」顧向河看著面前的王林崢，皺起眉頭，「我顧家怎麼會私藏奸細。」

  「不好意思，顧家大老爺，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配合一下。」王林崢十分蔑視的看著他一樣，朝著手下的人揮手。

  顧向河擋在跟前，「我家後院都是女眷，將軍帶的這些人，恐怕不適合進去。」

  王林崢上前將顧向河一推，「顧家大少爺，我看在您是淮陽王的岳父，給你一點面子，只是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他越過顧向河就要往裡邊闖。

  顧向河身後顧承寬扶著顧向河，回頭攔著王林崢，「將軍，你要搜查將軍府，上邊的人可知道？」

  「本將軍做事，哪兒輪得到你這個奴才質疑，還不趕緊讓開？」

  顧承寬擋在他面前，一臉不削的看著王林崢。

  「你這個狗奴才，滾開，顧向河，你是想抗命，還是府上確實藏著奸細？不敢讓我們搜？好啊，很好！」他突然冷冷道，「顧家膽敢違抗聖命，是想造反嗎？」

  「王將軍。」

  「既然不敢讓我們搜，自然就是做賊心虛。」

  「我們顧家一門忠烈，老太爺為抵抗外敵，功在社稷，老太爺一生光明磊落，你說這話，不讓人恥笑嗎？」顧向河氣惱不已，「我家，不是你們隨便可以亂闖的地方。」

  「這麼說，顧家大老爺是不讓我們搜查。」

  「家中女眷甚多，實在不適合各位兵爺亂闖。」

  「那麼，我只好得罪了，來人，把顧向河給我抓起來。」

  他一吩咐，幾人人上前就要綁住顧向河，跟著來的幾個家奴被推開一邊，被人用刀劍架在脖子上。

  顧承寬看著顧向河被押，王林崢帶著人就要往前闖，將背後的大刀，衝到王林崢面，咔擦一下立在地上，看著面前的王林崢，「我們老太爺在外給朝廷賣命，沒想到隨便來一個黃口小兒也敢欺辱他的家人，我管你是不是將軍，你要進府去，就先問過我這把大刀。」

  「喲呵……小樣的，還跟爺爺動刀子了，弟兄們，你們要怎麼招呼？」

  身手數十人拔出到，看著顧承寬，顧承寬從地上拔出刀，冷冷的看著眾人，「老子這條命是撿回來，我倒是要看看，誰要跟我拼一把……」

  「既然你們想要死，爺就成全你，拒不聽命，以武力對抗搜查，以同犯論處，打死打傷，由爺盯著，上！」

  「來吧，孫子。」

  「顧承寬，快退下。」

  「老爺，我是絕對不允許這種小人踐踏我們顧家的一塊爹的……」

  顧向河著急的不行，使勁掙脫，「王林崢，你可不要亂來……」

  「顧家老爺，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誰抓著這個犯人，賞銀五兩。」

  話音一落，幾個士兵蠢蠢欲動，一個率先衝過來，被顧承寬一腳踹飛出去，揚起刀警惕的看著對方。

  「蠢貨！」王林崢回頭踹了個士兵，「你也去幫忙。老子就不信。顧惜惜從林中轉出來，笑著道，「喲，這是唱大戲呢？怎麼能有人比我還有錢，賞錢嗎？」她站在顧承寬身後不遠處，抬起手指著王林崢，「誰要是抓著他，本小姐賞銀五十兩。」

  「小姐，您先回屋，有老奴在，絕對不允許這等人渣踏入顧家半步。」

  顧惜惜笑，「顧叔，這也是顧家的地。」

  顧承寬，「……」

  顧惜惜扶著貝兒的手走出來，朝著人群走了過去，顧向河皺起眉頭，「惜姐兒，你先回去。」

  「父親，難道看見狗嘴吐話，你就讓我瞧瞧稀奇吧。」她走到與王林崢齊平的位置，盯著抓著顧惜惜的兩個士兵，冷冷的笑起來。

  王林崢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放肆！」

  話還沒說完，貝兒一巴掌就在他臉上。

  王林崢大驚，伸手一把抓著劍要抽出來，被貝兒一腳將劍踹回劍鞘，「大小姐沒問你的話，閉嘴！」

  「你！」

  貝兒一把抽出劍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想死你開個口，我絕對會成全。」

  王林崢大驚，「你，你別亂來。」

  「亂來嗎？呵呵，那是我一直喜歡的事情？」她的劍往王林崢的脖子貼近一點，脖子上立刻出現一條血痕，血從劍鋒往留，一直流到劍尖，王林崢的臉頓時便的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