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她要的是祁景雲的回答

  撿回一條命的祁語蘭，逃也似的離開了。

  樓如意四下看了眼，尋了最近的亭子坐下，看著坐在對面的祁景雲，點了點石桌。

  祁景雲一直按兵不動，現在突然來找她，怕是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祁景雲意外的看了眼樓如意，沒想到她的心思竟如此通透，快速的將胳膊放在了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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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如意伸手搭在了祁景雲的脈搏上，見他的脈搏緩時全無，急時洶湧至極，就知道他體內的毒已經壓不住了，本命蠱再厲害，也經不住劇毒的常年侵蝕。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祁景雲見樓如意秀眉緊蹙，就知道她也覺得棘手，不甚在意的笑著道：「郡主不用為難，我只需你保我到年底就好，無論你開出什麼條件，我都接受。」

  要是事情順利的話，年底的時候，他應該帶著師父回到西陵了，為「西陵」二字受累了一輩子，總要落葉歸根。

  樓如意收了手，認真的看了祁景雲兩眼，見他眼裡的淡然不似作假，不解的問道：「發生了何事？」

  沒有誰想死，除非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或者完全沒有了盼頭。

  祁景雲戲謔的挑眉，「我可以把這話理解為關心麼？」

  樓如意抬眸，一本正經的說道：「對將死之人，我說話不會太刻薄，你說關心就是關心吧。保你活到年底沒問題，我也沒什麼條件，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如實回答就好。」

  對祁景雲，她從未看透過，但看在他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上，伸一把手也沒什麼。

  可若他要的是皇位，想要對祁景辰不利，那不好意思，她不僅不會救人，還會給他一刀。

  「郡主說笑了，有的實話可比任何條件都難得多，我能說的不會隱瞞，不能說的也不會開口。雖說當初和郡主達成了合作，但我畢竟沒幫上什麼忙，若是郡主想要毀約，我也能理解。」

  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祁景雲知道樓如意想要的是國泰民安，也在為此努力著，而他要做的事註定與她背道而馳，可他卻沒得選。

  從出生到現在，短短的二十年光景，他從未真正的活過，想想還真可悲。

  樓如意也沒指望祁景雲知無不言，直言道：「西陵要復國的事，你是知道，還是已經參與了？」

  祁景雲的心驀地收緊，臉上卻一片雲淡風輕，「我不知道。」

  暗閣多次殺樓如意和祁景辰，她能猜到一二很正常，加上他的母妃是西陵人，樓如意有此懷疑，也說得通，但他不能說真話。

  樓如意又問：「西陵復國軍是想兵臨城下，還是逼宮奪位，挾天子以令諸侯？」

  「不知道。」

  「你在京都的作用是什麼？」

  「混吃等死。」

  「他們準備在什麼時候行動？」

  「一無所知。」

  意料之中的答案，樓如意並沒有多失望，緊接著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被他們捏在手裡的把柄是什麼？」

  她能感覺從祁景雲身上溢散出來的死氣，不是生老病死的死，而是絕望到死的死。

  祁景雲的手指猛的收緊，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可他不能，因為他不能拿師父的命去賭。

  偽裝了二十年，沒有人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問題，所以那一剎那的猶豫，沒被樓如意發現。

  他垂下眼眸，輕扣著桌面，緩緩開口道：「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你清楚的，三皇子以劣跡斑斑著稱。」

  樓如意徹底泄氣了，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我能延長你的壽命，但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決不食言。」

  「我要你放過祁景辰一次，如何？」

  祁景雲低垂的眼眸滿是黯然，譏諷的笑了一聲，「他祁景辰何德何能，能讓你連生的機會都留給他？」

  「因為只要他活著，就不會讓我出事。安王你就痛快點，直接告訴我行還是不行？」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永王落到了我手裡，我會留他一命，但他能不能活，就只能看他自己的。」

  樓如意笑著道：「有安王這個承諾就夠了，一會宴會結束，隨我去侯府吧。」

  她要的壓根就不是祁景辰活下來的機會，而是祁景雲的回答。

  這回答透露了很多訊息，祁景雲很可能就是西陵復國軍在皇城的內應，不然以他的本事，哪裡會是祁景辰的對手，而不讓祁景辰活的人，是西陵人。

  祁景雲鬆了一口氣，好像解決了什麼人生難題一般。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樓如意先一步回了前院。

  看著拿著大捧野花的祁景辰，她揚起明媚的笑容，讓周身的一切都淪為了背景。

  待她接過祁景辰遞過來的花，嘴上卻說著與表情完全不符的話，「永王莫不是忘了我之前的話，我們之間是沒可能的，這花好看，我就收了，但你這個人，恕我不能接受。」

  祁語汐接收到祁景辰求助的視線，連忙上前打圓場，「來都來了，哪有走的道理，我的茶還不錯，皇弟坐下來喝一杯？」

  說完，她就直接將樓如意和祁景辰摁在了座位上，招呼大家道：「吃飽喝足，咱們一會玩投壺，入壺最多的，有神秘禮物。」

  因祁景辰的到來而緊繃的氛圍立刻瓦解，有人好奇的問道：「敢問大公主，是什麼樣的禮物，搞得如此神秘？」

  「別急，等投壺結束，就知道了。」

  祁語汐拍了拍手，丫鬟撤走了糕點和茶水，上了午膳。

  飯局剛開始，大家還熱鬧得緊，一個勁的勸酒敬酒，可不知何時，氣氛陡然變得怪異起來，所有人都看著花園的正中央，驚得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看著永王圍著郡主忙前忙後，像下人一樣伺候郡主吃喝，可郡主還一臉的不高興，嫌這嫌那的，眾人覺得簡直沒眼看。

  永王，您是戰神王爺，是天和國的驕傲，像個小倌一樣伺候女人，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您的威名？

  郡主，您是冠絕古今的女學者，像個無理無腦的婦人一般為難永王，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您的美名？