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

  「如果我不去的話，你是不是要一直瞞著我。」想到剛剛那麼危險的情況，褚君心裡就來氣，這個女人怎麼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蘇雅雅不知所措的看著褚君，她沒有想到褚君的反應這麼大。

  「對不起。」兩人相顧無言，沉默了許久蘇雅雅就憋出了這麼一句。

  「你，」褚君有些頭疼的告訴蘇雅雅，他很想讓她知道凡事都有他在，他希望蘇雅雅能夠信任他，依靠他，他一點也不想要她像個戰士一樣一個人去拼，去面對生活中的種種磨難。

  但是他不能，褚君很清楚曾經不美好的婚姻生活給蘇雅雅遺留下的創傷，可能蘇雅雅自己都沒有認識到，哪怕她已經和褚君結婚了，可是事實上，褚君根本就還沒有真正的走進她的心裡，準確來說，褚君之於她只能算是一個已經同居的男朋友，這一點從蘇雅雅一直無法接受和褚君同床共枕就可以看出來。

  褚君自己也沒有想到，明明自己已經結婚了，可是每天夜裡還要孤家寡人一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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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蘇雅雅提出了隱婚也就算了，直到現在，目前為止，她居然沒有任何想要見一見褚君的家人朋友的想法，也沒有要帶褚君回蘇家見她的父母家人的意思。

  這一刻，褚君忽然覺得他們當初那麼著急領證的決定會不會太過於草率了，他們原來並不了解彼此，彼此的過去、朋友圈、父母家人，他們一點也不了解。

  但是很快他就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人生那麼長，他們有很多的時間去了解彼此，但是他中意的姑娘就這麼一個，如果錯過了她，他知道他這輩子可能就再也沒有動心的機會了。

  不過是剎那間，褚君就想明白了接下來他們要如何相處，「雅雅，夫妻一體，作為你的丈夫，我希望不論是生活中，還是工作上，我都能做為你擋風遮雨的大樹，在你有任何需要的時候，我都在。」

  「我……」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蘇雅雅一下子紅了眼眶，在這過去的二十六年裡，從來沒有人這樣直白的告訴她，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會保護她，讓她依靠。

  這份感動，哪怕是岳銘飛也不曾給過她。

  「對不起。」晶瑩剔的眼淚順著眼眶一點一點的滑落，水潤的眼眸直溝溝的看著褚君，蘇雅雅大概不知道這樣的她在他眼中多麼具有吸引力，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還真的想要……

  「雅雅，」褚君克制住內心的躁動，嘗試著去將話題帶回來，「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對彼此坦誠的嗎？」

  在褚君的眼神質疑下，蘇雅雅逃避的低下腦袋，眼睛盯著腳尖，也不說話。

  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激烈的天人交戰，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褚君，那是她這一生中最痛苦的回憶，沒有之一，她一直把它很好的封存在記憶的角落中，不敢去碰它。

  時間久了，她以為自己忘了，但是昨天的那一幕幕讓她知道了，她其實從未忘記過，相反的那些場景都無比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了，單單只是那個女孩的一句話，卻就像鑰匙一樣，霎時就開啟了回憶的盒子。

  而現在，褚君還要她親自一步一步的回想那些過去，這何其殘忍。

  但是，就像褚君說的，夫妻一體，既然他們已經結婚了，她還是要應該接納他，而不是把他關在心門外……

  「你也知道，我大學剛入學的時候，本來是歷史專業的，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她才是醫學系的，但是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我申請轉專業了。」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人，褚君暗想。

  「因為，這中間發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蘇雅雅的聲音有些哽咽。

  「也是在槐安路，那天我和姐姐本來約好了要一起去郊外爬山的，但是在去的路上，我們遇到了汽車追尾，為了保護我，姐姐……」

  蘇雅雅已經泣不成聲了，到現在她依然記得姐姐渾身是血的模樣，在她人生的最後一刻，她依然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告訴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從蘇雅雅的話語中，褚君明白了促使她痛苦的根源，可正是因為明白，所以他更加憐惜她，他不敢想像她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孤立無助，他只恨自己那時候太過懦弱，不能早些陪伴在她身邊。

  「都過去了。」褚君心疼的將蘇雅雅摟進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幫助她舒緩情緒。

  等蘇雅雅緩過來了，他們才接著開始討論昨天下午的手術以及目前急需解決的醫鬧問題。

  「那個中年男人是我昨天下午的病人的父親，他的兩個女兒都搶救無效當場死亡了，他的大女兒的手術是我負責的，小女兒的手術是魏師兄負責的。」

  「本來手術進行的好好的，但是那個女孩子的腹腔突然出現大面積的出血。」

  「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沒有給她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如果那時候就發現了問題，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其實這只是蘇雅雅的自我安慰，後來的檢查證明了，那個女孩的脾臟在送來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破裂了，可以說她的生機早就斷了，只不過是一直憑著一口氣吊著。

  但是死者的家屬顯然不會這麼想，他們無法接受親人的離世，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醫生無能，他們的親人又怎麼會就這麼撒手人寰了。

  「那你們醫院怎麼說？」生命無常，這種事褚君也不知道怎麼評價，他現在更關心的是他的老婆。

  「醫院裡，倒也沒什麼，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我們醫院還好，有的醫院每年都要來這麼一兩回。主任的意思是讓我別管，保衛科和醫務科會解決的。但是……」

  「但是，你這心裡還是十分的不好受，是嗎？」褚君接下蘇雅雅的話頭。

  「嗯，在醫院工作久了，大家似乎對於生老病死已經看淡了，可我總是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